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
被老王妃這般訓斥,誠王妃當即就紅了眼睛。
??隻她再傷心, 也無法阻止外頭的流言蜚語, 這不,沒過一日的功夫, 流言便已經傾向了徐家。
??“原我還以為是徐家不義, 沒想到,誠王世子那般不是東西, 若換做我是徐家姑娘,這會兒該是慶幸自己能提前抽身出來呢。”
??“就是, 堂堂男兒, 但凡有些擔當,便不該有這樣的心思。可他卻不知羞恥的還敢在太後娘娘麵前訴苦, 誠王府當真是好教養。”
??“所以呀, 這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呢。若沒有此事,誰知道誠王世子是這般品性。”
??一時間,流言蜚語肆起, 誠王老王妃聞著這些流言蜚語, 氣的直接就臥病在床了。
??傅姒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她原還有些擔心, 徐家給誠王府沒臉, 誠王府多少會有些動作。可如今事情鬧騰成這般, 誠王府但凡還要些臉麵, 就不該再追究此事了。
??可見, 老天爺還是向著徐家的。
??時間就這樣很快過去,轉眼間,便到了傅姒生辰這日。
??一大早,她用過早膳,給淳貴妃請安之後,便準備出宮。
??誰知,在宮門口,竟然見到了宋祈禛的身影。
??瞧著他的樣子,似乎也準備出宮。
??隻傅姒怎能不知,三哥哥怕是知道今個兒是自己的生辰,才有了這樣的偶遇的。
??這麽想著,她掀開車簾,淺笑道:“三哥哥這是也要出宮?”
??宋祈禛輕輕點頭,隻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宋祈鈺也趕了過來。
??見宋祈禛也在,宋祈鈺麵色微沉,隻因著上次他惹了傅姒不開心,今個兒他即便心裏不爽,也斷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口無遮攔了。
??“姒妹妹,這往年今個兒該是妹妹的生辰,可妹妹既堅持回府祭拜你娘親,那二哥哥也不好攔著你。可你也別太操心了,祭拜之事,周氏定早就已經安排好,不會有任何的差池的。”
??傅姒才懶得聽他說這些,故意意有所指道:“二哥哥往宮門這邊來送我,姑母可知道?我瞧著姑母這幾日還因著上次的事情在生氣,你怎就這樣又跑來找我了?你這樣做,讓我日後如何還能承歡姑母膝下。”
??聽傅姒這麽說,宋祈鈺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尤其宋祈禛還在這裏,他一時間不由有些難堪。
??母妃這樣寵著自己,他當然知道母親不會害自己,可姒妹妹方才那番話,豈不是再說他是長不大的孩子,凡事還得看母妃的眼色行事。
??見宋祈鈺麵色不悅,傅姒心中冷哼一聲,又道:“好了,我還趕時間呢,就先走了。”
??說罷,她又看了宋祈禛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就放下了車簾。
??看著傅姒的馬車離開,宋祈鈺心中愈發氣悶,可他又豈能怪傅姒,所以不免就遷怒到了宋祈禛身上。
??“三弟今個兒這是也要出宮啊?”
??明顯不善的語氣,他原以為宋祈禛多少會有些不悅,可現實卻是,宋祈禛像看個傻子似得,根本就沒理會他,徑直就和他側身而過。
??如此明顯的漠視,宋祈鈺怎能不動怒,他猛的上前堵了宋祈禛,似笑非笑道:“呦,三弟近來性子是愈發冷了。隻三弟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宋祈禛心中一聲嗤笑,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眼瞅著太子就要大婚了,怕是過不了多久,父皇就該讓太子學著監國。而這些,和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其實沒多大幹係。倒是二哥,怕是日後隻能屈居太子之下了。”
??你?!
??宋祈鈺斷然沒想到,宋祈禛會這樣暗諷他。可也不知為什麽,他根本無法去反駁宋祈禛,畢竟太子如今得勢,這是誰都看得到的。
??而且,宋祈禛方才也說了,承認自己不受寵。他若這個時候還和他計較,倒是憑白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想著這些,宋祈鈺甩袖就離開了。
??這邊,馬車很快行至懷寧侯府。
??周氏則早已經帶了傅妙和薑玉淑在門口迎接。
??傅姒這才剛下馬車,周氏便笑意嫣然迎上去,道:“縣主,老夫人一大早就在等著了呢。”
??傅姒輕笑一聲,道:“我先往祠堂去拜祭母親,過後再去給祖母請安。”
??上一世的事情,傅姒不認為祖母會絲毫不知情。而母親離世,祖母可否也參與其中,傅姒隻要一想到這些,便再難心平氣和。
??周氏斷然沒想到,傅姒會這麽回她。
??今個兒確實是那徐氏的忌日,可畢竟縣主好些日子沒回府了,依著孝道怎麽著也該先往老夫人院裏去請安的,可縣主卻偏偏要先去祭拜想徐氏?難不成,縣主是故意給自己沒臉。
??周氏這廂正猶豫著該怎麽緩和眼前這氣氛,卻在這時,傅妙陰陽怪氣道:“二姐姐,為了你回府之事,娘親早些日子就在準備了,生怕有什麽差錯。今個兒更是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可二姐姐怎能這樣給娘親沒臉,這便是二姐姐的教養?”
??傅姒早就知道傅妙是什麽性子,可這樣口無遮攔,倒是讓她險些笑出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輕笑一聲,道:“三妹這話,我倒是真的有些聽不明白了。今個兒我為何回府,這宮裏宮外都知道,是為了祭拜母親。既是如此,那我先去祭拜母親,之後再去給祖母請安,又有何錯?”
??說著,沒等傅妙開口,她又道:“還是說,在三妹心裏,祖母便這般心胸狹隘,連這個都容不得。”
??“你!”看傅姒如此咄咄逼人,傅妙險些沒有氣暈過去。
??她怎麽就這麽伶牙俐齒,甚至比往日還要厲害。
??周氏瞧著她炸毛的樣子,急急開口道:“好了,縣主好不容易回府一日,你又何須在這裏耍孩子脾氣。”
??說罷,便急急迎了傅姒往祠堂。
??因著自己懷有身孕,加之周氏覺得這次傅姒提前回府祭拜徐氏,該是徐家人幕後早有計較,所以,她是打了主意一同進去祭拜的。
??隻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到門口,便聽傅姒淡淡道:“我一人進去即可,你們都在外頭候著吧。”
??如此居高臨下的話,讓周氏瞬間臉色蒼白,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她這樣忍辱負重願意跪在徐氏麵前,天知道她做了多少心理準備,為此,也沒少安撫傅妙,讓她別孩子氣。她怎麽都沒想到,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縣主根本就不讓自己進去。
??傅妙卻是再忍不住,氣呼呼的離開了。
??周氏也知自己攔不住她,可她今個兒既然過來了,也不能和傅妙一般意氣用事,是以便和薑玉淑在外頭靜靜的站著。
??周氏萬沒想到的是,傅妙其實是往書房去找懷寧侯去了。
??等到傅妙梨花帶雨的哭訴完,懷寧侯早已經是臉色鐵青,大步往祠堂這邊走來。
??周氏看怒氣衝衝的樣子,心下一怔,可很快就明白過來,該是妙姐兒去告狀了。
??“爺,您怎麽過來了?”上一次,爺因為闖入翊坤宮差點兒傷了縣主,弄了好大的沒臉。有這前車之鑒,今個兒周氏說什麽,都不願意看自家爺再鬧騰出什麽。
??尤其今個兒是徐氏的忌日,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懷寧侯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更是氣憤,隻字未言,砰地一聲就推開了祠堂的門。
??傅姒早已經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看著這個父親,傅姒頓時百感交集。
??今個兒是母親的忌日,可若沒有傅妙鬧騰到父親麵前,怕父親根本不會來的。
??往年,她總以為父親是因為深愛母親,才不敢在這一日踏進這祠堂。可重活一世,傅姒怎能再這樣自欺欺人。
??想著這些,傅姒嘴上也沒留情,似笑非笑道:“父親這是做什麽?祠堂重地,父親就這樣怒氣衝衝的闖進來,也不怕驚了先輩?”
??上一次,懷寧侯早就見識過了傅姒的伶牙俐齒,這會兒,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你這孽障!如何敢這樣和我說話!”
??傅姒卻根本不怕他,上次的事情之後,她相信懷寧侯沒這個膽子敢真的傷了自己。
??何況,今個兒又是母親的忌日,懷寧侯更沒這個膽子。
??看她嘴角的嘲諷,懷寧侯愈發動怒了,外頭的周氏聽著裏麵的動靜,忙衝了進來,拽了他道:“爺,你這是做什麽?今個兒可是姐姐的忌日,你這樣做,姐姐看到了,豈不傷心。”
??姐姐?好一個姐姐。
??傅姒真的沒想到,周氏會如此不要臉。
??她諷刺的看向周氏,氣極反笑道:“太太這聲姐姐,娘親怕是擔不起。這闔府誰不知這些年太太執掌中饋,在父親心裏,怕早就不記得娘親了。”
??見傅姒絲毫都沒有退縮,周氏更是急壞了。
??她受辱沒什麽,可今個兒若是老爺傷了縣主,那便是她的過錯了。
??她想都沒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爺,您便出去吧,算是妾身求您了。”
??話才說完,隻見傅妙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她方才往書房去告狀,自然不會錯過看這熱鬧。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娘親這樣卑微。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氏,又看向懷寧侯,最後視線終於落在傅姒身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二姐姐,娘親這些年待你不薄,你怎能這樣寡情,如此給娘親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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