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的縱容

  第二日照舊為王奉了茶，中途準備離開，卻被王叫住，要我留下。 我一瞬間有些緊張起來，估摸著，怕是王已經知曉我幹的事了，忽然有些懊惱，為何當時多管閑事的就下那人。 我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王一眼，他正伏案寫著字，握筆的手修長，蒼白卻有力，生的極好看。 頭發未係，散落在身後，少許的在胸前，微微遮住了左邊的眉眼。比平日裏威嚴霸氣的他，多了分溫潤，更添了幾分迷人。 “孟婆，陪我說說話吧。” 突然開口，一語驚醒我，我連忙低下頭，暗自懊惱竟然看他到失神，臉微微燥熱，嘴上卻冷清的回答到，“好的，王。” “這些時日卻是忙了些，在此還習慣嗎？”他依舊沒抬頭，似乎隨口問了一句，依舊提筆不停的寫著。 我有些受寵若驚，卻也開始有些暗自慶幸，原來王真的還未知曉那亡魂的存在。 這麽想著，連連點頭說習慣，語氣裏帶著不難察覺的喜悅，“我不知有多感謝王給我新生，不然孟婆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我邊說著邊抬頭看著王，神情極認真的說著，也確實沒有半點假話。 王聽著我這麽說，才轉過頭看著我，竟是微微笑著，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間，卻勝過冥府燦爛開放的彼岸花。 但是無法掩飾的是眉目間仍然未消退的，深深的疲憊。 我心裏知曉，這連著數日，王都未曾有一日休息好，怕是鐵打的人也無法支持。 近來人間的征戰屠戮，使得人間的生人死亡數急劇增加，來往的亡魂太多，造成陰曹擁堵，判官姐姐那邊招架不住，開始連連出錯，連黃泉路上，奈何橋上隨處可見的都是魂滿為患。 更甚，似乎連空氣裏都傳來了亡魂的聲音，不停的爭吵，無休止的反抗，痛哭著求饒，被鞭打的哀嚎。 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亡魂都能轉世，尤其戰死的人，自身帶著的殺孽太重，這樣的連著半月有餘，連空缺許久的十八層陰曹都暫時滿滿的裝著許多亡魂。 刀山，火海，油鍋，每一層都關著許多的人，王說他們的孽障太重，若不洗滌掉那些殺孽，怨恨，將永遠無法轉世。 正這麽想著。 王卻開口說，“孟婆，轉世之魂留在陰曹太久會失去最佳的轉世機會，你可知？”他說這話時候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卻又有些我讀不懂的情愫，灼熱滾燙的讓人想逃，我無奈，又紅了臉頰，不知是不是緊張。 “王…”我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卻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麽，我所謂的那些暗自慶幸根本不存在，偌大的冥界，哪裏有瞞得過他的事情？王大概早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 他眨了眨眼，斂去了這份神情，接著說到，“那些關押著的亡魂，這些日子逐漸的增加，人世間的如今的混亂無非到頭還是由於人的貪婪，欲望而造成的，你可知？” “我…”我心裏一悸，隻能垂首。 細聲的補充一句，“孟婆不知。”我不知道他會怎麽處理我和救下的那個亡魂這件事，正暗自揣測，胡思亂想，卻聽見王又說，“凡事多留份心，我累了，你先下去吧。”這麽說著，屈肘扶額，看起來似乎十分疲憊。 但是我當時太過驚訝，以至於愣了一會什麽都沒有說，半晌才反應過來退下。 王對我太過縱容，讓我都有些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