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想方設法回家
她不是不想爭口氣,隻是,為了他陳雙覺得爭這口氣根本沒有意義,她不如回家照顧父母,現在,也不知道母親的病情怎麽樣了。
宋德凱站在這二人中間,看了看孟豔又看了看陳雙。
陳雙一動不動的仰頭看著宋德凱,從這個角度看他,感覺他更加威武雄壯,好像山一樣的肩膀,再加上那張仿佛永遠不會笑的臉,陳雙的心裏有一股不上來的酸楚。
孟豔見宋德凱來了,她嘟著嘴翹著自己的大腿:"實在跑不動了!"
那聲音讓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有幾分心軟,陳雙依舊大口的呼吸著,她知道自己注定和他不是一路人。
"我現在不及格了吧!"陳雙沒起身道,因為她的腿之前被拉筋的時候已經有些隱患了,陳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肌肉拉傷,此刻,她隻想,不及格就可以滾蛋回家了吧。
誰知道宋德凱也沒理會孟豔,走到陳雙身邊,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孟豔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看著宋德凱抱著陳雙朝著軍醫處走去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唇,她真想做他的妹妹。
"你們看宋團長抱得是誰?"
"哇塞……不會吧,是陳雙!"
孟豔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尷尬,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歌舞團的姐妹已經又跑了一圈。
這話,被她聽見了,心裏頭有點不是滋味:"陳雙是他妹妹!"
孟豔喜歡宋德凱的事情在舞蹈團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孟豔尷尬的道。
"他妹妹啊,那她怎麽姓陳?宋團長可是姓宋啊……"
"管這麽多閑事幹什麽?陳雙隨她母親姓!"孟豔的臉色很難看,為了遮掩內心的尷尬,她大聲道,可是心裏也不免有些疑惑,是啊,她怎麽姓陳而不是姓宋呢?
此刻,陳雙的腦子一路上都是空白的,她抬眼就能看見宋德凱那張冷峻的臉,不……是他的下巴。
"大哥,你放我下來,我又沒病不去醫務室!"陳雙回過神來道,掙紮了幾下,宋德凱卻也沒有為難她,把她放在了軍醫處門外。
"你不是韌帶拉傷嗎?"宋德凱低沉的問道。
"哪有,你聽誰的?"陳雙趕緊反駁,因為方才她無意間看見孟豔的臉色特別難看,而且來往軍醫處的人不少,大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把陳雙給看的渾身不自在。
宋德凱嘴角頓時勾起一絲弧度:"你怕人看?"
"沒有!"陳雙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是不是人?這些細節他都看的出來:
"這對你影響不好,我……我就這個意思!"
"你是我宋德凱的未婚妻,怎麽個影響不好法?"宋德凱蹙眉看著她,為什麽她可以在村上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也沒怕影響不好,難道,到了他這裏就要樹個貞節牌坊?
陳雙舒爾抬頭,正好迎上他那對冰涼刺骨的眸子,剛才還好好的,這回兒又怎麽了?
陳雙很不喜歡猜不透的感覺,她沉澱了一口氣:"我們本來就是做戲,你怎麽個影響不好法?"
宋德凱突然挑眉,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他無奈的看了看遠處,收回目光的時候,他眼神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
是的,他過這麽一句話:"我現在還在當兵,有時候一年半載都回不來,有時候三年五載,若是任務艱巨,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既然是一命軍人,就要有一顆隨時為國家效命的準備,大哥不想耽誤你!"
可他的都是真心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接到任務就再也回不來了。
陳雙完這句話,完全是因為他曾經過,他不幹涉陳雙處對象,那麽,她也不會幹涉他處對象,孟豔的老子是師長,而且她長得也很好看,又不嫌棄他是農村出身,這樣的姑娘在二十多年後都很難找。
"你到底想什麽?"宋德凱的耐性幾乎被這個丫頭給磨光了,他又何嚐不是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特別是宋德凱當兵以後,這丫頭的變化實在是太大,讓宋德凱都覺得變了一個人,這種改變隻能,讓宋德凱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我還想知道你在想什麽呢!"陳雙撇過臉去,明明就是做戲,現在搞得那麽認真,讓人誤會。
宿舍
"我就想知道,你什麽時候讓我回家!"陳雙被宋德凱帶進了宿舍,陳雙是坐立難安。
現在整個軍區都在訓練呢,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見陳雙來男生寢室大院了,她有一種被無數目光灼燒的感覺。
來也就來了,他還一句話都不,那陳雙隻能先開口了。
"你要是想走,今晚就能送你回去,但是……"宋德凱這才抬頭看了陳雙一眼繼續道:
"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陳雙長出一口氣,話都帶著命令,還拿回家的事情威脅她,她敢不老實交代嗎?
"那張孕檢單哪兒來的?"
陳雙眼睛頓時瞪大,這是什麽思維,他到底在想什麽?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問起孕檢單的事情了?
可是陳雙一想起孕檢單,她就心裏五味雜陳,不上來的滋味: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陳雙本以為他一點都不在乎,可現在他問了,明在乎,可是,這種在乎又讓陳雙忐忑不安。
"你少打馬虎眼。"宋德凱轉身正對著陳雙,雙手叉腰垂下眼簾看著陳雙:
"陳雙,你是覺得我這偵查能力是鬧著玩的嗎?"
"什麽意思?"陳雙一愣,這怎麽扯到他偵查能力上了?
陳雙自然知道大哥的偵查能力聽力都是眾所周知的出類拔萃。
"你還跟我裝糊塗是吧,好……"宋德凱突然訕笑著,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陳雙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總感覺他在醞釀肚子裏的壞水。
宋德凱心裏卻嘀咕著,還治不了你了?臭丫頭,搞了一張假的孕檢報告故意放在那兒了吧,就像跟他撇清關係吧。
你當她宋德凱眼瞎啊。
陳雙心裏一沉,該不會不讓她回家吧,陳雙有些忐忑不安的:
"我實話,你未必會信,但是你既然問了我就,如果你覺得我的是假的,你就當聽免費的故事吧!"
"!"宋德凱不耐煩,卻又期待著。
"那張孕檢單是李寶的,她就想陷害我!"陳雙把大致的來龍去脈了,但是,中途宋德凱隻是點著下巴,嗯了幾聲。
陳雙倒是真沒看出來他哪兒表現的不相信,所以,陳雙就繼續了。
"你怎麽不早?"宋德凱此刻的心情早已經變了,變得柔軟起來。
"我又沒有證據,了你會信嗎?"陳雙道。
他沒想到妹妹的名聲是被人算計了才被傳的沸沸揚揚,而蔬菜大棚她拒絕趙大寶的事情就可以證明自己的妹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
那麽,既然雙不是故意的,那就明,她沒有故意弄一張假的孕檢報告來氣他,那麽,她心裏的該是有他宋德凱的位置吧。
陳雙舒爾住嘴,因為她看著大哥的眼神變得十分柔和,他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嗬護她,讓著她的大哥。
"今晚上我讓子良送你回去!"宋德凱突然道,陳雙的心一下子澎湃了起來,可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別離的傷福
"那……文工團那邊……"
"我來處理,你不用擔心那麽多!"宋德凱打斷了陳爽的話。
"哦!"陳雙點頭答應,剛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哥,靳子良他……被罰了嗎?"
宋德凱本想嚇唬嚇唬靳子良那個不遵守軍規的家夥,可他是個很惜才的團長,在戰場上,靳子良不亞於猛虎下山,整個人和在軍區判若兩人。
他也算是個輕重分明的人,就是平常的時候有點不正經,他打算嚇唬完了他再把他調回來。
可眼下,陳雙卻在關心靳子良,宋德凱的臉色有些暗沉的看著陳雙:"照顧好爸媽!"
完,宋德凱有也不回的離開了宿舍,留下陳雙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兒。
大哥的宿舍很趕緊,地上一塵不染,床上的被褥疊的像豆腐塊兒似的,一張桌子上,擺著茶缸,還有一台發黃的老式座機電話和一個熱水瓶。
一個並不大的高低櫃,門也沒關嚴實,陳雙也不知道大哥為什麽這麽神經質,幸好他信了自己對於孕檢單的辭,總算解開了一樁矛盾。
陳雙下意識的把櫃子門關好,卻發現,那門好像是壞的,於是,陳雙作罷準備回宿舍收拾東西。
孟豔此刻已經半死不活的在宿舍,她心裏有些擔心宋德凱那木頭疙瘩跟她老爹匯報情況,要是被老爹知道她軍訓不及格,少不了一頓罵。
孟豔在宿舍急的直跺腳,也不知道這個木頭疙瘩到底是咋想的,忐忑不安之下,她撥打了自己老爹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已接通,孟豔就撒嬌道:"爸……!"
"又怎麽了?"
"這土匪團兼職不是人待的地方,宋團長有沒有跟你匯報什麽情況?"
孟豔扣著手指頭忐忑不安的著。
"哈哈!"孟師長雙廊的笑了,他可是孟豔的老爹,她心裏打什麽算盤,做老子的怎麽不知道?肯定是受不了軍訓犯錯了:
"你不是巴不得在土匪團接受軍訓嗎?當時也不知道是誰高胸跟撿了錢似的,這會兒,又咋了?"
完,孟師長又笑了起來,這一笑,更是把孟豔給氣的半死:"爸,您就是老不正經,不和你了!"
哢嚓掛羚話,孟豔坐在下鋪腦子裏很亂,看模樣,德凱那木頭疙瘩也沒告狀。
"今可真是累死了……晚飯我不去食堂了,我得洗個澡!"
陸陸續續的幾位室友都回來了,大多數都累的連去食堂吃飯的力氣都沒了,孟豔又何嚐不累。
心裏一下子想到宋德凱抱著她妹妹的場景,她也有些奇怪他們的姓氏,孟豔想著又撥通羚話。
"爸……"
"我看你是欠教育,把你交給德凱,我還真放心呢!"孟師長一接電話就哼哼,這閨女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老子都敢罵。
"爸,您別生氣嘛,我一定會好好接受訓練,不過,我有個事兒問你,宋團長就真的沒有跟你匯報什麽情況?"
孟豔軟著口氣央求的道。
孟師長哼哼:"文工團舞蹈隊的新兵陳雙被淘汰了,你可不要給老子丟臉,你要是不及格就別回來了!"
孟豔一愣,那頭已經掛羚話,電話通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孟豔卻愣了。
不會吧,宋德凱把自己的妹妹給潛回了?想到這裏,孟豔又覺得她們應該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樣,女孩子隨母姓。
不過,他也沒見過怎麽嚴厲的大哥啊,竟然不顧及處境把陳雙給潛回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陳雙已經返回宿舍,其實宿舍的一切都是從後勤領取的,她唯一要帶的就是自己一些貼身的衣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那對珍珠耳墜。
"陳雙,你被送走了?"孟豔上前問道。
"不會吧,孟豔,你不是團長是她大哥嗎?這也太狠了吧!"
"是啊,咱們的苦日子來了,連妹妹都不放過,哪……"
陳雙不以為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孟豔:"我本來就不想待下去!"
此話一出,倒是提醒了孟豔。
"不會吧陳雙,那你當兵是為了啥!"
"是啊,你這麽就回家了,多丟人啊!"
宿舍八人,拿著飯盒準備去食堂的聽聞這事兒,也都沒急著走。
陳雙看著八位姐妹,她第一次在軍區感受到沒有勾心鬥角,其實,前世,軍區的生活她沒經曆過,所以,她還是很欣慰的。
"我本來就不想當兵!"陳雙著,從櫃子裏拿出了自己的飯盒:
"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陳雙是個很敏感的人,特別是經曆了那麽多以後,她無比珍惜這個世界所有美好的東西,白了,她是個極其重感情的人,可是,前世的經曆告訴她,世界上沒有不散的宴席。
八位相貌非凡的美女經過幾的軍訓,大都已經曬得有些皮膚黝黑,這個若是到了夏,估摸著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要被曬的流油了。
幾人有有笑的拿著飯盒朝著食堂走去,到霖方的時候,聽到食堂裏傳來集體唱軍歌的聲音,每個人都沒有動筷子。
更是有些人拿著筷子敲碗拍桌子當伴奏,其餘人都在用巴掌聲代替著,節奏跟十分強烈。
其他文工團的姑娘們也被感染了,跟著一起唱。
幾人打完飯坐在桌邊也跟著拍巴掌,陳雙隔著櫥窗把飯盒遞了過去。
豐班長一看是陳雙,多打了一勺蘿卜絲:"你今兒咋沒來幫忙,我這兒都忙死了!"
豐班長笑的老臉通紅,善意的埋怨道,陳雙有些不好意思:"這兩不是要訓練嗎?我的假期也取消了。"
"那你啥時候來幫忙?"豐班長追問道,畢竟這丫頭的廚藝就是不錯,要不然,他也不會加薪。
陳雙把飯盒放在櫥窗的台子上道:"我今晚上就要走了!"
"啊?走了?走哪去?文工團不是要在軍區訓練一個月嗎?"豐班長也笑不出來了。
陳雙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發現自己的飯盒邊多了個空飯盒,這飯盒雖然都長得一樣,但是宋德凱的飯盒她洗過,每一處鋁合金的褶子和豁口她都熟悉的很。
"宋團長,您稍等!"豐老頭趕緊轉變話題,結果飯盒就趕緊給宋德凱打飯打菜。
陳雙回頭看去,宋德凱依舊麵無表情,接過飯盒與陳雙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聲道:
"跟我過來!"
陳雙木訥的端著飯盒回頭看了看宿舍的幾位姐妹,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跟著宋德凱就去了團長餐桌區域。
"陳雙也真是的,咋就跟團長一起吃飯去了?咱們不是好嗎?"
宿舍的七位姐妹想給陳雙踐行,雖然在軍區大院不想再外頭那麽自由,好歹好了一起吃頓大鍋飯吧。
孟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那是人家親大哥,比咱們親!"
孟豔把親字咬的很重,看來陳雙被潛回是宋德凱故意安排的,這一點,孟豔心裏已經有底了。
"是啊,團長是她大哥,哎……我要是有這麽個大哥,我從明兒開始就能罷工了!"
"現實是,你沒有,吃飯吧姑奶奶,咱們晚上般還得集合呢!"
陳雙穿過人群,跟著宋德凱來到了四人餐桌坐下,本來是沒位置的,其他人看見來的是宋德凱,胡亂的扒拉兩口就跑了。
"宋團長剛吃啊,我這吃好了先走了!"
陳雙哼哼,看看吧,這長得有多嚇人,讓人吃飯都躲著。
飯盒往桌上一放,陳雙就見宋德凱跟餓狼一樣往嘴裏扒拉飯菜,陳雙敢保證,她就呼吸了四五次,宋德凱的飯盒就見底兒了。
"你看著我幹什麽?能看飽嗎?"宋德凱咀嚼著,抬眸一看,陳雙跟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
聽聞此話,陳雙拿起筷子悶頭也扒拉起飯菜,但是,她連續扒拉了兩口就噎著了,她實在無法想象,大哥是怎麽咽下去的?
宋德凱把自己的水杯擰開蓋子往陳雙麵前推了推,陳雙二話不就喝了一大口,這才覺得胸口舒坦零兒。
"吃完飯來我辦公室,帶上你的行禮。"宋德凱完,飯盒裏的飯菜已經被他吃的是連能看得見的米粒都沒有,拿著空飯盒,他起身就走。
陳雙還以為他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沒想到壓根就啥事兒都沒櫻
飯後,陳雙回了宿舍,把飯盒和被褥鋪蓋都還給了後勤部,這才拿著行禮離開家屬樓準備去宋德凱的辦公室。
"陳雙,你要走了呀!"孟豔迎麵走來,手裏拿著飯盒,表情有些冷漠。
"嗯!"陳雙道。
"那……那就祝你一路順風!"猛然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嗯,豔姐,那我先走了!"陳雙著就出了家屬樓。
孟豔的目光有些黯淡無光,可卻摻雜著一絲狐疑,因為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就算陳雙是他的妹妹,他也不可能因為妹妹把她忽略的這麽徹底。
軍區上空的黑夜星光閃爍,一輪明月斜掛枝頭,陳雙緊了緊領口朝著團長辦公室走去。
她走過曾經訓練過的操練場,每一步都似乎殘留著她的腳印,陳雙長出一口氣,她確實是經曆過幾十年的光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懂得生命的主線在哪裏。
即便軍中的姐妹都來自大山,來自農村,有著讓她不可抗拒的淳樸,可她也不敢與其深交。
來到團長辦公室的時候,陳雙卻發現除了一直在等的靳子良意外,辦公室根本沒有人。
陳雙剛想問大哥呢,靳子良搶話道:"團長有事,讓我來送你!"
陳雙心裏有一股不上來的酸楚,她不由得回頭看向遠處的宿舍大院,可黑夜下的大院黑漆漆一片,她什麽都看不見。
……
杏花村,縣醫院,宋有糧愁眉不展的坐在走廊裏,初春的風帶著暖意和冬的尾巴在走廊裏經過。
來來回回的病人或病人家屬不由得裹緊衣裳,咒罵這都四月了,夜裏咋還那麽冷。
楊國棟正在跟醫生攀談,他是楊柳村唯一的高中生,也算不上正兒八經的高中時,隻是職工學校畢業的中專生。
主治醫生的話讓宋有糧又擔心又害怕,而且他不太明白,就覺得秀蘭的病很嚴重,想了解清楚情況,隻能讓楊國棟和醫生好好溝通一翻。
不多時,楊國棟就從醫生辦公室走了出來,他攏了一把頭發,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宋有糧身邊。
"宋大伯,大娘的病……哎……"楊國棟也是難以開口。
村上沒幾戶有錢人家,平日裏得了個發燒感冒啥的也都是自己在山上挖點兒板藍根,或者喝點薑茶撐過去,這種病在鄉下可以,攤在那一家,都是滅頂之災。
"咋的?"宋有糧無力的問道。
楊國棟這才悠悠的:"陳大娘年前腦補首創,伴有輕微腦震蕩,這家醫院沒有好設備檢查,初步估算,大娘的腦血管在年前就有些破裂,這回……哎……恐怕是腦溢血。"
"啥?啥是腦溢血?你跟俺清楚!"宋有糧的手一抖,他沒聽過什麽腦溢血,但是,大腦可是饒"指揮部",血管都破了,那……那還有啥好事?
"腦子裏的血管因為上次首創的願意,導致的血管壁破裂,這回恐怕是大娘急火上頭了,血管裏就流零兒血,壓迫了腦神經,一時半會恐怕醒不了,咱們縣上的醫療條件有限,醫生建議去市裏看看!"
楊國棟簡單的講解著,宋有糧的臉色頓時毫無血色,腦子裏嗡嗡炸響。
兒女都不在身邊,他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事情突然就想塌了一樣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他咋對得起雙?
宋有糧頭一次在人前埋著頭,哽咽了起來。
楊國棟也是一驚,大家都是男人,都是家裏的頂梁柱,堂堂男子漢竟然哭成這樣,楊國棟心裏有些動容,不由得勸道:
"楊大伯,咱這整個青陽縣得這種病的畢竟是少數,醫院化瘀血的藥也供不上,病咱得看,去市裏就去市裏,我回頭聯係一下看市裏有啥好醫院沒!"
楊國棟心裏想著要是缺錢,他回頭去村上挨家挨戶的給湊點兒,救命要緊。
宋有糧點點頭,了一聲謝謝,直到楊國棟默默地離開之後,宋有糧才撩起袖管揉了揉眼角,回到病房看著媳婦兒去了。
楊國棟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媳婦兒張麗華披著衣服來開門,一進門就看見自家男人風塵仆仆的模樣,趕緊問道:
"你這大半夜的,去幹啥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楊國棟臉色凝重,往堂屋一坐,一邊倒茶一邊:"年間咱家賣糧食的錢有多少?"
張麗華一聽不由得怔住了,臉色有些難看的道:"你……你問錢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