第367章

  此時剛陪南佳思出院的於有樂根本就不知道在學校裏麵發生的事情。


  於有樂看了時間還早,剛才下的雨也停了。


  就約南佳思去逛街。


  就這樣於有樂帶著南佳思是費爾商城逛。


  沒幾個時兩人手上拿著大包包,坐電梯下樓。


  “有樂!這地方的東西也太便宜了吧!款式也好看。”剛才在三樓那看到了很多好看的飾品,每一家的飾品都很好看,每一家她都買了好多飾品。


  “哈哈!這可是我初中才知道的,原來這裏賣的飾品是最便夷。”


  於有樂以前也沒有聽這裏的東西這麽便宜。


  她會發現這個地方,純屬是跟一個老太太來的。


  初中時她跟一個老太太做同一班公交,很巧兩人還是坐老弱病殘同排。


  老太太下車時,落下一個包包。


  於有樂好心跟上將包歸還給老太太後,就在這瞎逛就知道這裏的東西是真的便宜。


  隻是來這裏大多是老太太以及跟她伯母輩的人。


  像她這年紀的人根本就不會來這地方。一樓有很多販在這裏叫賣,很沒有規劃,很亂。


  南佳思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一樓車道有一半都被販擺攤,眉目中明顯看到她嫌棄。


  “恩!那下次我們再來好嘛?”南佳思一想到剛才忘買一個青色透明珠發飾。現在想想都有些心癢想回去買。


  “下次!就明年元旦吧!你看行嗎?”於有樂想到過完這個星期就是元旦了。


  “好!到時候你叫上從學神去吧!”南佳思其實很感謝這次期中考試能有這麽大進步都是因為學神給她劃重點。


  “他呀!”完於有樂的眼底隱含著甜意,“他很忙的應該沒空吧!”


  於有樂也是為了鄭其東考慮嘛!平時他都那麽忙,誰知道他有沒有空。


  (卜懷瑾:哼!是你不願意吧!)


  南佳思拉上於有樂的手,她道:“你不是女朋友嗎?你叫他出來這應該不難吧!”


  “你別亂。”於有樂有些不好意思反駁道。


  “喲喲喲!被隱藏了,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了。”


  “哪有啊!”於有樂餘光看向別處,眼睛裏微微閃著淚光。


  這真的是太牛逼了。


  “沒有嘛?我記得我們班有很多同學對學神有意思。不如……”南佳思話都沒有完,於有樂插話。


  她:“南佳思,你敢!”


  “你都了你們沒有關係,你不能這麽自私。”南佳思故意激於有樂,就是為了氣她。


  “這和她沒關係……”


  我攔住想要解釋的張奶奶,看了看宋慈拿在手中的helloKitty,那是麥當勞新出的玩具,抬頭對張煦洋:“我道不道歉是其次,你有空就多陪陪奶奶吧。”


  我清楚此時此景,這種話會引起怎樣的誤會,果不其然,宋慈在收到朋友發來的詢問消息後,用語音不滿地回:“奶奶是沒事兒了,可有人打算借題發揮呢。”

  我沒理她,張煦洋不屑地你懂什麽,我笑了笑:“我知道搬回家裏住,比在集體宿舍方便、自在、舒服呢。”


  “你什麽意思?”他兩眼一瞪,眼神裏卻閃過了一絲慌亂和迷惘,這真讓人失望,不過也許是好事,至少他應該像張奶奶的,隻是少不經事,並非生性如此。


  “我早出晚歸是照顧不了奶奶的,等到出事了再往回趕,當然晚了!”我搶先出了他要講的話,“別提學校有事!你有時間關心房子進水,有時間陪人逃課,就有時間陪奶奶喝茶拍照,別忘了房子可是因為你‘喜歡河景’才買的!”


  張煦洋錯愕地望著我,許久,現出一絲羞愧:“你不過就是因為我搪塞了你,才……”


  “那是挺讓人生氣。不過跟這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


  我想顯得輕鬆一點,實在的,對他不喜歡我這件事我真感覺無所謂,哪兒找不到一個高富帥呢?還是了解之後反倒不再動心的高富帥。可我的聲音卻不自覺地越壓越低:“其實我沒資格也沒時間糾結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我做得也不好……”


  我最終還是了那句話:“我要走了,我奶奶在等我呢。”


  在我和大家告別的時候,張奶奶的臉始終扭向窗子那邊,沒轉過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是在怪我多事還是偷偷地、羞赧地苦笑:這或許是她最後的一點自尊吧。


  老人都很要麵子的。


  我沒有搬回宿舍去。


  雖然家裏環境不好,往學校趕很累很煩,路過沿河別墅、見到保安時還有些尷尬,不過我現在每給奶奶按摩、換洗,陪她語焉不詳地聊,也根本沒工夫去想太多。


  媽媽因此省了不少麻煩,她開始忙自己的事,心情好了許多,有時還略微打扮一下再出門買菜。奶奶總是歪著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有我頗有感慨地問:“你一直討厭媽媽、找她的茬,是怕她搶走爸爸嗎?你就這一個兒子,爺爺又走得早……你孫女要是也碰上你這樣的長輩可怎麽辦,幸好之前我被那個人拒絕了……”


  ,她不答,飛快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哈,老人不但狡猾、要麵子,還喜歡裝傻。每當遇到這情況,我就嚇唬她:“你不我可去上學了!”


  有時好用,有時並不。


  但我真得去上學,還要和張煦洋、宋慈一起表演英語劇,那以後我們之間總有些別扭,據他哄了宋慈很久,保證“下不為例”,不再利用情感,也不再冷落奶奶。


  前者他做得很好,至於後者……我們再沒有過除排練外的接觸,我也沒問。


  “瓷”的朋友圈仍在更新河景,有時還有張煦洋和宋慈的影子,我點過讚,想主動問候兩句,可又怕有什麽話錯,讓老人家覺得唐突,再張奶奶也沒找過我——


  我想,她或許已經把我忘了。


  直到正式表演的前一,張煦洋在排練結束後走到我麵前,刻意地笑:“那是我錯怪了你,真對不起。對了,當時醫生反複檢查,我奶奶什麽問題都沒櫻她你早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暈倒。你怎麽知道的?”

  要從何起呢?想起這前前後後一係列的事,我忍不住輕笑:“不是讓你多陪陪她嗎?多陪陪就知道了呀。”


  他遲疑著點頭:“實話,陪老人還真挺難的。


  不過我和宋慈現在總回家,跟她一起品茶、聊,雖然沒意思,但老人喜歡這些啊……”


  他忽然停住,不話了,我裝作不在意地轉過眼,見宋慈在遠處不停地向這邊看,我抬起手朝她晃了晃:“我過兩想去看望張奶奶,你同意嗎?”


  “好啊。”她釋然一笑,“奶奶也想你!”


  是嗎?這真是太好了。


  ……


  可現在人走茶涼,無人理會它們曾安靜而偉大地死去。我蹲下身子,將殘燭一一兜在衣服裏,像帶它們來時一樣,帶它們回去。


  孫桐發來微信:櫻桃,你買來的蠟燭還帶香味哪!助攻合格,改哥帶你吃腰子!

  食物們在胃中遊曆一圈,化成酸苦穢物一湧而上,我一把丟開手機,奔至衛生間狂吐。


  最後吐到賁門絞痛,我才勉強支起身子,接著冰水抹了一把臉,自虐地直視鏡中那個虛弱浮腫的胖子。


  也是,一個神經性貪食症的胖子,有什麽資格心痛憔悴?

  你隻需要安靜買蠟燭就好了。


  回去後,手機還在閃,是孫桐那廝用女神的美照刷我屏,夾雜幾句自認為語重心長的勸戒:櫻桃,減減肥,也能這麽美,然後找哥這麽帥的男朋友。


  我真想回他,你丫我節食減肥都反彈成暴食症了你知道嗎!別再向我傷口上撒孜然麵兒了成嗎!可手上打出的卻是,姐姐誌不在此,不稀罕。


  有名言,傲嬌是病,得虐。可哪裏有真的傲嬌呢?不過是死撐著點渾不在意當褲衩兒,遮一遮最後剩下的丁點兒自尊。


  手機又嗡響,我煩躁地抓過來,卻是路南:櫻桃姐,你好啊。藥大約一周後會到,你方便來取嗎?

  其實我本打算無視他的好友申請,可是看到他頭像的一刻卻頓住了:是一頂禮帽,旁邊斜放一隻煙鬥,是我最尊敬的藝術家木心先生的標誌。


  不知他是有意亦或無心,可這的確讓我選擇跟他聊下去。


  ……然後我覺得這是我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真的,他適合去當FBI,比賣藥有前途多了。


  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從取藥聊到木心,又從鯨頭鸛聊到古印度華麗到地老荒的肢體語言,最後意猶未盡地結束時,我才猛然發現,整個過程中自己已經快交代出我七大姑八大姨的桃紅往事了。


  而除了知道他是隔壁醫學院大四在讀生與名字以外,我對路南,仍舊一無所知。


  正當我懊惱之際,又有消息進來,看清內容後我一顆剛剛還苟延殘喘的心瞬間不受控製地活蹦亂跳起來。


  是孫桐:

  對了櫻桃,這周五有時間吧?晚上九點半,三號樓樓頂,請你聽演唱會。


  而今早QQ寵物提醒我:主人,本周五是您生日哦。

  死灰複燃,枯木逢春,不過如此。


  抱著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我終於熬到周五。九點半的約,我從六點就坐立不安,借了裙子,還請室友給化了個妝。臨出發,才看到路南七點發給我的微信,問我藥到了,是否方便來取。


  他居然真記著。有些感動又有些歉意,我不用了,晚上有事。


  他秒回:櫻桃姐,這麽晚了還有約嗎?


  我好心情地回複:嗯,去三號樓樓頂聽演唱會。


  雖然早已有了隱約的猜想,可我從沒敢奢望過會成真——竟真的是這樣一場演唱會。孫桐這廝對我向來狼心狗肺,一腔鐵血柔情都傾注到了女神身上,所以當他將我帶到教學樓頂,席地而坐為我一首接著一首彈唱他原創歌曲時,我簡直受寵若驚。


  “你今是不是喝哇哈哈了?”我問他,“醉奶了?”


  “別貧,好好聽。”他彈我腦瓜崩兒。


  他就是這麽煩人,從到大不是捏我臉,就是愛彈我腦瓜崩兒,對我吆五喝六,使喚我做飯倒茶。若我炸毛,就隨口謅幾句曲兒討巧,是走了板的南腔北調。


  可他從未如此正兒八經地,認真為我唱一首接一首的歌。


  晚風迷了眼,這是我十八歲成人禮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曲終末,孫桐放下吉他,向我一步步走來。


  “怎麽還感動哭了?”月光下,他笑著伸手在我眼角一蹭,“認識十年多,第一次見你哭。我譜得這麽好?”


  他不知道,就算他譜出來的是雲南山歌,我也覺得像《喀秋莎》。


  “嗯。”我乖乖答道。


  “那太好了。”他鬆了口氣,眼睛亮了起來,

  “你這麽漢子都能聽得感動哭,她肯定會淚流成河,永生難忘。”


  “下周五你有時間吧?我覺得最後一首開篇加個阿卡貝拉會更有感覺,等我找兩個朋友,排練一周你再幫我聽聽,”他兀自打算道,“我女朋友下周日過生日,時間有點緊。”又笑著拍了拍我的頭,“不過有你這麽個吉祥物,沒問題吧?”


  我的金豆豆們在嘲諷我:嘿,想什麽哪!從學到大學,他從來都記不起你的生日,不是麽?


  就像他從來都隻肯哼調逗你,卻不會認真寫一首原創唱給你聽。


  我擦了擦眼睛,認真對他:“孫桐,我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哈哈,”他大笑,“你本來就是白癡啊。”


  “所以我不會去的。白癡聽不懂阿卡貝拉,聽不懂民謠,也聽不懂旋死跟Blues。”更聽不懂你。傷心嗎?


  我不知道。


  我隻是忽然很餓,極度餓,餓到想吃掉自己的心。


  世上有類食物叫做安慰食物,比如奶酪通心粉,香草磅蛋糕,無一不是高油高糖高熱量,是暴食女生們的海洛因。


  四個月前,在剛得知孫桐騙了我,他實際上不喜歡肉肉的女生,而喜歡纖瘦的女孩時,我曾跟它們過永別,可暴食兩個月中,它們是我戒不掉的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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