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動殺心
“天無絕人之路，道亦有所傳承。”
衛律撫須長笑：“老夫修行萬載，都未成見著一位萬中無一、舉世罕見之人，偏偏在此山穀得遇一人，可謂緣分耳！
幕靈，你暫且回去打點一番，待明日便與我一同回山門。”
紀幕靈縱然心中急切，卻不得不壓下心思，恭敬道：“是。”
再次行了一禮，紀幕靈在眾多孩童好奇的目光，與張瑾怨恨的眼神中緩緩離場。
張琳一直坐在張瑾身旁，沒有說話。倒不是她不想說，而是發現自己竟無話可說。
加上張瑾被老神仙訓了幾次，自知不好開口，以免驚擾老神仙。此時，看見紀幕靈這個廢物竟被老神仙收為徒弟。
她坐不住了，跳出來大叫：“老神仙，他區區一介廢體，何德何能可以成為您的徒弟！”
衛律瞥了她一眼，冷聲道：“老夫收徒，何時需得他人同意？”
張琳渾身一寒，不由跌坐在木凳之上。
僥幸衛律脾氣再好，下麵的小輩一再出言不遜，也不免生出一股怒氣。何況紀幕靈如今已是他的徒弟，自然不容旁人侮辱。
這張琳便是趕著槍口上撞，不知死活。
也虧得衛律不似其他高人那般輕視生命，不然順手一揮，世間怕是少了一隻螞蚱了。
哦，不。
說螞蚱還是抬舉她了，對於道靈士而言，張琳這個靈種初境的元靈士怕是連螞蚱都不如，頂多便是大一些的螻蟻罷了。
衛律同時封住了張瑾與張琳二人，他算是看出來了，此二人乃一丘之貉，總喜歡擾亂自己的講道。
這下場麵清淨了，衛律又開始講道。
念隨心起，心隨念動，彈指之間空中浮現出一串經文，帶著金色的光芒，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此乃《靈氣決》，講的是靈性本源，道法自然，以人之靈軀勾動天地靈氣，從而借助靈氣修行與助力。”
衛律的聲音帶著某種奇妙的韻律，飄蕩在村口處，又從村口漸漸擴散，飛至村內：
“天地生靈，衍生萬物。借吾靈軀，牽引靈氣。
天地生靈，造化萬千。借吾靈軀，演化靈氣。
天地生靈，開啟靈智。借吾靈軀，馭之靈氣。
……
”
木凳上的孩童們個個搖頭晃腦，不由自主跟著吟唱起來。
便是張瑾這位靈種境圓滿，可以掌控元靈之人，不由也進入頓悟之中，對靈氣的感悟蹭蹭蹭的提升著。
村中忙碌的村民聽見了，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農活，他們或站著，或坐著，或躺著，都在靜靜聽著。
整個張家村彌漫著一股祥和而安凝的氣息。
紀幕靈沒走多遠，耳邊傳來衛律的聲音，他聽了一會，輕笑道：
“我這位師父，境界似乎比我想的還要高了幾層。如此也好，有個實力強悍的師父罩著，總是不錯的。”
沒有多做停留，紀幕靈邁著悠閑的步子，繼續前行。
先前來得急，沒有洗去身上的泥土便走了過來，現在心事落了大半，該去清洗一番，換換儀容了。
他尋到一處溪流，脫光衣服往裏跳。泥土侵入溪流，加上紀幕靈胡亂抖動一番，倒是幹淨不少。
捧起溪水洗把臉，紀幕靈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容，看上去也就十二歲的模樣，且身材偏瘦，一看便是常年不喜鍛煉造成的。
他恍惚一陣，想起一些許久之前的事情。
前世的他生於遠古末期，那個時候人族羸弱不堪，僅僅隻是萬族眼裏隨意可以享用的零食，被圈養與奴隸著。
生於遠古末期的他名為莫微，取至末尾之意，乃是用來提醒自己要發憤圖強，屹立於萬族之中的意思。
最後，他確實做到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即便是祖龍、祖鳳這等自天地初始便存在的大佬都對他忌憚三分。
隻可惜，即便如此，依舊難逃命隕的下場……
罷遼，罷遼。
總歸是前塵往事，多思無意，當今之際，還是得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紀幕靈又捧起溪水，洗了一把臉，腦海中浮現出來自這具身體的記憶。
原主名為紀幕靈，自幼被人丟在竹籃中，連同一塊刻著紀幕靈三個字的牌子，一齊放在溪水中隨流而下。
飄了一天一夜後，被路過的張瞎子抱起，帶回張家村撫養。張瞎子摸著玉牌，照著上麵的名字給原主起名為紀幕靈。
這些身世是張瞎子告訴原主的，故而他才會知曉孩提發生的事情。
至於後來的事，原主的記憶斷斷續續，不那麽完整。靈魂已逝，身軀之中的記憶又能留有多少呢？
不過，對張瑾的恨，倒像是深入骨髓，使得現在的紀幕靈都受到不少的影響。
他喃喃道：“既然占用了你的身體，便替你活下去也好。名字我不改，因果我不斷，就當你從未死去，而我便是你。”
當然了，這般說法雖說是在安撫身軀之中原主的殘魂，但紀幕靈也不在意名字，或者原主牽扯的因果。
名字什麽的，都是浮雲，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的。前世的莫微，今生的紀幕靈，魂魄沒變，都是一人耳。
至於因果，到時候幫原主了結與維係一番便好，反正不是什麽難事。。
那個張瑾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元靈士，卻能把原主弄死倒也是淒涼。
有機會坑他一波，能弄死最好，若是不行便親自出手，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