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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期限

  喬冰夏似乎也看出了她們的羞愧,也沒有打算放過他們的這絲愧疚:“雖然說你們之前走了彎路,做了很多對不起代國人民的事情,但這些都不重要,根本還輪不到以死謝罪的地步,這也正是我沒有向你們下手的真正原因,因為我不希望你們這隻赫赫有名的部隊從此背負上不堪的代名詞,讓你們的子子孫孫都活在愧疚和自責中,覺得他們的父親是人們的罪人,民族的叛徒,難道你們就真的願意背負上這樣的罪名嗎?”


  所有人都一臉憤恨的望著喬冰夏,雖然說明明知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和依舊存在的裂痕,可如今貿然聽見她這樣措不及防的說了出來,所有人的心裏這一刻肯定都過不去。


  覺得這個女人太過舌毒,為什麽會把這樣的帽子扣到他們身上?

  雖然說他們其實心底裏還是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可作為一個軍人,如果不聽從命令,那將是怎樣一個下場?

  為什麽到她嘴裏,他們就是社會的敗類?民族的恥辱,以及作為軍人的不堪?


  如果說他們的眼神能夠殺人,那麽此刻喬冰夏的身上早就已經千瘡百孔,成了密密麻麻的篩子眼。


  這個時候,李封很意外的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其實你們或許心裏有諸多不服,甚至覺得非常的冤枉,或許在想你們作為一名軍人,就應該聽從長官的命令,這是天經地義,又必須執行的,可為什麽在你們麵前卻變成了這樣一個罪名?甚至你們或許會不以為然,認為這不過是少數人的偏見,是眼紅你們曾經取得的輝煌,如果說你們仍然要一意孤行,那又怎麽樣?”


  李封的出現讓他們都不約而同轉過頭,望著這個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頓時覺得有些迷茫。


  對呀,他們隻是一個軍人,軍人就應該按照上麵的指令來行事。


  如果說他們不執行,那麽就會被背上背叛的詞匯。


  可如果他們如今執行了,原來會是這樣不堪?


  那麽他們又應該怎麽做?

  難道說就這樣卸甲歸田?又或者說不再聽從長官的意思,做一個反抗的孽障?


  似乎看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和焦慮,李封爽朗的笑了笑,用一種軍人特有的口吻和語氣說道:“我們是軍人,是有服從的天職,但同時我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責任,有正義感的男人,如果不能憑著自己的直覺來判斷事情的真相,從而做出有利於國家,有利於民族的事情,甚至還會向民眾,向國家與不義,那麽我們這百十來斤肉豈不是白長的?我們又如何能夠麵對民眾的殷殷目光做到坦坦蕩蕩,無所畏懼!”


  “是或許這樣做可能會得罪我們的上司,可我們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難道我們就不能給上司一個合理的建議?難道說他的話就是完全正確的?他的觀念就是必須執行的如果你們是我的兵,這樣不長腦子的話,我絕對絕對不會要你,而且你們也根本不合格,根本沒有資格來做我的兵。”


  李封的的威名享譽四方,所以說連代國人都是崇拜這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因為他這一生雖然說活著風光無限,但同時也是光明磊落。

  因為他不屑使用那些陰狠的手段,他從來都是憑著自己的直覺來保衛著所有人的性命,捍衛著所有人的尊嚴。


  哪怕是敵方將士的性命和尊嚴,他也從來沒有半點的詆毀和看不起。


  因為他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以及每一個人的價值存在感!


  雖然在戰場上,他表現得英勇強硬,心狠手辣,被譽為最鐵麵無私的活閻王。


  可以等離開了戰場,他對所有的戰俘還有對手都表現的特別的尊重,從來沒有看低過對方,哪怕對方是手下敗將,也表現得非常的尊重。


  這也正是所有人對他的一種佩服,即便他並沒有另外的幾位將軍的赫赫戰功,甚至是他表現的還有些下乘,要不然也不會和南楚國的仗打了那麽些年,卻還是沒有讓對方俯首稱臣。


  所以雖然說他並不是最有名的將軍,但他卻是最懂得尊重對方的將軍,也正是這樣,他的威名在整個大皇朝裏算是非常非常人盡皆知的。


  如今聽見他這樣說,鐵血戰狼團的戰士們都非常羞愧地垂下了頭,再也沒有像剛才還表現的義憤填膺,非常不服氣那個女人的觀點和說辭。


  尤其是領頭的小將軍,更是羞愧極了。


  因為這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都在譴責著他的所作所為是沒腦子,從來沒有考慮過對錯和利弊,隻知道一味的順從。


  也正是這一位的順從,才讓所有兄弟們都跟著他身敗名裂,背上了不堪的名聲,成為所有為此而犧牲或者奮鬥過的戰士們的恥辱。


  喬冰夏也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她不會咄咄逼人,而讓對方徹底死心塌地。


  當然,即便死心塌地,也應該對他死心塌地,而不是對他的敵人,代國的那位君王!


  “其實你們也不必自責,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是允許改正的,當然並不是說你們來刺殺我就是錯誤的,或許在你們的觀點裏,刺殺我是非常正確,用名字的決定,因為我作為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如果此刻不鏟除,以後必定會禍害四方。”


  “可事情都有兩麵性,你們並不知道我們,我代領著大皇朝以後會是什麽樣的未來?天下人又該何去何從?他們又將會是怎樣一個局麵?誰也不能保證?為什麽你們就一定認定我就是那個妖孽?”


  “所以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其一就是現在你們就把我殺死,我絕不讓他們參與進來,你們隻管來殺我,我絕不反抗,你不會讓他們反抗,這樣你們就可以早日完成任務,順利回你們代國!過上加官進爵,呼朋喚友的富貴人生!”


  喬冰夏說到這裏就停頓了,用一雙平靜的眼睛看著周圍麵露憤怒,甚至要躍躍欲試想一決高下的親人們,用手阻止了他們的衝動。


  而李致遠了塵樓長穀等人自然是唯她馬首是瞻,並沒有做出任何一點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動一下,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喬冰夏並沒有說完全部,這最後一點才是最重要又關鍵的一點。


  他們都相信,哪怕這些鐵血戰狼團的軍人們殺人如麻,也會因為第二個條件而發生改變的。


  果然聽見喬冰夏說可以毫不保留的束手就擒,甚至是在生死麵前連臉色都沒變一下,鐵血戰狼團的有某些人麵露欣喜。

  如果說能夠這樣輕易地就完成任務,回去後等待他們的當然是加官進爵,快意人生。


  但同時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女人最後說的一點才最關鍵。


  喬冰夏已經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也很清楚,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最高級的賭徒,這個時候賭的就是這些人心裏是否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憐憫?

  當然,這份憐憫並不是對她,而是對著天下所有人。


  “第二個就是你們可以等一等,在五年之後,如果我大皇朝的民眾最基本的生活條件沒有得到改善,你們同樣有理由來取我性命,也算是給天下的民眾做一個交代,如何?”


  聽見她這樣說,小將軍忍不住表示著自己最大的懷疑:“所有人?包括那些窮的揭不開鍋的窮人?還是權勢滔天的勳貴們?”


  雖然他也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問,可心底總還有一份最初的憐憫之心,是對這天下所有貧苦人家最基本的一種感覺。


  喬冰夏毫不猶豫的點著頭:“這是當然的,我向你們保證的是天下那些揭不開鍋的窮苦人,而不是權勢滔天的勳貴人家,俗話說的好,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如果我不能讓這些人過上幸福安定的日子,那麽我這個皇帝做不做又有什麽意義?還不如像以前一樣,在家相夫教子,時不時的出去看一看這世界的大好河山,領略各地的風土人情,而不用像一個被關在這四四方方的牢籠裏做一個沒有自由的皇帝?”


  或許這就是這個女人最獨特思維的體現。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當皇帝才是最大最幸福的事情,他可以手握別人的生死,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腳下,成為一個可任意踐踏的卑賤之人。


  可這些女人卻一口一個沒自由,做這個皇帝還不如她在家做一個安安穩穩的女人。


  這能相提並論嗎?

  當然也是這份坦誠打動了所有人,包括了位小將軍。


  “陛下,臣等有眼無珠,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原諒臣等的無知,隻要罪不及家小,臣等願意領各種懲罰,絕對不會皺半點眉頭!”


  看著集體跪下來叩拜的所有將軍人們,喬冰夏其實還是嚇了一跳,他本來還以為還要多費損色,可沒想到這些人的耿直和爽朗來的這樣,然讓她都始料未及


  “各位將軍勇士們,快快請起,我還沒登上皇帝呢,你們就這樣稱呼,豈不是亂了分寸,當然,我答應你們的事情,絕對絕對會努力的去辦,哪怕為此而身先士卒,成為別人的靶子,也絕對不會退縮,更不會向他們妥協,隻要能夠讓天下大多數人過上好日子,哪怕為此而灰飛煙滅,我也無怨無悔,在此我向你們發誓,我絕對會做說到做到,如果真的沒有做到,就讓上天來懲罰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得不到輪回,永遠呆在18層地獄裏到折磨!”


  雖然說之前是一個無神論者,可麵對穿越這樣非常異類的事情,都能夠讓他經曆,所以說這一刻他其實非常相信有輪回的存在。


  至於這輪回是不是還有下一次幸運,他不知道,但他絕對會以一己之力來對抗這封建製度的格局,還民眾一個朗朗晴天。

  這顏色是他可以登上皇位當天地共主,最便捷的方式。


  他隻有坐上這個位置了,才可以號令天下,即便剝奪了某些人的便捷,那些人也隻能在心裏抱怨,而不會做出陰狠的手段,從而報複。


  即便他們做出陰奉陽違,也隻能暗地裏,而不會明目張膽的表示反對和拒絕。


  一場危機就在喬冰夏非常平靜而淡定的談笑中解決了。


  其實喬冰夏也知道是誰參與和謀劃過此事,但她不會追究,因為這些不過隨跳梁小醜,根本不值一提。


  所有這些人的嘴臉都會隨著他登上皇位而暴露出來。


  到時候有她忙的時候,也有她下手的機會。


  如果說就因為此事而把那些人繩之以法,絕對會造成一種恐慌,覺得剛剛登上皇位就如此大費周章的排除異己,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明君。


  反正以後那些人絕對絕對還有小動作,才不急一時呢。


  本來以為成交城郊的投毒案,以及他們家的截殺案是對方一明一暗的手段,應該不會還有後續的勾當。


  可是還是沒有想到對方的手段也太層出不窮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因為是喬冰夏登上皇位後第一次的早朝,而且她還沒有住在皇宮裏,就隻是在離皇宮還有四五條街的坊間。


  所以為了趕早朝,當然要早點起來趕過去。


  雖然說並不比大臣們早,但也不應該比大臣們來的晚。


  當然她是最後一個出場的人員,時間的安排上也的確算得上有一些優勢。


  可她這一身龍袍要穿很麻煩的,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皺褶都不能有,所以說這一身光是打扮都打扮了近半個時辰。


  沒辦法,全身的衣服上不能有一絲絲褶皺,腰帶配飾首飾王冠,都必須精確到完美無缺。


  根本不像下麵的那些官員們,烏泱泱的一大群人,誰會注意到這些?隻要一太上沒有大的過錯,誰會揪著不放?

  可她不一樣,那麽多人看著,如果有一點點的瑕疵都會被人看出來,想要蒙混過關,非常難。


  “陛下,你別動,看看,這頭冠又偏了一點點,頭發都露了點出來。”


  “陛下,你走路不能走太快了,看看這後襟都吹起來了,如果讓他們看見你裏麵的顏色,就大大的不妥了。”


  聽著掌事太監在一旁絮絮叨叨,喬冰夏心底的怒火是壓了又壓,才沒讓自己爆發出來。


  沒辦法,今天是登上皇位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會關注這場盛世。


  如果有任何一點點瑕疵都會成為一個笑話,也會成為對手攻擊他的利刃。


  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能容許犯任何一點錯,尤其今天還是第一次,如果犯了錯誤,就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料。


  她還想以德服人,掌控整個朝局,自然更要小心翼翼,決不容許出現任何一點意外。


  而掌事太監的小心翼翼,又何嚐不是說他也同樣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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