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拜師
衛律隨著聲音望去，看見一個黑泥人。
從頭、頸、衣服、到褲衩，最後至那光丫丫的腳掌，此人不但出場的方式特別，提出的意見倒也頗為有見識。
遠古時確實有這麽一位大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
泥人提出的大能名為吞靈尊者，生於天地誕生之初，乃是世間僅有的吞天獸。
聽名字便知其不凡，能吞天者，如何能平凡呢？
隻是，衛律所言自然不虛，人家吞天獸能做的事情，換做此間孩童還做，怕是極為不妥。
即便拋開此地之人，便是他自己尋得世界各色奇異靈種，亦隻敢取其一顆化為靈種，而非一並吞食。
否則不同屬性的靈種在體內肆意碰撞，最後造成的結果便會是身死道滅耳！
衛律正想出言告誡這個形態奇異之人，怎知還未開口，張瑾搶先一步喝道：
“紀幕靈，你在此處亂摻和什麽！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老神仙講得難不成還有錯？”
衛律自然不認得黑泥人便是紀幕靈，可張瑾一眼便瞧了出來。說起來，紀幕靈這身裝扮，全是拜他所賜。
一聽紀幕靈這廢物居然開口反駁老神仙，張瑾心中一喜，暗道：‘好機會！正好借此機會，討好老神仙。’
搶著時間，待紀幕靈話語一落，立刻從木凳上跳起，拿出孩子王的氣場，教訓紀幕靈。
紀幕靈自張瑾從黑泥潭走後，自己便癱在石塊上想了一陣，最後依舊沒有想出辦法。
身為遠古之人，而今重生到現在，紀幕靈也不知這期間過去了多久，亦不知當今的道法發展到何種地步。
故而，在憑借前世的法術無法解決廢體不能修行的問題後，紀幕靈決定在當今尋求出路。
在身軀保留的記憶中，紀幕靈知道村口的地方有位從天而降的老神仙準備講道。
便頂著仍有些痛楚的腦袋，想辦法出了黑泥潭，慢悠悠走到村口處。
衛律凝聚那個光團時，紀幕靈眼前一亮。
以他的眼見與感知力，即便因為修為的限製，無法直接探查出衛律的境界。
但自那團氣息深邃的光團中，紀幕靈能斷定衛律的境界很高，至少也得是道語境的道靈士。
這才找準機會，吸引衛律的注意。
至於張瑾那個傻逼，紀幕靈沒空理他，隻是眼神明亮的看著衛律。
衛律略微皺眉，覺著張瑾頗為無禮，也不願理會與他，朝著紀幕靈輕聲道：“你叫紀幕靈？”
紀幕靈拱手應道：“是。”
衛律點點頭，緩聲道：“你很不錯，連吞靈尊者的事跡都有所耳聞。但你可知曉，為何世界隻此一位吞靈尊者？”
紀幕靈心道：‘一來天地間奇異靈種的數量稀缺，哪有那麽多的靈種可吞，二來靈種屬性不同，混在一起極易發生爆炸.……’
他甩開心中的念頭，遲疑道：“這，這個弟子不曾知曉。隻是偶然之間，得知天地中有此一位大能。
便是吞靈尊者之名，還是今日老神仙告知。”
衛律摸著胡須，告誡道：“天地之間，多有奇聞怪誌記載，雖所言不見得為虛，亦不可輕信也。
如你所言，天地間確有一位大能，憑借吞食天地間珍稀靈種，從而成就無上大道，世人尊其為吞靈尊者。
但尊者本為吞天獸，能吞萬物而無損，此乃天賦神通，常人求而不得，亦無法效仿。
你可明白？”
紀幕靈拱手道：“多謝老神仙教誨。此外，弟子還有一事，敢情老神仙指點。”
衛律笑道：“說來無妨。”
紀幕靈帶著緊張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弟子想問老神仙，廢體可否修行？”
張瑾受到紀幕靈的無視，被晾在一旁，卻又不便發作，免得惹惱老神仙。
此刻聽及紀幕靈談起廢體，心中泛起一絲冷笑：‘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這個廢物。’
他嘲弄道：“既是廢體，何必拿出來丟人現眼，老神仙還得講道，可沒時間浪費！”
衛律眉頭皺得更緊，心道張瑾這小夥子，看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為何這般咄咄逼人，瞧不上他人。
修行一道是殘酷，要與天鬥，與萬靈鬥，與人鬥。亦會麵對各種險境，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故而衛律多為不喜，並無斥責張瑾的意圖。他亦在惋惜一個好苗子，卻毀在心性上。
修行一途中，天賦固然重要，但更顯珍貴的確是道心，是心中的執著與堅定，是那一份善念，這是衛律的道。
道不相合，自無法成為同路人，衛律徹底放棄將張瑾帶回山門的想法。
他袖口浮動，張瑾頓時坐在木凳上動彈不得，順便封住了他的言語。
而後對紀幕靈道：“你既知廢體一事，便當有所心裏準備。”
紀幕靈身體一僵，倔強道：“還請老神仙告知。”
衛律歎氣道：“如先前所言，凡生靈皆可調動靈氣，即意味著都可修行。
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總歸還有遁去的一。而廢體便是那一，成為天地間的異類，不能修行。”
紀幕靈喃喃道：“所以我終其一生便隻能如此嗎？”
衛律搖頭道：“並非如此。既然廢體為遁去的一，便意味著不在天道束縛之內，自然會有一線轉機，存在變數。”
紀幕靈心中一喜，長揖到底：“敢請老神仙教我！”
衛律站起身來，朗聲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紀幕靈心神一震，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行了拜師禮。
他恭敬道：“徒兒拜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