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回宮受阻
“哈哈哈……”一道閃電劃過,揚太妃淒厲不似人聲的大笑劃破暗夜,一聲聲空幽幽的回蕩,久久不曾停下,聽在耳裏,直教人毛骨悚然!“你專程來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麽目的?”
聽到這話,沐縭孀冰冷的勾了唇,知道她此時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兩日後,皇上和孟太後會出宮前往靈隱寺祭天。”她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平靜的讓人心顫:“我要你出動你豢養的所有死士!我要孟太後死!”
殿中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靜謐,電閃雷鳴,卻是讓這樣的氣氛更發詭異陰森。
她的兒子死了,孟蓮兒的兒子也死了,誰的兒子都沒有坐上這北陵的皇帝。
她不禁自問,她和她鬥了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麽?
可是為何她們都死了兒子,她孟蓮兒卻是成為一朝太後,高高在上,榮華萬千。而她卻是在這猶如冷宮的牢籠裏苟延殘喘?憑什麽?憑什麽?!
心中的不甘瘋狂翻湧,複仇的思緒將她的眼眸映的赤紅,揚太妃陰森森的笑了:“好!”
沐縭孀冷冷勾唇,不再多言,轉身清然離去。
……
暴雨依舊未停,整個北陵皇宮都籠罩在一片迷蒙的雨簾之下。已到了深夜,可沐縭孀卻依舊沒有歇下,隻見她坐在妝台前,拿著象牙梳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己的如墨青絲,昏黃的宮燈將她蒼白的麵容染上了幾分血色。
這時,凝萃拂著自己身上的雨珠進了大殿:“娘娘,惠妃娘娘那邊奴婢已經仔細交代過了。”
沐縭孀點點頭:“好,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出宮之日。”
凝萃看著她清冷平靜的神色,小臉上盡是擔憂,此番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似是又想起什麽,她不由說道:“對了娘娘,方才奴婢回來的時候,遇見了福泉公公。聽福公公說,這兩日皇上都翻了瓖妃的牌子,可瓖妃卻似是病了,說是無法侍寢。”
聞言,沐縭孀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美眸中掠過細光,秦攸冉是秦茂的女兒,皇上為了拉攏秦茂,對秦攸冉多加寵愛也不無不可,隻是這秦攸冉卻是不願受寵,難道秦攸冉說的不會與她為敵便是這個?
這後宮的女人之所以會鬥得你死我活,就是因為皇上的寵愛,隻要不受皇寵,便不會陷進這個爭鬥的漩渦。隻是這樣的做法,注定是要在宮中孤苦一生……
腦中忽的掠過秦攸冉那張平靜不爭的清秀臉龐,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絲憐憫,這樣的女子正值豆蔻年華,若就這樣在宮中香消玉殞,當真是可惜。
可是……她是秦茂的女兒。
若是讓她得寵,保不定他的父親會成為另一個會威脅到皇上的人。如今已經有了一個孟太後,她決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了一會兒,沐縭孀終是輕輕歎了氣,隨她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或許,這就是秦攸冉的命數……
……
兩日後,當今皇上出宮前往靈隱寺祭天,聲勢浩大,引得百姓們傾城而出,禦街兩旁站滿前來一睹天顏的百姓。禦駕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說是祭天,倒更像是遊景。
來到靈隱寺之時,寺門前早已烏泱泱的站了一片人,其中光頭和尚占了大半。拓跋衍一身明黃龍袍,頭上鴉色的發被十二梳冠冕束住,著裝甚為正式。而沐縭孀亦是正式的鳳服加身,十六幅皇後朝服穿起來繁瑣無比,頭上的鳳冠更是沉重非常。
祭天其實就是皇上皇後一同拜天祈福,僧人事先就會將一切準備妥當,祭品高香一樣不可少,然後便是皇上皇後一同踏上祭台,皇上念祭詞,隨後帶著滿朝文武跪拜。接下來便是得道高僧領著一眾和尚念經祈福,念足三個時辰,祈福方能有效。
待祭天的儀式結束,天色已近黃昏。正當拓跋衍要回宮之時,可孟太後卻忽的身子不適,隨行的禦醫看了之後才知她是中了暑氣,喝了藥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勞頓。這樣一來,禦駕便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宮。
沐縭孀等一眾妃嬪小心的伺候在側,許是人多,孟太後有些心煩,便隻留了沐縭孀和王妙嫣二人伺候。因秦攸冉一直稱病,所以今日的祭天也沒有一並跟來。
待禪房中恢複了清靜,孟太後才懨懨的開口:“哀家果然是老了,竟這般容易就中了暑氣。”
沐縭孀和王妙嫣相視一眼,其中寓意不言而明。孟太後突然中暑氣可不是真的因為她老了,而是王妙嫣親手端給孟太後的那杯涼茶裏下了料。
“如今正是盛暑天,中暑也尋常,母後鳳體安泰,容顏如初,那裏是老了。”沐縭孀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藥碗,輕輕吹了吹,笑著說道。
“孀兒你這嘴啊,說的話總是那麽中聽。”孟太後一笑,喝了一口藥,似是想起什麽,又說道:“哀家在宮裏也呆厭了,恰恰又中了暑氣,幹脆就在這靈隱寺多呆幾日。你去告訴皇帝,讓他先行回宮,各宮嬪妃也不必留下,就你留下便是。”
聞言,沐縭孀美眸一閃,一旁的王妙嫣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冷冷勾起紅唇:“那皇後姐姐可要好好照顧太後呢。”
‘照顧’二字她故意咬重了些,沐縭孀看著她唇邊的冷笑,也冷冷勾了唇:“那是自然。”
說完,她吩咐了在旁的宮女幾句,便轉身出了禪房。
聽完沐縭孀的話,拓跋衍神色複雜的看了沐縭孀一眼:“太後要你留下?”
“是。”沐縭孀回答。
拓跋衍微微抿了唇,半晌才轉頭吩咐宮人們起駕,準備回宮。在與沐縭孀擦身而過之際,他低低說了句:“今晚這寺廟中不太平,一切當心。”
沐縭孀猛地抬頭,可那抹明黃的身影已大步出了門外。她驚愕的看著那抹身影消失,難道說,今晚皇上也要動手?!驚愕過後,她漸漸恢複了平時的清冷,終是輕輕的笑了。
她能想到這個,拓跋衍自然也能想到。看來今晚,無論她這邊會不會成功,拓跋衍也絕不會讓孟太後有命走出這靈隱寺!不知怎的,她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原來,她並不是孤軍奮戰。
皇上起駕回宮,留下了一隊禁軍負責孟太後的安全,還有一眾宮女。夜漸漸濃稠,山中的深夜格外靜謐,靜的叫人不安。喝完了藥,孟太後便早早的歇下,而沐縭孀則是坐在一旁盡心的守著。
她美眸幽幽的看著已經熟睡的孟太後,眼底的光緒漸漸冰寒。桌上的燭火時而輕輕搖曳,四周的宮人靜默的立著,似是也有了困意,站著竟也能睡著。
沐縭孀環顧房間一圈,緩緩起身走了出去。凝萃見她出來,連忙上前低聲問道:“娘娘,太後睡了嗎?”
沐縭孀點點頭。凝萃小心謹慎的看了四周一眼,又看了看掛在樹梢的一輪皓月:“娘娘,夜色已經深了,想必揚太妃派來的死士也該動手了,我們還是避一避,省的待會兒他們會誤傷了娘娘。”
沐縭孀正欲開口,可房間裏突然傳來孟太後的驚叫聲,她黛眉一皺,不由又進了房間。見到的卻是孟太後一臉驚恐不安,隻見她急急忙忙的起身,似是被夢魘了一般,不住說道:“哀家要回宮!哀家要回宮!……”
四周肅立的宮人忙不迭的上前伺候她更衣。沐縭孀見此,黛眉皺的更緊了:“母後,您這是怎麽了?”
“哀家夢見有人要殺哀家!這裏哀家不能再待,哀家要回宮!”孟太後額上布上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足以看出,她是真的被噩夢所驚。
“可是母後,這已經深夜了,山路崎嶇,隻怕不安全。”沐縭孀輕輕說道。
可孟太後哪裏聽得進她的話,不等宮人將她衣服上最後一個紐扣扣上,她已經由麼麼扶著疾步走出房間。沐縭孀看著她驚慌的身影,紅唇邊溢出一抹譏笑,不過一個夢就將她嚇成這樣,可是更驚心動魄的還在後麵。
太後和皇後的儀仗很快準備好,牛皮燈籠一路搖晃,緩緩向山下移去。沐縭孀掀開鳳鸞窗戶的簾幔,看著深沉的夜色下,那一棵棵張牙舞爪的大樹慢慢梭巡而過,仿若一個個齜牙咧嘴的怪獸。
她淡淡看了看隨行的禁軍,這些人都是孟太後的親信,看來她並不相信皇上。可縱使如此,今晚,她也難逃一死!
山路已走了一半,可不知怎的,儀仗卻忽的停下,隨後便有禁軍上前稟報:“啟稟太後娘娘,前麵塌方了,這條路走不通!”
什麽?!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孟太後一把掀開車簾:“怎麽會塌方了?好好的怎麽會塌方了?!”
“許是因為前幾日下了幾場暴雨,所以才會塌方。”那禁軍一本正經的回答。
上靈隱寺的路隻有這一條,路被塌方的大石所阻攔,她又要如何下山?
“抓緊時間通路!哀家今晚一定要回宮!”孟太後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強自鎮定,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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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元宵情人節,小款這日子過得……竟然現在才猛然驚覺!遲到的祝福,祝親們元宵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