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判官姐姐

  我不曾知曉，判官姐姐還有這樣的過往。 也曾在輪回裏癡癡守著一個人。 往後的年年日日都受著煎熬。 她說，“很久以前，到底多久了，卻是已經記不清楚，隻知道在奈何橋邊一瞥，便就難忘，大約是歲月太過平靜。” “而他帶來了太多不同。”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凍得人心慌，她眼神看著遠方，不可名狀的哀傷，我也感同身受著。 她接著說，“他是天庭派下來巡查的天神，那日與王同行，我在輪回這頭，他在奈何那頭，他爽朗的笑聲，讓人忍不住一眼注意他，即使在很努力勾畫著輪回靈魂的我” “眼睜睜看他行過奈何橋，笑意盈盈的看著我，然後故意轉過頭，對王說，我原以為隻有天庭的仙女們才生的如此閉月羞花，想不到老兄你這裏，陰森森的倒還有個如此迷人的女人。” “當時見他一副調戲人的模樣，我想也沒想，當時就拿判官筆在他臉上畫了一個大叉。” 說到這裏，姐姐的臉上露出來一個微笑，我側臉看去，竟然是從未有過的美麗。 我想，大約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原本王是要怪罪下來，卻被他攔下，就著冥河水洗了一把臉，拉著王走開了。” “我那時未從驚嚇中回過神，隻是呆呆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他卻忽然回頭，做了一個鬼臉。” “嗬嗬…”我第一次聽見判官姐姐笑出聲音，有些沙沙的聲音，笑起來與平日相比別樣的風情。 我也情不自禁跟著笑了起來，仿佛那些情節真正浮現眼前，讓人沉醉。 她忽然轉頭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說，“孟婆，我以為我們再不會相遇，卻不想，第二日，他又來了。” “那一日，他忽然的出現在我麵前，白衣束發，笑意淺淺，我當時心跳如雷，有些緊張，卻又心中莫名的有些情愫生長。” “我站在奈何橋邊，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笑臉，期待他說些什麽。” “他忽然伸手過來，捏了一把我的臉，然後笑著說，我是來治罪的。” 聽到這裏，我忽然明白，大抵所有的愛情都會曆經磨難，比如我與笛洛，笛洛與蘇娘，蘇娘與皇帝。 那日我聽判官姐姐說了許多，那天神自那日後有時間就會偷偷來冥府，必然的，姐姐與他暗生情愫，卻終於被天帝知曉，天庭之內是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那天神被勒令回天庭，再不許下冥府，不然便除去仙級。 我不想問為什麽那天神會對姐姐鍾情，因為此刻我已然知曉，情之一事，往往不過片刻之間。 她說他本是掌世間姻緣，算世間情深，卻終究堪不破情之一字，大抵見人用情，才更懂情，便更是執念。 我看著她，她笑著陷入回憶的模樣，帶著幸福又心酸的模樣讓人有些難過。 那一日，我握著她的手，在三生石上坐了很久。 往後的歲月裏，我再也沒機會見她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