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第391章無意義,慎入2

  “恩!在我的記憶中沒有長這樣子的。”於有樂很肯定她沒有見過這麽醜的女孩子。


  “你的記憶中當然沒有。”


  “沒有?”於有樂感覺自己被“搞”了,搶過杭英俊的格子本,也搶過少年手中的鉛筆,在本子上寫上“杭英俊”的三個字。還將女孩的的頭發用橡皮擦去,並添加了三根毛發,才將本子還給杭英俊。


  “杭狗俊!這就是你!開心嗎?”


  杭英俊垂眸盯著被與於有樂改過的圖,搖頭:”如果是你會開心嗎?”


  於有樂清澈的黑眸閃了閃,“不會,我本來就不長這樣。”


  “也是!於大姐什麽都不如別人,唯獨顏值是獨一檔的。”


  “前麵那句我不喜歡,什麽叫我什麽都不如別人?我也沒有那麽差吧!”


  於有樂自我感覺還是挺好的,她除了學習差剩下的有哪一個不如別人。


  “你怎麽沒有?去年校運會你報名參加了鉛球,結果怎麽了,你說??”


  “去年我報名參加鉛球了嗎???”於有樂努力回想去年的校運會。她好像沒有參加吧!要是有她怎麽會不記得了呢?


  “當然了!”杭英俊將自個左邊衣袖卷上去,伸到於有樂的眼前,“去年就是你用鉛球砸我,我請假了大半個學期。記起來了吧!”


  於有樂眼珠子來回看,根本就不知道看哪個地方。


  於有樂在心裏暗想,去年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嗎?她這個主謀者怎麽不知道呢?


  難道又是周公幫她將這件事私了了?


  於有樂縮了縮了脖子,開口:“那個!我忘了,我到現在才知道的胳膊受過傷,我……”


  杭英俊將衣袖卷下來,有些生澀開口說:“沒事!誰叫你是周公的女兒,你忘了我不怪你。”


  “……”於有樂的眸子黯了黯,又開始努力回想去年的校運會。


  不管她怎麽想她沒有記得她參加鉛球比賽,莫非真的是她的記性…減退了。


  於有樂不由得放大瞳孔,應該不可能的吧!


  怎麽說才17歲啊!應該不可能的吧!他這年紀不能得這老年親癡呆的。


  她看那些得老年癡呆都事爺爺奶奶那輩的,可沒有聽過像他這年紀得老年癡呆症吧!


  她這是最近事情帶太多了給忘了,不能得那種病的。


  一旁杭英俊見於有樂坐在那,兩手猶豫抓來抓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一個頭。


  略長的劉海都快蓋住了她的明亮而有點可愛的圓眼,有些翹起的鼻子紅彤彤的,如果這樣看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隻是這妞的此時削他以前的同桌,抽著嘴。


  隻可惜了,沒學到精髓,反而拾人牙慧。


  杭英俊忍俊不禁,其實他剛才說的什麽用鉛球砸他,都是他亂說的。


  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些事。


  去年校運會他就沒有出現過,根本就不知道於有樂都報了什麽項目。

  他啊,那時候在外麵跟周公的女兒談——戀愛。


  額!好像也不能這麽說,他跟周洢水好像不是這樣的關係。


  隻是聊得來的關係而已。


  ……


  中午放學後,杭英俊請於有樂去食堂吃飯。


  “你請我吃飯?”於有樂有些驚呀。


  畢竟杭英俊出了名的摳門,從高二分班後,杭英俊是唯一一位沒有請她吃飯或者零食的。


  “恩!怎麽看你這樣好像是有約了。”杭英俊將外套穿好,從教學樓到食堂有一段時間,不穿外套會冷死他的,他最怕冷了。


  “沒、沒沒有,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有人請,不跟著去就是傻子。


  在食堂裏,杭英俊跟於有樂坐對麵吃飯,周圍的學妹看到了頓時覺得碗裏的飯菜不香了。


  杭英俊啊!

  17、18屆的學妹心中男神竟然跟高三屆成績最差的學姐坐在一起吃午飯。她們怎麽可能吃得下飯啊!

  個個耳朵都豎起聽兩人的對話。


  “那個,我怎麽感覺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我們?”於有樂有些不喜歡這樣。


  以往都是她這樣看別人,哪有其他看她的道理??


  杭英俊覺得很平常:“我平時來都是這樣的,慢慢習慣就好了。”


  這些學妹都是這樣,久了習慣就好!

  聽到同桌這麽說她不樂意了,這是什麽玩意?怎麽能這樣子??她放下筷子,道:“習慣怎麽習慣?老娘吃個飯其他人像看猴一樣著我。你覺得我能吃得下嗎?”


  “……”杭英俊被於有樂這麽嚷嚷,也放下筷子,“你這是什麽話,沒有的事。”


  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生下來,是負責出彩的;而有些人生下來,是負責出醜的。老天爺拿棍子輕輕一撥,就把張飛撥都了後麵那一類人裏。


  張飛原本不叫張飛,叫張飛莉。把一個女孩子叫做張飛,可見她忍受了多少侮辱,遭受了多麽不公平的對待。恩,給她取外號的始作俑者,是我。


  張飛莉是我的高中同學,膚黑、濃眉,身型敦厚,性格魯莽,天生一副好管閑事的熱心腸。每當遇上班裏膽大的男生調戲嬌弱的女生時,張飛莉總是大喝一聲,往該女生身邊一站,啥都不用說,一叉腰二瞪眼三跺腳。那勢頭,有股技壓群雄、不動聲色的雄性力量。我作為班長兼張飛莉的同桌,好心地替她拿掉那個“莉”字,稱她張飛,也算實至名歸。幾年後,當張飛牛肉紅遍全國時,我也總能在店外那裝扮成張飛的彪悍大叔身上,看到一點張飛莉的影子,想必這就是所謂的神韻吧。


  張飛智商愁人,特別是表現在背古文上。那時候,教室後麵被語文老師留下來背古文的一撮人裏,永遠立著一個渾圓結實的人,乍一看像一麵大鼓。大鼓很安靜,也很認真,一遍又一遍地默背古文,身邊的同胞一個個走掉後也從不慌。直到外麵的夜色同張飛的膚色融為一體,她還是背不下來。後來,語文老師一見張飛就一臉便秘的表情,在試過多種辦法仍舊無效後,終究歎了口氣,說:“張飛莉,你走吧。以後都不用背古文了。”

  此事被某同學在班裏大肆渲染,大意是“張飛的笨是種癌,連老師也治不了”。高中生活無聊得要死,很不幸的,張飛恰好能作為一個光芒萬丈的笑話,成為我們那屆畢業生的集體記憶。


  事後張飛氣憤地對我說:“悄悄,我恨死語文老師了!什麽叫‘張飛莉,你走吧’?這不是為我的人生畫上一個絕望的句號,宣判我的智商已經走到終點了嗎?我有那麽差?他根本不知道,回家後我是怎樣對自己死磕的。古文算什麽,背一遍記不住,我就兩遍、三遍、十遍、五十遍的記。我不是想告訴你我有多辛苦,我隻是想說,我是真的很愛古文。”


  我大搖其頭:“張飛,不管做什麽事,大家都隻看結果的,誰會管你是真愛還是假愛?”當然也包括愛情。


  高二上學期,丁不寒轉學到了我們班。對於此人,流傳於女生之間的通用版描述就三個字:帥炸了。班主任將他的座位安排在張飛前麵的第一天,張飛看了整整一節課丁不寒的後腦勺。


  很快,各個年級的花癡女生嗅到了丁不寒帥的味道,從樓上複讀班的溫柔學姐,到樓下性格乖張的太妹,都跑來我們教室門口給丁不寒塞情書。丁不寒業務繁忙,難得安靜的時刻就坐在座位上,塞著耳機聽MP3。


  某天我趴在桌子上睡覺,迷迷糊糊地瞥見一張黝黑的側臉,再細看,張飛臉上的笑容開始抖得像人體觸電。


  “張飛,你他媽嚇死我了!”我睡意全無,“噌”地一下直起身,“喜歡就去告訴丁不寒,老盯著人家怪笑算個什麽事兒。”


  張飛猛地站起,拉著我狂奔到教室後門。她指著那扇破門,告訴我說:“悄悄,我早告訴他了。那天,我就是在這裏堵住了丁不寒,向他表明了我的心意。”


  “他怎麽說?”


  “他隻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


  “不是。”


  “做夢吧?”


  “也不是。”


  “難道是‘我愛你’?”我驚叫道。


  張飛搖搖頭:“是‘你走吧’。”


  我猛然想起語文老師那句話,不可抑止地狂笑起來,張飛整個上午外加下午的兩節課沒理我。


  高三那年,丁不寒交了一個女朋友,徹底打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和“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古話,誰讓我們班是理科班,美女存活率幾乎為零。張飛眼睜睜地看著丁不寒牽起外班女生的手,心痛得每天下課就趴桌子上唱傷心情歌,全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不要說話》《K歌之王》《全世界失眠》等等。陳奕迅的歌難唱,沒想張飛卻唱得不錯,隻是咬字時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之處。


  事實證明,當一個長相如張飛的女生喜歡上一個長相如丁不寒的男生後,結局十有八九是悲劇。丁不寒壓根兒就沒轉身理過張飛一次,也幾乎沒聽見過她的歌聲,因為他一直戴著耳機。

  時間讓班裏多數女生對丁不寒的暗戀無疾而終,除了張飛。直到畢業,她的怪笑仍未停住,她的歌聲也從沒止住。


  我勸張飛:“愛過了,不遺憾。”


  張飛若有所思地點頭:“我隻想在畢業時給他唱首歌。”


  “這還不簡單,包我身上了。”作為一班之長,我答應張飛,畢業K歌那天讓她和丁不寒共處一個包間。


  哪想張飛差點沒排上號。


  畢業那晚,在KTV包間裏為丁不寒獻歌的女生一雙手還數不過來。多數人都有點借離別給自己一個交代的意思,哪怕是愛的絕唱。剛開始丁不寒還算紳士,坐在沙發一側的他一直保持微笑,間歇性地鼓掌和誇獎。後來就有點不耐煩了,打嗬欠上廁所看手機。情歌聽多了膩,何況還無一例外的是單身情歌。


  當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女生撕心裂肺地唱完“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就走”時,丁不寒拿起包,站起來,準備不說一句話就走。


  正是在那時候,張飛搶過了話筒。


  “丁不寒,等一等!”張飛見丁不寒轉過身,拚命朝我遞眼色。


  我趕緊湊到點歌顯示器前,點了一首《K歌之王》。


  張飛剛唱了兩句,一陣鏗鏘有力、節奏震撼的開場猛然響起,一個紮著馬尾的男胖子突兀地出現在屏幕上。


  裏麵的劉歡開始唱:“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嘿嘿參北鬥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沉默兩秒後,全場爆笑。


  “誰他媽切的歌?!”張飛怒吼。


  我拿包間裏所有人命作擔保,絕對不是我。


  張飛招呼離顯示器最近的同學把歌給換回來,該同學拿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幾下,一臉憂愁地告訴張飛:“卡住了。”


  張飛思考半分鍾,痛苦的臉扭得像麻花。她忽然幾步走到劉歡麵前,一叉腰二瞪眼三跺腳,自個兒給自個兒提氣,大喝一句:“點都點了,唱!”


  說實話,張飛把《好漢歌》唱得非常好。好到什麽程度呢?好到她完全可以另改綽號,不叫張飛,叫劉歡。


  丁不寒站在門口聽完張飛的歌,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終生難忘的話。


  他笑著說:“同學,請用普通話唱歌。”


  我在全場完全停不下來的爆笑聲中,終於明白張飛的咬字怪在了哪兒。


  張飛那口地道的椒鹽味川普,讓她壯麗的獻歌變成了一場滑稽的獻醜。可不以為然的她竟舉著話筒大吼:“丁不寒,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還是喜歡你。喜歡是不問結果的。遇見愛情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畢業後,我去了外省的一所大學念書,沒想在那裏遇到了好幾個高中老同學,丁不寒也是其中之一。有同學提起過張飛,說她考得太差,留校複讀一年。大家交換了幾個張飛身上百聽不厭的老笑話,很快奔向嶄新的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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