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起伏
安氏薛氏以及謝家老太君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狂喜的眼神,望著那個瘦弱的女孩,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否能夠阻擋住死亡的到來,但至少鋼材能夠就像王夫人就說明他應該是一個好人?
可後來發生的一切讓他們都開始懷疑,這到底要怎麽啦?
看見那些人向她畢恭畢敬的樣子都忍不住又帶著一抹擔心,如果這個人是他們的頭領,那麽她們都又將何去何從?
如果說剛才看見那個女孩阻止了揮向了王夫人的那柄刀之後都紛紛露出驚喜萬分的表情,覺得這個人或許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恩人。
可現在看見那些人都向他致敬,向他臣服,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覺得一切都或許會發生更嚴酷的事實。
於是,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表達眼前的一切。
之前這個女孩阻止了殺戮是一個好人,那麽現在是這些所有施暴者的頭領,那她又是好人還是壞人?
讓他們那顆忽上忽下的心,再一次猶如過山車般跌宕起伏,再一次感受著命運的折磨。
屋子裏所有的女人都感受到了這份折磨,可他們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除了顫抖,除了哭泣,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們發泄。
謝家老太君看著屋子裏哭泣,顫抖昏死的人們,再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做什麽壽宴,哪裏會有這場事情?
如今倒好,讓人家一鍋燴,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她心裏很清楚,絕對不是隻有後宅才這樣,前麵或許是同樣的命運,要不然她的兒子為什麽這個時候沒有趕過來?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她絕對不相信兒子們並不知道,現在沒有一個人敢過來,便隻能說明前院比這裏還要嚴重,說不一定已經被滅完了,等一會兒那前麵的黑衣人再來,真的不知道這回是怎樣一種慘烈?
而後宅裏的侍衛也隻是尋常的撫侍衛,並沒有增加太多的人,更是讓她覺得生無可戀,根本沒有一線生機,一絲希望。
尤其是如今,這些人的首領都已經來了,雖然他是就下了王夫人,可未必是一種詭計也未可知?
那麽現在到底何去何從?真的不知道。
現在他們除了祈禱,根本沒有辦法。
這裏並沒有後門,不可能逃脫,更不要說悄悄送人出去。
如今他們已經是占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根本沒辦法反抗,更不要說衝出去了,如果衝出去,或許更讓那些黑衣人殺的痛快。
可能怎麽辦?千絲萬縷卻根本想不到一條可行之路,除了任人宰割,還是任人宰割?
沒看見,剛才王夫人明明已經求饒,都未曾能夠躲過屠刀的襲來,更何況是他們在烏泱泱一大群,隻知道哭泣,隻知道顫抖的女人?
如果衝去出去搏一搏,會死的更快。
安氏已經認出來這個人是誰,忍不住指著她向薛氏急急問道:“大嫂,這個人是你們薛家的人?”
現在還穿著他們薛家的丫鬟衣服,而且還是兩個人又在一起,時間就發生在剛剛之前,這印象最是深刻,當然很記得。
薛氏更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她會這樣說:“應該不是吧,弟妹怎麽說是我們薛家的人?”
雖說並不知道娘家人送來的奴才有誰?但至少這個人她覺得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說這是弟妹在故意迷惑大家?
要知道這個女人現在的身份撲朔離迷離,而且居然是這些人的首領,那麽就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麽就會把薛家推上風口浪尖。
這是不是說明所有的安排?難道說是他們薛家人在指使,這個萬萬可不能承認。
安氏很肯定的點著頭:“當然是真的,你不知道我剛才還碰見他,他說是你們娘家的人跟著一起來幫忙的,剛才還說迷了路了。”
剛剛才聽那個丫鬟說過,所以安氏很記憶猶新,尤其剛才的印象太過深刻,如果這個時候想忘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一旁薛氏的娘家嫂子則非常肯定地說著:“這不可能,這不是我們府裏的丫頭,如果是我們府裏的,至少有印象,這個人根本不是,我看著麵生得很,會不會是有人冒充?”
她和薛氏都同樣提高警惕,心生防備,如果此事牽連到薛甲,那可是滅九族的。
不管今天是否能夠逃脫,但此事絕對不容許有一點點牽連薛家,要不然後果真的很嚴重,哪怕她死了,也不會讓家族人安寧。
安氏更覺得茫然,明明這個人一口一個說是他們薛府的家夥,可如今這兩個都不承認,那難道說她在撒謊?
可她明明聽見那丫頭說是薛府的人呐?
抬眸看見兒媳婦一臉茫然,老太君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隻從門外的女人說道:“老二媳婦,你什麽眼神,那個人絕對是騙你的,你看她周身氣質,像一個丫鬟嗎?”
薛氏和她她娘家嫂子都不約而同的露出表示讚同的表情,的確,這個人根本不像一個奴婢,最起碼沒有作為一個奴才的奴性,因為她的肩背挺得很直,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根本不是一個奴才所應該擁有的氣質。
現在它們不得不佩服老太君果然慧眼如炬,能夠從本質上看出事情的本來麵目。
安氏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頓時扶掌說道:“對呀,剛才她這樣說,我也表示懷疑,我也覺得好像不對勁,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現在才明白,她並沒有自稱奴才,而是一口一個我字,她的架子比我還大呢!”
這也正是安氏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剛才那個女人總覺得不一樣,人家根本沒有向他卑躬屈膝,甚至連一膽顫抖的樣子都沒有,不管冷靜也好,自信也罷,比她還狂,他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頓時覺得:唉,自己還是太嫩了。
“那,那……,老……老太君,怎麽辦?”
老太君隻是輕輕用眼神瞟了她一眼,神叨叨的說著:“怎麽辦?別丟了我們謝家的臉麵就行。”
言外之意,如果真的有意外,自行了結才是最快捷的方式。
千萬不能學剛才王夫人那樣卑躬屈膝,他們謝家的體麵始終要維護,絕對不容許有一點點的侵犯。
而一旁的薛氏指著外麵已經發生的變化,麵露驚喜:“老太君,快看快看,他們好像放了王夫人!”
不能怪薛氏這樣興奮,如果說他們放了王夫人,這是不是說明此事有轉機?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那麽是不是說明她們的小命也保住了?
老夫人和安氏以及屋子裏的女人們都忍不住趴在了窗沿上,一瞬不瞬望著外麵的動靜,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錯過,他們真的真的很希望給一線生機,哪怕為此讓他們丟官罷爵也願意保住性命。
小翠花的下跪讓場中的氣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還心不甘情不願的幾個人都也悄悄的跪了下去?
沒辦法,麵對喬冰夏,所有人都不得不收斂起所有的情緒,畢恭畢敬的向她致敬,向她行禮。
哪怕有些人明明不是孤影閣的人,卻還是不得不半膝跪下。
孤影閣宗主冰姑娘,傳聞中神秘莫測又心狠手辣,武藝高強又桀驁不馴的一個女人。
江湖中的傳言雖然不可信,可都知道這位冰姑娘的脾氣特別古怪,時而慷慨大方,熱情洋溢,時而心狠手辣,手段殘忍。
既可以把你捧上天,又可以把你踩下地,一切都是靠她心情說話,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雖然很多人不服,但人家的武功都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有時候根本沒看見他出手,對方就已經死了一大片。
也正是其的強悍手段和雷霆的動作,才在幾年時間,讓孤影閣從此名揚天下,成為一代霸主。
雖然說她的手段殘忍,,但歸順於孤影閣的人,哪一個不是過的肆意妄為,任意而行。
沒辦法,人家有這樣的資本,行走在江湖上,每一個不俯首稱臣,徹底拜服。
雖說現在的孤影閣,正在麵臨著分裂的危險,但這些人明明之前跟他們還說的好好的,剪頭發是什麽都做了?甚至還汙蔑和咒罵過那位冰姑娘。
可一旦他們的宗主到來,這些人都不得不跪下去磕頭,又何嚐不是一種膜拜?一種虔誠的表現。
如今看來,所謂的分裂,不過是某些人的觀念受到了影響,如果沒有這位冰姑娘的雷霆萬域,孤影閣還是一個小小的幫派,這些人想分派,有那個能力嗎?
現場所有人的思緒都隨著喬冰夏的到來而發生著改變,可這些於喬冰夏並沒有任何一點點關係,她平靜的站在中央,根本沒有一點點被這些人摩拜所感動耳部粗的笑容,依舊一臉冷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盛怒前的征兆。
而丁墨看了看周圍瑟瑟發抖的人,忍不住轉過頭向王夫人說的:“你還不趕緊進去,想在這裏幹什麽?難道你想繼續?”
現在即將開始處理幫中的事情,像王夫人這種局外人,當然不可能處在這裏聽璧角。
而已經從驚恐到驚喜到茫然的王夫人,聽見丁墨這聲低喝,頓時覺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想聽秘密?
她這是嫌命太長,還是像貓一樣有九條命?
連忙撲通撲通一聲爬起來想跑,可惜她剛才嚇得兩腳發虛,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連爬都爬不起來。
再加上剛才還在地上撒了一盤尿,渾身濕漉漉的,兩隻腳還踩在了尚未幹的尿漬上,一個普通又趴了下去,衣裙上都糊滿了泥土也顧不上,想努力地爬起來跑,可她手腳並用也爬不起來。
還是一旁的一個侍衛看不過眼,上前來攙扶了她一把,才讓她爬了起來。
王夫人臊得不得了,她還從來沒有這樣丟人過,可能怎麽辦?現在最所有的一切麵子也好,裏子也好都已經丟了,和死亡比起來,她已經知足了。
大不了以後不出門吧?隻要能夠好好活著,一切都不重要。
而裏麵正在觀察著事情進展的謝家老太君看見後,連忙讓薛氏出去把人迎了進來:“你們兩個趕快去把人請進來。”
不管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放過他們?既然現在已經把王夫人放過,那麽先把王夫人接過來,免得真的得罪了王家。
沒辦法,王夫人跟著的幾個丫鬟都已經斃命,沒有一個人可以伸出援手攙扶她,而且那侍衛始終是一個男人,更不合適接她過來。
現在就隻能有謝家人出麵,暫時先穩住氣氛,再等待進一步的裁決。
雖然並不知道大家是否能夠安然脫險,但至少現目前來看,或許有這方麵的希望,哪怕隻是一點點。
而喬冰夏終於正眼看了一眼小翠花,然後淡淡地說道:“小翠花,本宗主待你不薄,為什麽你偏偏想不通,一定要對著我幹呢?”
小翠花有些內疚的垂著頭,不敢直視喬冰夏的眼神,的確就像宗主說的那樣,其實宗主待她真的不薄,甚至還多次照顧她,才讓她有了如今的地位,可為什麽偏偏要和宗主作對了,或許連她自己都想不通吧。
而似乎喬冰夏根本沒有想過要讓她回答,仍然繼續說道:“其實這也不怪你,這是人性的使然,如果當初不是我提拔了你,你如今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聖女,或許就沒有那麽多欲望和貪戀了,而如今你好歹也是一個堂的堂主,手底下也有一百多個人聽從你的調配,便讓你養成了應該的貪婪,總希望爬的更高,獲得更大的權利,才能獲取更高的自由和尊重,我說的對嗎?”
這一次小翠花再一次把頭垂下,覺得更不敢麵對宗主的眼神,她這話說的是沒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宗主的信任和賞識。
如果她還隻是一個卑微的任何人都可以踩踐的聖女,或許就永遠都是秉承以前的願望,隻要能夠讓她安安靜靜的,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便罷了。
隻可惜當年因為宗主看見她被人欺負而伸出援手後,安排她成為一個正式的女殺手,接受最正規的訓練,然後是出門接受任務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在外麵感受到了那些即將被殺死的人的懦弱和無助,回想起當年自己的卑微以及恨意,才讓她幡然醒悟,隻有登上更高的位置,獲取更大的權利,才能把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他們在自己的腳下瑟瑟發抖。
尤其是以前還欺負過她的人,哪一個不受到了最嚴厲的處罰?
甚至好幾個已經不在這個世上,而她就是這一切的主宰者,是終結其性命的終結者,是正義的化身,是仇恨的報應。
這些她都似乎忘記了,又或者說已經不在乎,隻知道隻有登上更高的位置才能獲取更大的權利,才能讓更多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讓那些惡毒的仇人們得到最終的出決,讓一直活在底層備受煎熬的人們得到解脫。
而這一些,宗主不可能給她,也不會答應過多的要求,這一天她比誰都了解。
因為宗主本來就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她沒有雄心壯誌,也沒有過人的狠冽,更沒有殘忍的手段。
他隻是想讓班裏的兄弟們能夠有飯吃,有衣穿,好好的活著,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和家人們共享。
這怎麽可能作為一個江湖殺手?就應該有必須的血性,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還不如回家做一個老老實實的莊稼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哪裏像他們這樣刀尖上舔血,每一天都麵對死亡不知道什麽時候來而惴惴不安?
這也正是小翠花最不讚同宗主做法的重要原因,可這些能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