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楚防震
楚防震有些尷尬,因為他瞅了一眼桌麵上的碗筷,剛剛好就少了一副。
他目送著陳雙又回了回房,以為她是去幫自己拿碗筷的,結果發現她就端了一爬土豆塊兒出來就招呼她父母吃飯。
楚防震撫了撫眼鏡框,有些尷尬。
靳子良已經抓起饅頭拿著筷子準備吃菜了,這一看他也有些尷尬,把手裏的筷子遞給了楚防震。
楚防震表現的十分知識分子,單手深處掌心向上又把靳子良遞過來的筷子給推了回去:
"我吃過了,你們慢慢吃,我去地裏看看!"
完,楚防震也坐不住了,隻能起身走。
楊國棟見狀有些不好意思:"雙,你家還有多餘的碗筷嗎?"
"沒了!平時家裏也沒來什麽客人!"陳雙的也是實話,好像老爺都在幫她和這個人劃清界限。
之前家裏辦酒席,碗筷板凳都是借的,家裏的筷子頭兒都用的明顯比普通筷子要細,沒去軍區之前,就有幾雙劈絲兒給扔了,因為用的時候老是歘嘴。
可父母不願意換,一把筷子要好幾塊錢呢,就差省的沒去山上砍竹子自己削了。
完這話,楊國棟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臨來之前,他又沒通知人家,碗筷不夠用,他也不能賴人家不是。
隨後,楊國棟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跟出去了。
"這人呢?咋不吃飯?"宋有糧夫婦倆剛上桌就問道,陳雙若無其事的一邊吃飯一邊:
"不知道,是去什麽地裏看看,人家是大城市來的,肯定有啥子正事兒,咱們先吃吧!"
整個過程靳子良是看在眼裏的,隻不過他是外人,有些事入鄉隨俗,"地主"不,他也不好多問。
吃罷了飯,靳子良就急著要回去了,宋有糧和陳秀蘭差點就沒送到村口去。
"爸媽,你們倆也太熱情了,差不多就行了,這叫人家也不好意思不是?"
陳雙這話才把夫婦倆給勸回來,陳秀蘭還一個勁的,人家那麽忙還把你送回來,這可不是省路費的事兒,是人情。
欠了錢可以還,人情換不清的。
陳雙連連點頭,靳子良離開杏花村的時候,他的臉色很難看,眼神充滿空洞,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了。
家裏已經沒人了,他自從入伍之後,部隊就是他的家。
回到家陳雙才笑著:"媽,你放心吧,這子過年要來咱家過,要吃鹹肉呢!"
"真的?這好哇……不過!"陳秀蘭笑著道,可是捏著手指頭算了算,這才五月,離過年還早著呢。
陳雙問了魚塘的情況,有沒有按時喂草,有沒有魚翻肚皮的現象。
"有,你走過之後,有那麽幾條魚死了!"宋有糧道,陳雙一下子就進入狀態了,隨即問道:
"多不多?"
"不多,這幾,一共死了四五條的樣子!"
陳雙一愣,按照她的預計,魚應該不會死,四五條的死魚其實不算少了。
陳雙不想父母擔心,了一句那沒事兒,就回屋去了,整理了一番後,陳雙就去了河壩。
楊柳河,在午後的陽光下,隨著河麵的水流閃現著波光粼粼的霞光,蘆葦被風吹彎了腰,飄散在空氣中的全都是水草的清新味道。
井字形狀的竹排悄悄地在水麵隨著波紋微微起伏著,裏頭的魚兒偶有擺尾攪動出的漣漪散開。
陳雙竟然感覺,幾沒見,這些魚又長大了不少。
稍稍留意,陳雙看到河邊確實有幾條死魚,下了大壩走進了一看,有兩三條都已經幹癟了,隻有一條魚肚子鼓鼓的,想必也就是昨死掉的魚。
陳雙擺了一根樹枝兒撥弄了一番,發現這條魚的尾部有幾處鱗片掉了,露出鮮紅的爛肉,好像某一種潰爛性的感染疾病造成的。
陳雙蹙眉,又把死魚翻了個過,發現玉麟大麵積潰爛,陳雙想起了魚類最常見與發生在幼年期的一種感染性疾病,叫鬆鱗病,書麵名稱叫鬆果病,因為魚鱗起初是翹起,隨後脫落,翹起時特別像針葉鬆的鬆果,所以顧名思義。
這種疾病的產生大多數是因為汙染導致的,可這魚……不可能被感染細菌的,因為楊柳河是活水,不像是死水那樣,不清理,不勤換水就會有汙穢的東西汙染後導致細菌滋生。
陳雙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陳雙想著,不嫌髒,把死魚丟盡了鯰魚區域,起身想去魚塘裏檢查一下。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是鬆果病,這個季節是水藻繁殖最旺盛的季節,該清理水藻了!"
陳雙聞聲回頭望去,是楚防震。
陳雙沒有理會踩著竹排走到水中央看了一眼,竟然發現因為鋼絲網截流的原因,很多水藻都蔓延的成了一坨一坨的,這樣的話很明顯,水草阻止了水流的穿透性,很多汙穢垃圾都會隱藏在水草裏。
陳雙蹙眉,因為她還看見水草裏,還纏著一條已經泡爛掉的死魚。
確實得清理了!
楚防震覺得自己幫上忙了,卻發現這丫頭理都不理他,好歹他也是大城市來的農大專家,這會倒好,獻殷勤獻給了擀麵杖,不帶通的。
對於楚防震來,她對這丫頭也是刮目相看的很,年紀這麽,竟然懂得用這種方式截流養魚,再看看那截流鋼絲網的質地,他知道,這丫頭不是鬧著玩的,因為成本高。
再加上年紀和養殖技術加在一起,特別是那大棚的管理,楚防震確實挺佩服她的。
陳雙返回岸上,拿起撈魚用的網兜兒,握著把手,開始撈水草,把那些濃密的水草撈上來之後,竟然發現裏頭還有鑽不出來的幼年魚,陳雙真是心疼啊,這些都是她的心血。
趕緊從水草裏把那些還沒有病到死的魚給解放出來。
陳雙接著撈水草,拉上來的水草或多或少的都有被困在裏麵的魚兒,有死的也有活的。
陳雙是越撈越心疼,撈到最後的時候,陳雙的眼睛都有些朦朧了。
楚防震倒是扶了扶眼鏡框,至少自己的意見被這丫頭采納了,還算是獻殷勤獻到零子上。
陳雙一直反複做著撈水藻,蹲下翻找,把死魚分開,活魚丟進魚塘的動作,隨後,陳雙撈完了水藻,把死魚丟進了網兜,隨後倒進了另一個被鋼絲網隔開的單獨區域內。
這一幕倒是引起了楚防震的注意,他方才還真沒注意到,這魚塘還分了區域,不由得感興趣的問到:
"你把魚丟在岸上好了,為什麽還丟在魚塘裏?這不是會加重汙染嗎?"
楚防震覺得自己的很有道理,本來鋼絲網截流養殖就是為了防止魚苗流失的,死魚丟進區域內,水流也衝不走,那豈不是加重汙染?
陳雙按著網兜爬上大壩,網兜上還無意間掛著那麽幾根水藻,陳雙麵無表情,一臉沉靜,讓人看不出她的實際年紀:
"有些人喜歡笑裏藏刀,有些狗喜歡吃屎,各有所愛!"
陳雙著,把網兜掛在竹屋門口晾曬,若無其事的道。
楚防震推了推眼鏡框,這話的好像很噎人,也讓他感覺沒有什麽話接下去,更讓他尷尬的是,這丫頭正眼瞧都沒瞧他一眼。
楚防震也是嗬嗬了,自己那可是香餑餑,農大的高材生,拿著介紹信到了青陽,縣長都得招待著,這丫頭倒好,好得很,有脾氣,更讓楚防震懊惱的是,他明明長得一表人才,要長相有長相,要文憑有文憑,怎麽到了她這兒,就感情跟自己有仇似的。
為了緩解尷尬,楚防震岔開話題:"聽楊村長,那兩畝藏,是你自己打理自己種的?"
陳雙攏了一把散落下來的碎發,心裏頭充滿了不耐煩:
"你們農大的學生在大四的時候不但要寫論文,還要寫報告,不然沒辦法考研對吧,你要是覺得我那二畝地能幫到你,你隨便用,反正那地,是我租的。"
陳雙完,轉頭就準備回家,其實陳雙的目的很簡單,要是真的想做試驗田,就去找孫家,她不管在什麽條件下,陳雙都不打算和這個人有半毛錢的瓜葛。
楚防震目光一凝,扶了扶眼鏡框:"你也是農大的學生?或者……接受過專業指導?"
要不然,她怎麽年紀懂得這麽多?還知道論文什麽的,再加上不管是從菜棚館裏還是截流方式的水產養殖,她都做的很專業。
"你看我像嗎?"陳雙哼哼!
其實楚防震也覺得不像,她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讀完初中也都十六七了,再加上杏花村處於窮鄉僻壤的地段,讀書的年紀偏大也是很正常,反正不管怎麽算,陳雙這十六七的年紀都不可能讀過大學。
可是話又回來,她既然沒讀過農大,她怎麽會懂這麽多專業知識?
想到這裏的時候,楚防震伸著腦袋往那分離出去的區域瞅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楚防震很吃驚。
如果陳雙沒讀過農大,她怎麽會知道魚類的養殖標準呢?很明顯,那單獨區分出來的區域,養的是鯰魚,專門吃腐肉。
這樣的規劃,在這種地方,別見過,聽都沒聽過。
楚防震甚至因為陳雙的這些合理規劃,對整個杏花村和青陽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回眸之際,陳雙已經下了大壩,雖穿著樸素,可那背影給人一種柔韌有餘的感覺,還帶著一絲不屈的性子,就瞅著那步伐便看得出來。
不錯,這是個有性格的丫頭!
陳雙回到家後,發現楊國棟跟鬼一樣還在自己家,陳雙笑著打招呼:
"楊大哥,你啥時候回來的?把人家大學生一個人給晾在了河壩子那兒!"
楊國棟在陳雙進來的時候正在跟陳秀蘭夫婦商議著試驗田的事情,陳雙就裝作沒聽見。
"哦,陳雙,你來的正好,我這啊真有點正經事兒和你商議一下!"
楊國棟喜的合不攏嘴,他做夢都盼著杏花村能靠著養殖發家致富,這樣,他這個村長也不是白幹的,到時候還能讓上級領導看到自己的成績。
"您吧!"陳雙笑著,也不打岔,雖然她心裏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對,這事兒你還真的跟雙商議商議,俺倆就幫襯著,主要功臣還是雙!"
宋有糧估摸著方才聽楊國棟了一大堆,也是沒聽出名堂,就算聽出名堂,他也做不了主。
楊國棟笑著,要用陳雙的那一畝菜棚做試驗田,到時候上級會撥款給補貼的,該多少是多少。
"這是好事啊!"陳雙笑著道,隨後問道:"打算種啥?"
"好像是種蘑菇,具體的還得看楚那邊怎麽走"楊國棟道。
陳雙沉吟了片刻,養蘑菇確實是個好點子,這個楚防震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隻是她陳雙自己也會養。
楊國棟以為陳雙不舍得那塊地,畢竟人家種菜種的好好的,不由得又道:
"如果試驗田有成果,會有獎金的,差不多五百上下!"
陳雙的心思可沒有放在錢上邊,隻是在想著楚防震的事情,她真的很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前世,陳雙帶球逃離了這青陽,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她甚至至今還記得自己餓的快要爬不起來了,手腳都是軟的,頭一次去要飯的時候,她求了那戶人家很久。
人家終於給了她半個饅頭,後來,她帶著球自殺過,因為宋德凱的原因,她沒有死掉,經曆過生死瞬間的陳雙,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必須要活著,要活著……
生下孩子之後,發現是先性腦瘤的那一刻,她快崩潰了,那時候,她已經靠著自己的本事撿垃圾換了不少錢,拿著自攻自讀考的高中畢業證,報考了農大。
因為要活著,就要學,她把孩子仍在了孤兒院的門口,幸虧那個年代,沒有什麽攝像頭之類的,也沒有人找得到她。
等她讀到大二的時候,噩耗來了,孩子的腦瘤已經惡化到威脅生命的地步,而與此同時,就是楚防震,當時陳雙的教授。
他幾次三番的暗示陳雙,可陳雙已經對這一切怕了,最後,楚防震竟然不知道用什麽辦法知道她有個孩子,他威脅她,軟硬兼施。
還隻要陳雙跟了他,做他的情人,他就幫她給孩子看病,要是不答應,他就讓陳雙退學。
可對於從農村走出來的陳雙而言,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太後悔沒有對父母好一點,沒有珍惜自己的大哥了,她的思想回到了那個農村守舊的時刻,她真想回去,做夢都是夢到杏花村……
陳雙一直都沒有答應,可他再次威脅她,如果不答應,就算是想辦法也讓陳雙讀不成。
陳雙想都沒想就退學了,所以,她隻讀到了大二,隨後,便是她過上了開出租車的生活。
現如今,陳雙偶然想起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年落魄到了怎樣一種地,卻還是瀟灑的收拾東西走人。
那一刻,陳雙覺得自己很瀟灑,可瀟灑過後呢?
想想每下課後陳雙著急著去撿垃圾的日子,偏偏不知人間疾苦的楚防震攔著她,了太多給陳雙增加壓力的話,陳雙對這個饒厭惡感就遞增到了不可言語的境地。
"楊村長,你也知道,我這地是租的,我哪能當家?就算有獎金照我看你還得跟孫家的人商議商議,這獎金也是孫家的!"
此話一出,楊村長嘶了一口涼氣,這確實是有道理的:
"那這樣吧,我待會兒去一趟孫家,晚上你也來我家一趟吃個飯,把這事兒!"
"那行!"陳雙笑著把楊國棟送走了。
陳雙這才長出一口氣,宋有糧走出房間問道:"啥子事兒啊?又是啥試驗田的,又是啥的,俺也聽不大懂!"
"沒啥爸,就是那大城市來的姓楚的,想要找一塊地做實驗種啥蘑菇的,看上咱家那塊菜棚了,主要是那地是我租孫家的,所以,就讓楊村長跟孫家的人去!"
陳雙實話實。
"嗷,這事兒啊!還真得跟孫家商議!"宋有糧點點頭,他雖然聽不懂,但是知道這個理兒。
"是啊,爸,你是晚上飯前出去遛彎還是飯後?"陳雙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順口問道。
"醫生,飯前活動,飯後休息半個鍾頭後再活動活動。"
完,宋有糧看了看時間,都下午快四點了,活動一會子回來也就晚飯時間了,當即就跟著陳秀蘭出門活動去了。
家裏突然就空了下來,陳雙嘴角的梨渦也隨著笑容消失了。
楚防震,真的不是個好人,當初讀大一的時候,就偶然聽過不少關於他的閑言碎語,隻是陳雙不喜歡與人交往,就當成耳旁風了。
後來她讀了大二自己被注意到時,她才發現,有些在大一聽過的事情,卻臨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才不得不信,不知道被他那啥過的姑娘兩雙手能不能數的過來。
陳雙想著,從床底下掏出百寶箱,拿了一些錢趕去了縣上農藥種子店,買了一大瓶土黴素片,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多了。
得知孫家媳婦已經來找過陳雙了,可陳雙這個時候暫時沒時間去,魚塘裏有不少已經得了鬆果病的魚,她必須得給河水消炎。
楊柳河的河水是活水,活水養魚是好,但是,消炎的話就會比較麻煩,因為消炎藥會隨著水流給衝走,陳雙隻能加大藥劑。
回到家,陳雙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清理一番搗糧食的兌窩子,把土黴素藥片全都碾成粉末狀,然後裝進了一個紗布包裏,紗布包內再裹上一塊石頭。
陳雙挨個的把這些紗布包放在河上遊,這樣的話,水流會慢慢的把裏麵的消炎藥粉一點點的融化穿過鋼絲網。
目前,陳雙也就隻能用這個辦法了,不然,這些消炎藥根本沒啥用,陳雙祈禱著明千萬不要再死魚了。
七點鍾左右,孫家媳婦又來了一趟,陳雙隨意攏了一把頭發重新紮起來,就去了孫家。
剛一進門,陳雙跨進門檻就看見孫家正對院子大門的堂屋裏坐著孫大傑和孫二傑,以及楊國棟和楚防震。
見陳雙來了,等的有些著急的楚防震扶了扶眼鏡框挺直了腰杆。
"這事兒啊,還真得等這丫頭到了咱們才能下斷論!"
楊國棟在中間打圓場,陳雙含笑了聲抱歉:"傍晚有點忙,所以來晚了。"
"沒事沒事兒,也沒等多大會兒!"楚防震擺擺手道,孫家兄弟趕緊給陳雙挪凳子,碗筷都已經準備好了,陳雙看得出大家夥貌似都還沒怎麽動筷子。
也就孫二傑的碗裏有幾根豆角兒。
"額,那……那想必你們也商議過了,結果好了!"
陳雙打算今晚上在魚塘守夜,如果魚死了,她得第一時間捕撈上來一條恐怕得跑一趟水產品樣子公司,找人幫忙給看看了。
所以,她的時間安排的很緊。
楚防震目光霍霍,雖然大家都開始動筷子了,可是,他卻一邊吃一邊無意間看一眼陳雙,他發自內心的感覺這丫頭的言談舉止和她的年齡十分不相符。
"俺家沒啥意見,地租給了陳雙,她當家就成!"孫二傑一揮手道,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舉杯邀著喝酒。
楊國棟捏起酒杯一飲而盡,楚防震的麵前放著的卻是一杯茶:"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
隨後,楊國棟把目光落在陳雙臉上:"雙兒,你有啥意見提一提!"
"我是個俗人,就是普通種地的,旁的沒啥要求,如果要用地的話,至少得給我菜苗以及相關損失費,租金方麵也得補償給我。"
陳雙麵色平靜的道,楚防震越來越覺得這丫頭不一樣,精打細算不,而且可謂是年紀就有一股成熟穩重,且就事論事的氣質。
難怪他當初在這窮鄉僻壤的汽車站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光是那眼神,就讓楚防震看得出來。
"這是應該的,放心,你不提我也得提!"楚防震道:
"不過……"
楊國棟以為這事兒就這麽成了,可楚防震扶了扶眼鏡框若有所思道:
"我希望陳雙同誌能參與這次的試驗田合作,因為我感覺陳雙通知對菜棚養殖有熟練的實踐經驗。"
楚防震頭一次發現大棚的時候,他竟然沒想到這麽一畝地的大棚竟然安排的特別合理,每一樣的蔬材品種都會將它的性照鼓有條不紊,如果不是經過專業培訓,又或者有能人指點的話,這麽個丫頭,她怎麽可能會懂這麽多。
如果這次實驗結果成功,他的論文絕對能寫的很漂亮。
"我想楚先生是農大的高材生,我這鄉野丫頭就是想種個菜換點錢改變家裏的生活環境,所以,我這打鬧在你麵前不就是班門弄斧嗎?"
陳雙言詞委婉,是人都聽得出來是拒絕了,楊國棟倒是有些可惜的荒,要是試驗田真的出來好的結果,而且合夥人還是他們杏花村的人,那麽,這份功德,絕對少不了。
楚防震心裏暗叫可惜,雖然他確實是農大的高材生,可是,沒有實戰經驗,他覺得如果陳雙答應了,用他的技術指揮,配上陳雙的實戰經驗,這次試驗田絕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眼前這丫頭雖然看上去柔弱三月桃花,可言詞之中卻有著一股柔韌有餘的剛勁之感,給楚防震的感覺就是,一不二。
"那好,我明兒申請經費,到時候咱們再談。"
楚防震惋惜的下結論。
吃完了飯,已經晚上般四十多的樣子了,陳雙必須得趕回去,拿上鋪蓋準備守夜,所以,陳雙雖是最後一個到,卻是最早一位離席的。
陳雙剛走,楚防震就問道:"她的蔬菜大棚是她一個人投資打理的嗎?"
楚防震有些不相信這麽的丫頭竟然懂的這麽多,他始終有些不死心。
孫二傑一聽這話放下筷子道:"可不是嗎?"
畢竟孫家兄弟在和陳雙打過交道之後,對她的為人不光是了解的很清楚,而且對她的能力也是佩服的很,有時候想想,自己這麽個大老爺們兒都沒這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