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念念不忘
那晚的記憶，是俞鉉海多年以來的噩夢之源。
那時的白雪梅差一天即將成年，大她五歲的他，早已經是23歲的成年男人。
男人在23歲，早該懂得男女之間的事情，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對於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霍繁作為當時的女王，曾派人詢問過和白雪梅的進展，俞鉉海回的支支吾吾的。
白雪梅是他心中的女神，是出身高貴的公主，是將來的女王，他怎麽敢染指。
雖然斷斷續續的和白雪梅相處了好幾年，最過分的行為也僅是意外摸手。
南洋婚育年齡比較早，一般成年之後，很快就會做父母親，霍繁著急他們的進展。
在白雪梅18歲生日的前一晚，把他招進宮。
一開始，俞鉉海不知道霍繁的大殿裏的熏香有問題，後來他才知道的。
熏香裏有催青成份，分量不怎麽重，不會使人過度縱玉，卻會激發那方麵的想法。
隔著屏風，霍繁讓他觀摩男寵們的日常。
霍繁處理公事的時候，男寵會在旁邊陪伴著，時不時的倒茶、按摩等等，隨時聽候霍繁的派遣。
當霍繁累了的時候，男寵會各種伺候。
伺候的種類多是泡腳，揉肩，或是做些什麽可口的小吃，下棋，賞月賞花之類的。
等到俞鉉海意識到不妥，已經吸入大量熏香。
剛好負責管事的嬤嬤，以為俞鉉海是霍繁眾多的男寵之一，讓俞鉉海陪著喝酒。
俞鉉海是典型的書呆子，第一次碰酒，沒喝兩杯已經醉了，稀裏糊塗的被扶進霍繁的寢室。
白雪梅意外闖進來的時候，俞鉉海還不清醒，等他徹底清醒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這個白雪梅的未婚夫，卻和霍繁發生了男女之間才會發生的事情。
事後，俞鉉海憤怒不已，衝動下衝撞了霍繁。
霍繁也被刺激的不輕，命人把俞鉉海送走——處死的那種送走。
俞鉉海在海上僥幸撿了一條命，自此隱姓埋名。
俞鉉海：“後來我才知道，你姥爺也在那晚離世。你媽媽之所以闖入霍繁的寢室，本想讓霍繁去見你姥爺最後一麵的。
卻撞見了那樣荒唐的一幕，你姥爺去世後，你媽媽放了一把火，然後徹底在南洋消失了。”
俞鉉海看向江暖的眼眸，痛苦，自責，悔恨。
江暖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終於明白，白雪梅為什麽離開南洋，所見到的霍繁又為什麽如此痛苦……
江暖沉默了會，“我想看看媽媽住過的地方，方便麽，聽霍星悅說是禁區。”
俞鉉海，“你已經在了。”
江暖，“？？”
俞鉉海，“這片竹林，是你媽媽親手種下的，你逃離密室的暗道，也是你媽媽挖的。
當年，霍繁隻要生氣，就把你媽媽關在密室，以此懲罰從小怕黑的她。
卻不知道，你媽媽表麵在密室反省，實際早已經通過暗道來到她喜歡的宮外天地。
這片竹林原本被燒了的，我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慢慢複原，這裏的原址是你父親白勝男的舊居。”
江暖聽到這裏，再抬頭望這片竹林，這棟三層小洋樓，心裏百轉千回。
被夜風吹佛的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好像白雪梅對她的歡呼。
“媽媽，姥爺，我回來了！”江暖大聲喊道。
竹林裏的響聲好像更大。
江暖跑出去，站在小院門口，片片竹葉紛紛揚揚，像媽媽在傾訴在訴說思念。
“媽媽，我終於來到你長大的地方，我終於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就是南洋長公主……”
江暖很久沒哭了，這會眼淚止不住的落下，片片竹葉落在她身上頭上手上。
江暖哭的更凶，委屈的像個孩子。
俞鉉海沒打擾她，抱著狐狸犬在後方，靜靜陪伴。
冰雪聰明的狐狸犬，似乎明白了什麽，從俞鉉海懷裏跳到地上，跑到江暖跟前。
江暖處於悲傷的情緒之中，沒注意到狐狸犬。
“汪汪汪。”狐狸犬咬著江暖的裙擺，似乎在安慰江暖不要哭不要難過。
江暖淚眼婆娑的抱起狐狸犬。
狐狸犬一個呲牙，像是在逗她。
“醜死了。”江暖一臉嫌棄。
狐狸犬一臉委屈，靠在江暖胳膊上，求安慰。
“鬼精靈的小家夥，好啦好啦，你不醜，也不蠢，你最聰明了，笑一個。”
“……”狐狸犬眨眼，又眨眼。
江暖破涕為笑，“師傅，它好可愛呀，剛剛沒忍住。”
她吐吐舌，歪著腦袋看向俞鉉海。
昏暗燈光下，她身上的奶白色禮服有些髒，裙擺在之前的舞會中撕去了一塊，露出纖細美腿，抱著狐狸犬的樣子，像極了記憶中的白雪梅。
“安心在這裏住下，至於那小子，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脫困，如果連這點困境都不能擺脫的話，將來怎麽保護你。”
俞鉉海帶著江暖來到二樓。
他指著朝陽的大房間說，“這間，是你媽媽以前的閨房，旁邊依次是她的辦公區域。
我隻來過一次，做不到完全的複原，隻能憑借自己對你媽媽的了解進行設計的。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離開江城之後，回到南洋慢慢建成的。因此疏忽了你成年之後的成長，我很抱歉，你姥姥白君還好嗎？”
俞鉉海更想問江暖，有白雪梅的下落了嗎？
他不敢問。
有些事情已經猜到結局，也做好準備接受這個結局，卻會下意識逃避。
以為隻要不麵對，心底的那個人還會活得好好的。
“她和媽媽一起去天上了。”江暖來到露台前，指著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師傅，你看，那兩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媽媽和姥姥。”
俞鉉海的世界出現短暫空白。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無法移動，雙腿像灌鉛一樣沉重。
原來，當猜到的結果，得到驗證的時刻，心口是這樣的難受。
“當年，我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媽媽的消息，急忙趕到江城。又得知你媽媽回了清水村，我輾轉再回清水村，認出白君，又見到你。
才知道你媽媽下落不明。
我想守著你，你媽媽早晚會回來。
結果，一直守到你成年，你媽媽仍然沒回來。
我想著你已經成年，我可以離開了，可以繼續尋找你媽媽的去向了。
那之後的三年，我找了很多地方，還是沒找到你媽媽的下落。
我想她可能不想見我，畢竟是我傷她太深。
之後，我回到了這裏，用雙手建造了這裏，妄想有一天你媽媽能回來看看，沒想到回來看看的人，成了你……”
俞鉉海待不下去了。
讓江暖早點休息，他下了樓。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望著一張張白雪梅的畫像和雕像，不出門，也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