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多雨季節
二人在書房一番爭論就此打住,許是聊的太嗨,外麵下著大雨都不曾聽見。
推開門,嘩嘩聲不絕於耳,站在濺了水的石階上,伸著懶腰。
空氣中散發著被雨水浸透,濕潤的泥土味,讓人忍不住多吸幾口。
“嗯,空氣真好,下雨也好,紫荊縣衙更好。”
言楠燼一番感慨,連說三個好,明顯她心情不錯。
“哎,問你個事。”
言楠燼聞言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墨樺生。
“什麽事你說唄,聽著呢!”
墨樺生反倒沉默了,該咋問呢?
“說啊,什麽事,你要不說我可走了,肚子餓了。”
說著揉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吃了一下的瓜子茶水,一點飽滋味都沒有,該吃點啥呢?
“我,我是想問,還有幾天新縣令就要來了,我們要回京,你,怎麽打算的?”
問完感覺一身輕鬆,之前一口氣堵在心口怪難受的。
可是說出來,反而有點緊張,有點期待,有點小小的害怕。
這個問題言楠燼沒想過啊!
“這個,我可以去找謝鼎山跟燕飛啊,也該算算賬了。”
“然後呢?”
嗯?
“然後,然後我就找個偏僻的山丘,再建一個紫荊山,繼續當我的強盜唄。”
言語輕鬆,可墨樺生聽出來了,她想家了,想要一個她的家。
默默的記下言楠燼再他麵前說過的第一個願望。
“不如,你跟我們回京城,然後處理了這些事,我…我們一起去找那謝鼎山,我也想見識見識天下第一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
言楠燼聽之,心口忽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一股暖暖的熱流,在身體中流竄。
“好啊!”
答應的話脫口而出。
墨樺生笑了,不知為何,他很開心。
“嗯!”
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身時撞了一下言楠燼,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你去哪?”
莫名其妙被這家夥撞了,還溜的挺快。
“廚房。”
這話,言楠燼喜歡,蹦蹦噠噠的跟了上去。
有好吃的了。
乍一看,像兩個追逐的小兔子。
到廚房隨便讓婉娘弄了些吃食,二人稀裏嘩啦一頓狼吞。
吃完看著對方不禁哈哈大笑。
沒有人明白他們笑什麽,但這樣的笑聲,不在乎多一點。
人生在世有酒有肉有知己,貌似還不錯。
飯後二人去看望了淺淺,見人精神不錯,心情更好了些。
言楠燼還陪著淺淺說了會話,講了些自己曾經當土匪時的一些趣事,姐妹倆樂的花枝招展,別有一番滋味。
莫名感歎自己為何是女兒身,不然這貌美如花的姑娘坐擁在懷,唱唱小曲兒,逗逗樂,人生豈不美哉。
多麽美好的瞎想,被劉禮的大嗓門給衝斷了,氣的言楠燼的脫下鞋子丟了過去。
“姑娘,姑娘我錯了,我小聲點,小聲點。”
手捧著一隻墨黑色布靴,劉禮也學起劉義那一套,不管什麽時候,先認錯總是對的。
“沒有下次。”
言楠燼不滿的瞪著眼,接過鞋子套在腳上。
“是是是絕對沒下次。”
劉家兩兄弟的狗腿樣,讓言楠燼的想起來魚二虎三,當初犯錯了也是如此哄著她,可如今……
看著劉禮故意討好的醜樣,突然笑了。
“什麽事,墨樺生呢?”
劉禮見此便將自己的來意告知。
“姑娘,公子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新縣令突然到了,明天早晨到縣衙,現在已經在十裏外的驛站歇息了。”
事情太突然,之前還派不出人,這才幾天,人就到了?
“這麽快,不是還得幾天。早到就早到唄,你幹嘛這幅表情。”
劉禮現在一臉便秘的表情,好似遇上了難題。
“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百花園。”
一提到百花園,清清淺淺就很緊張,淺淺脫口而出,生怕媽媽是來抓她們的。
“百花園怎麽了?是不是媽媽來了要抓我們回去?”
清清也憂心忡忡的看著劉禮。
劉禮卻苦笑,搖頭說不是。
“不是那老鴇來抓人,而是整個百花園消失了。
本來公子說讓我們在去探查兵器庫的虛實,昨天之前還好好的,今天百花園裏裏外外,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偌大的園子空了。”
聞言言楠燼也是震驚,百花園起碼上百口人吧,突然就不見了,真的是奇事。
“怎麽會這樣?說沒就沒了,沒有一點征兆?”
劉禮搖頭,這才是他苦笑的重點,日夜看護人就這樣沒有,公子現在還在書房生氣呢!
“沒有,昨天還正常營業呢,今天去看就沒人了。”
“這是怎做到的,一天時間那麽多人走不了多遠。城外查過了嗎?”
“查了,什麽都沒有。”
“這就怪了。”
對話結束,二人沉默,一夜之間憑空消失,除非是有人協助,或者有地道什麽的。
清清淺淺聽著不是來抓他們鬆了一口氣,清清像泄了氣的皮球,淺淺卻舒坦的躺在床上,傻樂。
言楠燼與劉禮離開了淺淺的房間,去了書房。
想來,墨樺生現在應該心情很不好吧!
作為知己,怎麽也得過去安撫安撫。
言楠燼自認為自己與墨樺生已經是非常好的知己兄弟了。
一腳進了書房,言楠燼感受到一股非常壓抑的冷空氣,進門就見墨樺生一臉冰霜的背對她站著。
這是麵壁思過了?
“咳咳。”
直到一聲咳嗽,墨樺生後知後覺轉過身,看到言楠燼的那一刻,一身的冷漠瞬間收了回去,書房的空氣也漸漸回暖。
劉禮拍著胸口,還好,公子沒有被氣傻,還認得人。
之前的冷空氣讓人憋屈的難受。
“你怎麽來了。”
語氣雖然不比之前的溫柔,但也不是很冷漠。
聞言言楠燼笑了笑,“來看你如何麵壁啊!”
麵壁?麵什麽?什麽壁?
“事情我都知道了,這有什麽好生氣,不就人跑了麽,休整休整,等明天新縣令一來,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不急。”
說著像安慰小孩似得,揉了揉墨樺生的額頭。
頭頂她夠不到。
身高是硬傷啊,雖然她已經很高挑了,平時也沒覺得墨樺生有多高,真正一比較還是矮了一個頭。
劉義劉禮被言楠燼的動作嚇到了,這確定不是在老虎的屁股?
雖然將公子的頭比作老虎的屁股不恰當,但這確實大膽了些。
想想京城那些擠破頭皮想一睹芳容的姑娘們。
他們對公子可是崇拜仰慕的,哪個女子敢如此放肆,前提是公子很生氣的情況下。
兄弟了對言楠燼的佩服成功晉升為崇拜。
“好,不生氣,讓他們在多活幾天。”
墨樺生笑著應了,之前的怒火在一雙帶著粗繭的手中,慢慢被撫平。
一腔怒氣散去,身體空空蕩蕩,也沒氣力在做反駁,站在那任由言楠燼擺置。
“這才乖,後天我們在去百花園看看,不是明麵上跑的就是內裏有暗道,到時候好好查查便是。”
見墨樺生不見生氣,拉著他離開書房。
書房是個嚴謹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呆在那,隻會更不好,不如出去耍耍,空空腦袋,說不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