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九的怨念
秦忠見小姑娘哭的可憐,想是真嚇到了,因她方才驚擾了自家公子而升起的怒氣也消散了幾分,忙扶起她,借機探了下,沒有靈力修為,方安下心來問道:“姑娘可有哪裏不適”?
那女子止了哭聲,怯怯地看了眼秦忠,搖了搖頭,見秦忠扶著自己,漲紅了臉,忙往後退開一步,不料腳上一陣鑽心的痛,驚呼一聲就要摔倒,旁邊的秦九伸手把人拽了回來,見她站好,忙鬆手,一臉嫌棄道“沒完沒了的”。
聞言,女子原本煞白的臉色稍顯窘迫,“對不起,是小女子魯莽衝撞了公子馬車,還請公子原諒”。
“無妨,姑娘無事便好。忠叔,走吧”。
“是”
秦忠跳上馬車,秦九瞪了那女子一眼,也跟著要上車,不想自家公子卻在這時出聲了。
“九兒留下,送這位姑娘去醫館看看”。
“公子!”秦九不滿,那丫頭自己衝上來驚擾了公子馬車,耽誤了公子時間,沒一劍了結了她已是仁慈,憑什麽還要他送她去醫館。
“公子不可,本是小女子的錯,又怎能再勞煩公子”,女子說著不安的就糾著衣袖
“哼”,秦九掃了那女子一眼,算這丫頭識相
可車裏的公子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秦九的不滿,“待這位姑娘看完腳傷,你再送姑娘回去”。
就這樣秦九一腔怨念地被“丟下”了,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一臉氣急敗壞,拽了那女子手臂,瞪著她道:“走”。
那女子本就受了腳傷怎麽經的起他這力道,差點沒撲倒在地上,幸好秦九把人撈了起來,甩到背上,嘴上罵著“麻煩精”,腳下跑的飛快,直奔最近的醫館而去。
女子想是怕了秦九凶惡的神色,忙抓緊了秦九的肩膀,不敢多言。
待秦九完成自家公子交代的事情回到秦家的時候也不過隻用了半個時辰。
秦九自進了秦家的大門,一路走來,雖然隻聽得隻言片語,卻已大概明了,這秦家老爺怕是活不過這兩天了。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這樣想著,秦九不禁彎了彎嘴角,卻不妨前麵帶路的家奴一個回身瞥見了他這一抹笑,一臉不屑,現如今老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下一刻就咽氣了,各院各房皆是虎視眈眈,這四公子乃是秦家老爺與已故亡妻柳氏唯一的兒子,是正正經經的嫡子,五年前說是到紫荊山學藝,這一去便是五年,一封書信也無,聽著都讓人心涼,這回卻聽老爺抗不過了就巴巴地回來了,還不是為了這偌大的秦家家業。
“到了,四公子這會約莫還在老爺院子裏,你自己進去好好收拾下院子”。
那家奴說完,見秦九低眉順眼,乖順的很,也不欲多言,說完便轉身走了。
秦九見那家奴已經走遠,方轉身進了院子,這院子放在普通富貴人家已屬高配,但放在秦家,以他秦家四公子的名頭卻有些不夠看,看來這秦家也是群狼環繞啊。
這偌大的院子裏連個伺候的丫環都沒有,靜悄悄的。秦九撇嘴,搖了搖頭,轉身一躍出了院牆。
卻說秦家四公子秦之洲這邊,自留下秦九駕車離開後,秦忠忍不住問自家公子:“公子何故留下秦九”?給些銀子便是,本就是那姑娘自己衝撞了馬車。
“那是鳳家小姐”。
秦忠恍然,原來是鳳家小姐,怪不得公子不但沒有責怪還如此照顧有加,貌似自家公子與鳳家小姐可是訂了娃娃親的,隻不知這姑娘是鳳家哪位小姐,要是是與公子訂親那位,這模樣倒還過的去,就是性子柔弱了些,不過看著公子似乎沒有不喜,要是公子能喜歡那就更好了。忠叔想著不禁眯眼笑了笑。
坐在馬車裏的秦之洲卻是一臉漠然,完全不知道自家忠仆因他一句話展開了無盡的想象。
待馬車到了秦家門前,早有秦家管家候在門前。
秦家管家秦智見馬車停下,忙迎上前,恭敬道:“四公子”。
忠叔掀了車簾讓自家公子下車,秦之洲從馬車上下來,周圍一片靜默,候在門前的眾人幾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天!這是仙人下凡了?!
秦之洲早已習慣眾人的目光,溫聲朝晃神的秦智道:“秦管家幸苦了”!
秦智忙回過神來,低首躬身道:“四公子折煞老奴了,公子且隨老奴來,老爺已在院裏等候多時”。
秦之洲點頭,跟在秦智身後進了秦家,身後秦忠將馬車交給一個仆人後也跟了上去。
秦之洲自進了秦家大門,早有奴仆向各房各院遞了消息,各房各院早已靜候多時,此時得了消息,幾乎傾巢而動,都朝秦老爺所在的院子而去。
一時之間,秦家老爺院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但卻無法踏進院門半步。
秦之洲走進秦老爺的房門,悶熱的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刺鼻的藥味,他微微皺了眉頭,轉過屏風靠近床前,床上躺著的正是他5年未見的父親。
秦之洲站在離床前兩步遠的地方,沒有再向前一步。
床上躺著的老人本不過50歲的年紀,此時卻一頭白發,形容枯槁,閉著雙眼的臉上一片死寂,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聲,秦之洲幾乎以為他已死去。
老人似是感覺到了秦之洲的氣息,睜開雙眼,看清床前站著的人是秦之洲,一臉驚喜地伸出手來,顫聲道:“滿兒”
滿兒是秦之洲的乳名,那時母親希望他以後人生順遂圓滿。
看著秦誌遠伸向自己的手,秦之洲卻沒有去握住,隻平淡道:“父親”。
秦誌遠看著眼前清風明月般的男子,5年不見已是這般出類拔萃,卻也越加疏遠,心中一時悲喜交加,臉上的驚喜慢慢歸於死寂,伸出的手也頹然落下,喃喃道:“回來就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