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比心痛更難過
走出書房的慕恩，臉色格外難看。
朵俐擔憂地走過來，卻不知該怎麽開口過問。看樣子一定是米卡城魔法師界發生了什麽事，她問太多，好像有些不合時宜。
“別擔心我，我出去一趟。”慕恩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給朵俐，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快速地離開了城堡。
維克希爾站在二樓，看著慕恩的背影，若有所思。
離開城堡後，慕恩運用轉瞬術，很快來到了雷薩莊園。她太想知道真相，她需要雷切爾給她一個理由，讓她能夠明白，這一切並不是她想的這麽糟糕。
站在雷薩莊園大門不遠處，慕恩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麵部表情不會那麽僵硬。待一切平靜下來時，她才走進了雷薩莊園。
門口的守衛，立刻將大門打開，歡迎慕恩的到來。並且有懂事的女仆，乖巧地引領慕恩走進了這豪華，大得無邊無際的莊園內。
“慕恩小姐，我這就去通報雷切爾大人，請您等候一下。”女仆恭敬地說。
“不必了，他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他。”慕恩的語氣簡練又平靜，不像往日那般溫和。
女仆聽了，也不再多問，“雷切爾大人在後花園裏，走過那扇藍色的大門，就能通入後花園。”
慕恩點了點頭，示意女仆不用跟著自己後，一個人快步向後花園走去。
雷薩莊園著實太大，除了莊園前院那些美麗的植物外，竟然還有一個小花園，連著莊園的後門。
當慕恩推開那扇藍色的大門時，眼前的景色，還是令她不由驚詫。即便心情如此不好，卻還是不由被這些生機勃勃的植物所感染。
放眼望去，全是翠綠的顏色。各種綠葉植物，在這小花園內應有盡有。這一切，就像世外桃源，是一片綠色的海洋。能夠將自己的小花園料理得如此生機盎然的人，會是充滿血腥和殺戮的人嗎？
慕恩不由叩問自己，她依然不願相信那個所謂的真相。
她走進花園中，才發覺這裏安靜異常，隻有蝴蝶和蜜蜂的聲音，嗡嗡作響。半人高的各種綠葉植物，簇擁著慕恩，遮擋住了她的視野。她隻能看見這些嫩綠的植物，卻看不到雷切爾究竟在哪兒。
正當慕恩愁眉不展，試探著向前走時，一聲冰冷的聲音猛然在身後的植物群中響起。
“誰？”冰冷的聲音穿透了那些生機勃勃的綠色。
慕恩不由肩頭一抖，遲疑了兩秒後，立刻發覺那時雷切爾的聲音。
“是我。”慕恩平靜地說。
“慕恩？”雷切爾的聲音這回不再冰冷，而是帶了點點驚喜。隻見他快速從一片植物群中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慕恩的視野中。
“你怎麽來了？”雷切爾溫柔地問，眼睛格外明亮。
慕恩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可是當她記起自己來的目的時，剛剛席上眉梢的溫柔便消失了，轉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想問你一件事。”慕恩淡淡地回答。
觀察力一向敏銳的雷切爾，自然發覺事情的不對勁，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植物修剪工具，走到了她身旁。
“出什麽事了嗎？”他關心地問。
慕恩想要點頭，卻又想要搖頭。是啊，的確是出了事情，可是於他而言，都是過去時了，還能算作大事嗎？
雷切爾見慕恩神色忐忑，連忙牽起她的手，卻驟然發現她的手冰冷得毫無溫度。雷切爾眉頭緊皺，心裏更加擔憂。
“我們出去說。”雷切爾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出了花園。
他們來到了莊園裏，陽光較明媚的房間裏。這是一間茶點室，滿屋裏都是咖啡與牛奶的香氣。有兩個女仆正在打磨著咖啡，神情專注。
“給慕恩小姐倒一杯熱飲。”雷切爾吩咐。她的手那麽冰，他心疼。
很快，手勤腳快的女仆就端來了一杯牛奶，上麵有一層厚厚的奶泡，香味十足。
“趁熱喝了它。”雷切爾說道，帶著平日的霸道。
慕恩沒有回答，隻是機械地端起杯子，小口喝著。
雷切爾讓兩個女仆回避後，隨後將房間的門關好，這才坐在了慕恩身旁，深情地注視著她。
見她將杯子中的牛奶喝了大半，這才開口問道：“出了什麽事嗎？”語氣格外溫柔。
慕恩隻覺得心裏溫柔又酸澀，這樣的感覺比心痛更加難受。
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這才開口問道：“雷切爾，你跟隨格拉瑪尼大人多久了？”
雷切爾沒想到慕恩會問有關格拉瑪尼的問題，但因為慕恩語氣格外嚴肅，所以隻是回答道：“很多年，自從我在魔法學院學成後，就一直跟隨他。”
果然是這樣……
慕恩心裏一痛，這也就說明，格拉瑪尼的很多事，他一定是清楚的不是嗎？可是他卻一直隱瞞，遲遲不肯告訴她。記得從前，她就曾經懷疑過，想要親口聽他的解釋，可是他卻連一個字都不願說。
欺騙，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酷刑。被最親信的人所蒙騙的憤怒與苦悶，慕恩隻覺得令人窒息，讓人無力承受。
“雷切爾，你有沒有什麽事一直瞞著我？”
慕恩打算給雷切爾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他現在能告訴她，哪怕他的解釋會有些牽強，她也願意諒解他。畢竟從前的慕恩所經曆的，她不能完全清楚，由於性格的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不同。
雷切爾神色更加疑惑，可是一種不好的預感令他溫柔的眼神，變得透出了隱隱的冷漠。那是一種思索的冷靜。
慕恩她到底知道什麽了……雷切爾在心裏不停盤問自己。
可是，有些事他真的能夠翻出來，告訴她嗎？他不能！那是對她太大的傷害，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從陰霾中走出來，他不可能讓她再次陷入陰雲中。
更何況，他並不清楚，慕恩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麽。所以雷切爾更不能貿然地講些什麽。
見雷切爾沉默，慕恩感覺到心裏最後的希冀也破滅了。那多日來的感情，隨著這份失望，一點點下沉，一點點變得絕望。最後剩下的竟然不是不甘，而是怨恨。
怨恨著他的不坦誠，怨恨著他曾經的不擇手段，就連她的殺父之仇也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