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母來訪
第二日一早，顧明蓉就帶著趙怡情登了顧府的門。進了大門後便直奔慈安閣給顧老夫人請安。母女二人十多年不曾見麵，分外親厚，坐在一起說了好久的話。
顧老夫人又喚了趙怡情到身側，握著她的手，從自己腕上退了一隻白玉鐲子給她。
“上次見的時候這孩子才三四歲，如今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今年十六了吧？可曾許了人家？”
趙怡情聽了羞得滿臉通紅，低聲如蚊呐：“不曾。”
魏氏聽了，笑著說：“這次來京，舅媽定為你好好物色一個好人家!”
又轉向顧明蓉問：“姐姐，姐夫和怡赫怎麽沒來？說來，怡赫那孩子今年也十八了吧？”
顧明蓉歎了口氣，回答道：“可不是十八了，到現在還沒成婚，天天忙著讀書，還要跟他父親學著經商。還有你姐夫，忙得腳不沾地，這幾天又去蘇州了。”
坐在旁邊的顧應海開口：“孩子上進啊，是好事。若是準備好了，便讓他上京來參加明年的春闈吧。”
顧明蓉點頭應下。
眾人正說著話，趙媽媽從外麵進來笑著通稟：“老夫人，兩位公子和三位小姐在外麵侯著了。”
“快快快，讓他們進來!”
顧彥以第一個進來見禮。
顧明蓉看著顧彥以，問道：“我聽說彥以成了婚了呀，怎麽沒見侄媳婦？”
顧彥以規規矩矩地回答道：“回姑母的話，這幾日嶽母大人身體抱恙，她昨日回娘家探望了。”
顧彥以說完便坐下了。
顧彥思一進屋。顧明蓉便站了起來，連連讚歎：“上次見彥思的時候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如今竟長成這豐神俊朗的模樣!”
顧彥思微微頷首後坐下了。
緊接著顧家三個女兒進來見過了姑母，顧明蓉直誇她們出落得亭亭玉立。三個人一人送了一串珍珠瓔珞。
眾人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顧明蓉道出了這次到帝京的目的。
“其實我這次帶情兒來帝京，是想求母親為她指一門好婚事。情兒能找到好歸宿，我這一生也無憾了。”
顧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情兒是我唯一的外孫女。我呀，定會為她好好相看!”
說著看向雲紓，“雲紓，你和雲凝雲夢帶著你們表姐去院子裏轉轉。這時節荷花也開了，去看看吧。”
顧雲紓一幹人等行了禮就退下了。四個人在園子裏逛著。
趙怡情從自己侍女手裏拿了三個小盒子，分別遞給她們。柔柔地笑道：“方才母親送了三位妹妹瓔珞。我也沒備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是自己繡了三條帕子。雲凝妹妹的繡了玫瑰，雲紓妹妹的是梔子，雲凝妹妹的是蓮花。希望妹妹們不要嫌棄。”
顧雲夢笑著道了謝，“表姐這樣心靈手巧，繡出的帕子妹妹喜歡還來不及呢。”
趙怡情掩唇低笑，“妹妹謬讚了。”
四個人說話間已經轉了大半個園子。顧雲凝和顧雲紓在前麵走著，趙怡情悄悄拉了顧雲夢落在後麵。悄悄問她：“雲夢妹妹，不知顧二哥哥是否有婚約？或者有無心儀的女子？”
顧雲夢笑了笑，“二哥哥沒有婚約，其他的我也不知。我與他雖一母同胞，卻也說不上幾句話。表姐不如去問問四姐姐，她與二哥哥素日裏甚是親厚。”
趙怡情看向顧雲紓，隻見一襲月白色衣衫的女子正倚在欄杆上賞荷。
便走了過去，柔聲開口：“雲紓妹妹，不知你住哪個院子？今日午時過後我去找妹妹品茶可好？”
顧雲紓對她的突然示好有些詫異。
“我住在西苑的汀蘭閣，表姐若是想來，隨便找一個侍女帶路就好。”
幾個人又逛了一會兒，顧應海派了侍女來叫，就一起去了清暉閣用午膳。
吃完之後，魏氏與顧明蓉坐在一起話家常。顧彥思走到雲紓麵前問她回不回。
顧雲紓點了點頭，就跟他一起走了。
到了汀蘭閣，顧雲紓回屋取了新做的夏裝給他。
顧彥思看了麵上帶了淺淺的笑意。
“上次做的冬衣就是月白色的。這次又是。”
雲紓眨了眨眼，“二哥哥不喜歡月白色？反正我最喜歡這種清清淺淺似白似藍的顏色了。”
“從前隻覺得平常，如今讓你帶得愈發喜愛了。”
雲紓點點頭，笑著問道：“二哥哥要不要喝蓮心薄荷湯？現在雖還不到最熱的時候，暑氣卻也很厲害了。”
剛說完，雲紓就看到了停在垂花門外的趙怡情。
一襲粉衣，嬌俏可人。
雲紓向她招招手，趙怡情笑了笑，穿過垂花門走到兩人麵前，行了個禮。
“表哥表妹安好。”
顧彥思朝她點點頭，看著雲紓說：“我先回了。”
“這就走？不喝薄荷湯了？”
“你給我送，蓮葉羹和青梅羹也帶些。”
顧雲紓：“？？？”
此時顧雲紓心裏已經咬牙切齒地在罵了，還想捶他，踢他，咬他。奈何趙怡情在旁邊。便皮笑肉不笑地說了聲好。
眼看著顧彥思走遠，趙怡情掩唇笑道：“五妹妹說得沒錯，二哥哥果然與四妹妹關係更好些。”
顧雲紓拉著她進了屋，讓人上了杏仁茶。
“表姐嚐嚐我這裏做的杏仁茶。因我平日裏不喝茶，偌大的汀蘭閣竟找不到一點。杏仁茶雖不是茶，好歹也有個名字在。”
趙怡情端起來嚐了一口。
“這杏仁茶做得與我家裏不同，甘甜醇厚。表妹可否將做法告知一二？”
顧雲紓來了興致，“將南杏北杏和糯米放在一起浸泡，去掉杏仁表皮。然後摻涼水磨成糊狀。涼水入鍋，用旺火燒沸，將稀糊倒入鍋中，沸騰半刻鍾後倒出。加入蜂蜜或者白糖即可。”
趙怡情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做的時候隻用南杏和白米，回去之後我便試試。”
於是兩人就坐在一起聊起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