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聖女
聽到諾曼先生提起精靈,花朝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太好看了,雖然因為卡洛斯的原因,花朝對哈爾拍賣行的態度還可以,但是再次提起這件事情來依舊讓她有些不舒服。
這都屬於顏狗的痛苦是諾曼先生所不理解的,但在諾曼先生看來,尼古拉斯先生此時臉色的不好看是因為精靈的事情。
難道精靈逃跑了?諾曼想起精靈當時一副大老爺的樣子,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可是那位精靈大人親自挑選的人啊……
諾曼先生雖然滿腹的好奇,但是看到尼古拉斯先生一副不準備告知的樣子,也識趣的沒有多加追問,隻是笑著轉移了話題,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也就談成了這筆生意,花朝也因此成為了日進鬥金的大財主。
對於這筆生意諾曼先生滿意極了,在安德森大陸上極為稀缺的藥劑和法陣,以後將變成哈爾拍賣行吸引各大勢力的法寶,而這些東西所能給特魯特家族帶來的可不僅僅是金錢上的利益而已,更多的則是權力和地位的飛躍式提升。
諾曼先生甚至有些狂熱的看著眼前這位英俊的先生,諾曼先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交了什麽好運,居然如此幸運的遇見了尼古拉斯先生,這簡直就是諾曼先生生平中最幸運的一件事情了。
雖然諾曼先生所在的特魯特家族早就擁有了許多的財富,但是光靠財富還是很難融入上流的貴族圈子的,即使聰明如諾曼先生,天才如卡洛斯,想要讓特魯特家族在短時間內翻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們卻偏偏碰見了慷慨的尼古拉斯先生,給了他們珍貴的藥劑,從而改變了特魯特家族的境況。
想到那場令人瘋狂的拍賣會,諾曼先生隱隱還覺得有些愧疚,雖然那一支支藥劑都已經拍賣出了天價,但是這些在諾曼先生看來還遠遠不夠,雖然是尼古拉斯先生自己的要求,但是諾曼先生還是固執的認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雖然在大多數人的眼裏,諾曼先生做的已經達到了極致。
而後因為精靈先生的事情,讓諾曼先生更覺得對尼古拉斯先生有愧疚,當然,那時候的諾曼先生也僅僅就是一閃而過有那麽一點點的愧疚感而已,而那愧疚感還遠遠不至於讓諾曼先生為此而付出什麽。
直到那封信的到來——
一開始諾曼先生並沒有太在意那封信,畢竟這位尼古拉斯先生低調到連書寫信件用的都是極為普通的紙,讓諾曼先生險些把它當作普通的信件給忽視了過去,好在有人及時提醒了他尼古拉斯這個名字,才讓諾曼先生沒有忽略那封信。
謝天謝地,他看到了那封信。
在看到信中所寫的,諾曼先生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用在哈爾的經營權換來了索倫的哈爾拍賣行的所有權。
哈爾拍賣行第一家就開在了哈爾,算得上是所有拍賣行的鼻祖了,即使是後麵開在艾斯蘭特帝國帝都索倫的哈爾拍賣行都不能與之比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諾曼先生成為特魯特家族的族長的時候也是費盡心力才獲得了哈爾的哈爾拍賣行的所有權,而把索倫的哈爾拍賣行讓給了特魯特家族長老會的那些人。
這些年的用心經營,加上那場令人稱道不已的藥劑拍賣會,讓哈爾拍賣行的名聲更上一層樓,而在這種時候諾曼先生主動要求要換所有權,特魯特家族的那些人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甚至連諾曼先生趁機把在索倫的所有人都給換成了自己心腹這件事情都沒有計較。
對於諾曼先生來講,這次離開哈爾來到索倫是一場豪賭,賭贏了自然平步青雲,輸了,那就是萬丈深淵……
可是諾曼先生還是賭了,為了帶卡洛斯一起徹底擺脫那群吸血鬼的控製,諾曼先生帶著卡洛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哈爾,即使尼古拉斯先生除了第一封信之外,沒有再給他們傳遞任何消息。
事實證明,諾曼先生賭贏了,那些尼古拉斯先生帶來的東西,無論是哪一件都能讓人嫉妒的發狂,可是現在這將會使索倫的哈爾拍賣行的東西,也是諾曼先生擺脫那個吸血家族的砝碼。
花朝實在是被諾曼先生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於是客套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花朝還有一些地方要去,於是去父親找了一輛馬車,載著自己去了奴隸市場。
作為尼古拉斯先生,花朝需要為自己配製一套房子還有能為他傳遞消息的,忠誠的人。雖說有些不人道,但是奴隸市場裏買回來的人,卻是最讓人放心的了。
安德森大陸的法律很嚴格,尤其是對於奴隸們來說,幾乎沒有一個奴隸敢背叛自己的主人,因為與之付出的代價往往比死亡還要可怕。
其實拍賣行也有在販賣奴隸,不過能夠進拍賣行的奴隸不是姿色過人就是有獨特的血脈,至於才能?在安德森大陸可不會注重什麽人才的培養。
而那些太過好看的,太過特殊的,都不是花朝想要找的人,她想要找的,是最為普通的,最好就是放在人堆裏都找不到的那種人。
“先生,到地方了。”車夫把車停在了奴隸市場的門口,恭敬的對著花朝小聲說道。
“好,謝——”花朝下意識想要說謝謝,但是看到了對方有些驚恐的麵色,又收回了自己的話,付給了車夫遠高於他要的車費後,避開了車夫彎下的身子,自行跳下了馬車。
“……”車夫看著已經走遠的背影以及手中還未暖熱的金幣,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在這寒冷的冬天,能夠給他溫暖的不僅僅是身上這件單薄的袍子一樣。
花朝自行走進了奴隸市場,這個地方的環境比她想象的還要惡劣,來來往往的人們有的衣著光鮮,有的衣著襤褸,但是無一例外的,臉上的神色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衣著光鮮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一般都是冷漠的,甚至帶著一些嗜血的殘忍,讓人忍不住懷疑被這些人買走的奴隸將會遭受怎樣的折磨。而那些衣衫襤褸的,絕大多數人臉上的表情都已經麻木了,少數的一些人臉上有著諂媚的微笑,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似的。
花朝不是沒有見過奴隸,隻不過她去過的地方基本都是城堡、聖堂之類的,倒是真的沒有見過這麽悲慘的情況。
就在花朝看這樣的場景看愣了的時候,一個衣著還不錯的人湊了上來:“這位大人,來看看我們的努力吧,這都是新來的,長得好看,身體也都不錯。”
花朝看向了說話的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奴隸販子,身後還帶著兩個奴隸,一個少年,一個少女,和剛才看到的奴隸不同,雖然也是穿著破爛的衣服,但是明顯是被收拾打扮過一番的,看著倒很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被特意囑咐過了,少年和少女的眼神中雖然還帶著害怕,但是臉上卻是一副討好的笑容,讓花朝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們這樣的多少錢?”花朝裝作不在意的問了一句,即使產生了一點想要把人買回去的想法,花朝也不打算給這些奴隸販子坐地起價的機會。
奴隸販子看到花朝這樣興致缺缺的樣子,還真的以為對方這是沒看上自家的奴隸,心想著這些奴隸賣不出去養著也是費錢,尤其是在這大冬天的,不好賣,還容易凍死,所以也沒有狠狠要價,隻是想著能賣出去,小賺一點也就是了,就對花朝說道。
“我看大人您一定是個大人物,原本這樣一個奴隸要價四十金幣,要是大人您買的話,我就都隻要三十金幣,這十個金幣,我也就當時給大人的賀禮了,還希望大人不要嫌棄。”
奴隸販子的話說的很有水平,價格開的也公道,這就是換成一些真的沒興趣的人,說不定也會因為這話而買上那麽一兩個奴隸,而有點興趣的人則會買的更多,畢竟一個便宜了十金幣,多買也就多劃算。
花朝也裝作被這優惠打動了的樣子,露出一副有點感興趣的樣子。
奴隸販子見狀,立刻就順杆往上爬,又誇了誇自己的奴隸有多麽乖巧,多麽能幹,甚至恨不得把他們不用吃飯這種話都說上了。
在艾斯蘭伯這種小地方,一個普通的青年奴隸據說也隻要五個金幣,少年少女因為能幹的活更少,所以價格還要便宜一點,但是隨著艾斯蘭伯的情況越來越少,已經很少會有人把自己的兒女賣給別人當奴隸了,不過周圍的領地時不時還有賣來艾斯蘭伯的奴隸,價格也就是這樣。
索倫作為艾斯倫特帝國的帝都,物價比較高,平常一個人一天的開銷也就是一個銀幣左右,所以一個奴隸能抵得上普通富裕家庭三年左右的開銷,到也差不多了。
這裏的努力畢竟不同於花朝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曆史上一樣,安德森大陸的奴隸幾乎沒有幾個被允許成家生子,他們的作用就是為主人一直工作,吃的少,穿不暖,加上大量的勞動,如果一個奴隸是在少年時期就被買了當奴隸,那麽也許他還不到中年就會死去,所以在安德森大陸上男女奴隸的價格是一樣的,不存在少女的身價更高一點的情況,甚至還會低一些,畢竟女子體力有限,很多時候她們能幹的活都不如男子多。
不過因為在一般人家中,男子都是勞動力,所以在冬天這樣缺衣少食的時候,先被放棄的通常都是女子,所以能夠堅持到成長為少女,被人買去當奴隸的女子也不多,而城堡中有許許多多的貴族小姐和夫人都需要女仆的服侍,這樣一來女子奴隸價格才能與男子差不多。
花朝看那奴隸販子把能誇讚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我看著兩個還不錯,但我家中還缺一些人,你帶我看看其他人吧。”
花朝說著就遞過去一袋金幣,裏麵正好裝著六十金幣,是這兩人的價格。
那奴隸販子說破了嘴唇都不見這位英俊的中年男子有什麽表情變化,還以為自己這一番功夫又要白費了,沒想到峰回路轉,男子不僅買下了這兩個奴隸,還準備再買些其他奴隸,立馬笑得更加諂媚,領著花朝往他們的地盤走去。
花朝跟著那個奴隸販子往裏麵走,而剛剛被買下的兩個奴隸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花朝,乖巧的不得了。
“大人,這裏就是我們所有的奴隸了。”奴隸販子指著一排衣衫襤褸的人道。
“……”花朝原本看這奴隸販子還知道把人梳洗打扮好當作門麵去門口充當門麵,還以為他是個奴隸販子的頭頭,卻沒想到他的手底下竟然隻有這麽一點人——七八個病歪歪的奴隸,加上一個同夥。
“大人?”奴隸販子看著中年男子不太高興的樣子,心裏有些打鼓,他也知道這批奴隸的質量不是太好,可是大冬天的,大家都餓得麵黃肌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要不是因為手裏的糧食支撐不住了,他也不會急著把這批奴隸賣出去。
雖然這些奴隸加起來每天也隻能吃一捧豆子,但是也不是他們能消耗得起的。
“好吧,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我都要了。”花朝指著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人說道。
“唉唉,好的,大人。”奴隸販子喜出望外的答應了下來,心裏還暗道這位大人真是有眼光,一下子就把吃得最多的那個人給剔除掉了,看來是個極有經驗的主,雖然剩下的一個不是個好的,但是隨便賣賣,今年自己接下來的糧食也就有了著落了。
所有被買走的人都很高興,雖然他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是怎樣的生活,可是他們也知道在這麽下去,他們就都要被餓死凍死了,比起死亡,似乎他們什麽都不在乎了。
這時候唯一被花朝剔除掉的那個男人就不高興了,憑什麽隻有他被剔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