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與仙門,從此了斷
兩人似乎忘記了身出何地,在欲求的強烈支配下,肢體交纏在一起,呼吸變得越來越不穩。
就在此時,房子四麵的門突然同時打開了,一雙雙驚訝的眼睛齊刷刷看向榻上的兩人。
隻見藍城奕的衣服散開一半,露出精光的上身,抱著練羽凰埋頭在她胸前,練羽凰的衣服也微微敞開,頭向後仰起,發絲淩亂,魅惑撩人。
藍城奕聽得四門大開時,立即伸手將練羽凰的衣服合攏,瞬間將自己衣服披上了身,與練羽凰身體分開,將她擋在身後,警惕地看向周圍。
剛才席麵上的人,竟然都在屋外站著。
“沒有想到藍師侄如此奔放,在我宿山派的庭院裏就迫不及待要與自己的徒弟……練羽凰!怎麽是你?”宿山派掌門本來語氣嘲諷,到後麵,則變成驚恐。
練羽凰從藍城奕身後探出了腦袋,伸手抱住藍城奕,將頭靠在藍城奕肩上,不耐地看了周圍一眼,道:“你們可真是討厭啊,偏偏這時候來打擾,怎麽,喜歡看啊?唔……城奕哥哥,我不想看到他們,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吧?”
練羽凰的氣息灑在藍城奕耳邊,嘴唇在他的側頸遊移親吻。
一陣勁風穿來,練羽凰忽然被風卷起帶出了房間,瀾淵不由分說地抱起了練羽凰,一瞬間帶著她消失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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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淵將練羽凰帶出了宿山宮,來到宿山宮後山的一片灰色大石林裏。
“大師兄,放開我。”練羽凰不悅地道。
瀾淵手緊緊摟住她的腰不鬆手,氣息混亂,臉色晦暗,脖子上青筋爆出,似乎正強忍著巨大的怒火,一旦爆發就能炸掉整個宿山。
“你就這麽想要,啊?跟誰都可以,是嗎?在哪裏都可以,是嗎?——那不如就跟我,在這裏,怎麽樣?”他大聲怒吼道。
練羽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嫵媚的笑容綻開在臉上:“我自然可以的呀,大師兄。我最喜歡的不就是你嗎。”說完就去伸出那隻沒有被禁錮手去勾瀾淵的脖子。
瀾淵一把拽開她的手,將她重重推到一塊石壁上,將她作亂的手壓在她的頭頂,眼睛裏泛出通紅的血絲,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吃痛地哦了一聲,卻又無所謂地媚笑起來,瀾淵腦中的那根弦突然繃斷,不顧一切地吻了過去。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攻占,是侵略,是警告,是懲罰。沒有絲毫的情欲,反而夾雜著滿心的凶狠。
她當然很不舒服,於是奮起反抗,張嘴用力咬了下去。瀾淵的下唇立即滲出了血。
猛獸被激怒,後果很嚴重。
練羽凰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瀾淵放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又聽衣物被撕裂的聲音,瀾淵的手在她身上用力的掐著,似乎要把她的骨頭掐碎、重新雕塑一遍才肯罷休。
“啊……痛……大師兄,你輕一點,好不好?”練羽凰央求道。
“怎麽,你不是想要嗎?淩兒,我今天便叫你痛痛快快地要一回!”瀾淵無情地回答她,禁錮著她,摧毀著她。
“賀瀾淵,她剛才是中了合歡毒。”冷不防地,藍城奕的聲音從石林間傳來。
瀾淵聞言,倏地停止了侵犯的動作,眼中烈焰隨著喘息的平複,逐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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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瀾汐喝的酒,是沒有毒的,可是那酒氣一旦遇到了屋子裏麵的香,就激發出了一種厲害的合歡香。”藍城奕靠在石壁上緩緩解釋道,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瀾淵將練羽凰抱起來站好,替她理好衣衫,練羽凰臉上的媚色未去,依然纏著瀾淵不放,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蹭著。
瀾淵看著身邊的人兒這副模樣,臉色晦暗不明,手指攥了又攥,道:“我去找莊掌門拿解藥。”
“不用了——”藍城奕將一個瓷瓶丟給了瀾淵,“我已經拿到了,你給她服下,半刻鍾後就好了。”
瀾淵接過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給練羽凰喂了下去。“你呢?”
“放心,我已經吃過了,不然我可撐不過去。”藍城奕自嘲地笑了兩聲,“是我大意了,以為酒裏沒有毒,卻沒成想他在香上麵做手腳。”
瀾淵麵有愧色,道:“莊掌門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不過是看我不順眼,想要我當眾出醜罷了,他哪裏知道,柔夷是瀾汐扮的。”藍城奕滿不在乎地說著,轉而意味深長地看著瀾淵,道,“怎麽,吃醋啦?我們又沒有真發生什麽,你剛才何必對她那樣……凶呢。”
瀾淵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他這一生,還從來沒有這麽尷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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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練羽凰臉上媚色褪去,看來已經恢複正常了。
“大師兄,你怎麽不繼續呢……真可惜啊。城奕哥哥……”她道。
藍城奕無奈:“看來,吃沒吃解藥都一樣啊……”
“你們二人先聊,我去宿山派玩玩。”兩人還沒有來得及阻攔,練羽凰已經抽身離開了石林,禦氣往宿山宮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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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瀾淵和藍城奕趕到宿山宮時,隻見剛才一派祥和的酒席已經結束,杯盤打碎,桌椅倒地,明顯經曆了一場打鬥。
賓客四散在院子裏,莊夫人麥洛禾,正一臉愁苦地站在門口,仰頭看著天上歎氣。
“喲,不會是剛過了百歲壽典,人就駕鶴西去了吧?”藍城奕拍手笑道。
“剛才練羽凰打傷了我們師父,把他抓走了……”旁邊的宿山弟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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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掌門,紀酉他落在練羽凰手裏,性命恐怕不保,請你快快出手救他。……適才紀酉是不知道柔夷姑娘就是她呀,否則也不糊做這種讓賀掌門不快的事……賀掌門也幫紀酉向練羽凰、練姑娘解釋一下,饒了紀酉的性命罷……”莊夫人心急如焚,不停地請求瀾淵。
瀾淵不置可否,禦氣往魔界方向飛去。
“賀掌門這是……答應救人沒有啊?”莊夫人茫然無措。
“莊夫人,若是你的心上人,被人下藥跟另外的一個人歡好,你想想,你會幫給你心上人下藥的那人嗎?”藍城奕在一旁說道,然而,他又話鋒一轉,道,“放心,賀瀾淵會去替你救莊紀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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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淵追到了魔界,竟然在無妄海邊就看到了練羽凰。
“淩兒,放了莊掌門罷。”瀾淵道。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抓他做什麽?他剛才隻是——”瀾淵忽然想起,此刻的她,是沒有七情的。喜怒憂思悲恐驚,都沒有,也就是說,她不可能因為莊掌門下藥而憤怒。
“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人?”瀾淵換了方式。
“過來,親親我,我就放了他。”練羽凰道。
瀾淵無奈,走過去,在練羽凰麵前站定,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可以放人了嗎?”
“已經放了呀。”練羽凰笑道,“放到這無妄海裏,被食人魚吃掉啦。”
瀾淵往水麵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莊掌門的衣服漂浮在水麵不遠處,那一片水域明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你——”憤怒和心痛撞擊著瀾淵的心髒,他猶豫了一瞬,終於下了決心一般,拔出逸塵劍刺向練羽凰。
練羽凰原地不動,伸手一指,七絕綾已經飛出,纏住了逸塵劍。
瀾淵動了真格,手上運了金丹真氣,打向練羽凰。練羽凰調動魔丹,出手接招。
兩人完全以掌風對招,這是他們第一次完全公平的對戰,練羽凰並沒有占到上風,她的第九部經沒有練成,魔丹的力量尚未完全激活,而瀾淵的太乙功法已經爐火純青。
瀾淵不能禦氣飛行,因此也沒能輕鬆製住練羽凰。
兩人打的招招見風,飛沙走石,練羽凰忽然猛地一運功,使出了一個攻擊力極強的殺招,從瀾淵左肩擦過。
瀾淵快速躲避,立即回招,練羽凰卻又突然真氣驟減,右腿一顫動,跪倒在地,瀾淵趁機用真氣將她製服,點了她的穴道。
瀾淵去探了探她的右腿,問道:“怎麽了?”
“嗬……司空明滅幹的好事。每次我真氣猛烈調動之時,被他封住的右腿就會麻痹失覺。”練羽凰垂下頭,臉上努力克製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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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淵將練羽凰帶回了太乙山,關在了寒武洞中,並讓人日夜守著洞口。
瀾台、瀾真、瀾久、瀾秋等人再見到她時,都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自望雲台上她中寒屍蠱,昆侖墟一別,他們心中都十分掛念,如今親眼見到她的人,已經從死亡邊緣複生,自然慶幸。
憂的是她自傷愈後完全變了性情,再也不是從前的風師妹,更殺了仙門的人,如今仙門都視她為洪水猛獸,想要除之而後快,若是仙門一起逼迫掌門師兄,要取她性命,他們又有什麽理由去包庇維護她呢?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各派知道瀾淵已經抓了練羽凰,便一起趕到太乙山,要求瀾淵把練羽凰交出來,當眾將她殺了。
其中最為憤怒的,有因為塗山弟子玉笙之死而懷恨的祁山派掌門陸縉、塗山派掌門蘇沐塵,有剛死了夫君的宿山派掌門夫人麥洛禾,和一直一來都想殺練羽凰的巫白門掌門司徒非,被練羽凰打傷弟子的夷山派湯掌門,以及賀山派掌門況遼的好友、盧山派掌門杜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