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說話。
“什麽意思?”沈涼夏心裏有預感,卻需要驗證:“何冰鳶還是沈建國?”
“還沒愚蠢到不可救藥。”蕭宴忱長嗤一聲,隨即想起來這種表情是有多幼稚,他二十歲以後就再也沒做過。
當下立時冷了臉,看的沈涼夏心裏一跳。
“何冰鳶!”男人的語氣裏是濃濃的怨氣:“不過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她做的,肇事者已經死了,他們的錢財交易都是私下直接的現金交易,銀行那裏查不到賬,不過你放心,總不能就這樣讓她逍遙法外就是了,總是要讓她付出代價的,她差點害死你。”
男人很生氣也很委屈。
當時的那個場景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這些天夜裏常常會做夢,夢到那個場景。
飛馳而來的貨車,倒下去的女孩,滿眼的紅色。一次又一次的每次他都明明知道事情會怎麽發展,卻總是阻止不了一切發生。
噩夢醒來,看到女孩就躺在那,呼吸平穩,睡夢酣甜,一顆心方才放下來。
卻仍是滿頭的冷汗,久久不能入睡。
這些他又不能說,和誰說,說給誰聽,說給小丫頭,說不得反倒會嚇到她。
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三十二了,人生還能有幾個三十二年。
他想天長地久,他想長相廝守,心中剛剛堅定下來的信念,就看見女孩差點在自己麵前失去性命。
噩夢一般。
那個女人也就成了仇人。
還是最大的仇人。
蕭宴忱會怎麽對付何冰鳶,他沒說,沈涼夏也不知道。
到底還是心虛了,拉著人家的袖子搖啊搖的,眼神黏黏糊糊的,叫人的聲音也是黏黏糊糊的。
討好賣乖倒是一把好手。
蕭宴忱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不是多高明的手段,為什麽自己就偏偏吃這一套呢?
隻能在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就這樣算了,這是大事,要堅持原則,最起碼要拿出態度來,讓她知道這是錯誤的,哪能這麽隨隨便便就被她糊弄過去。
一甩袖子,擺出一副冷麵孔來:“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說話。”
可以慣著她寵著她,卻不能毫無原則。
這丫頭,典型的順杆爬的那種。
你隻要稍微軟化一點,她肯定會得寸進尺的,一樣還是吃不到教訓。
這明顯是蕭宴忱不想要的。
蕭蜀黍不搭理她了。
沈涼夏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心中想著那人在氣頭上,那就幹脆不要去惹人家吧,和好也不是沒試過,隻是人家堅定立場不和她和好啊。
這種情況下,沈涼夏也不好一味的討好啊,而且她自始至終還是沒想出來自己錯在了哪裏。
最關鍵最關鍵的就是既然不搭理,那就不要管她啊,可為什麽人還是住在病房裏,還是睡在那張小床上,還是喂她飯喂她水,幫她翻身幫她擦身子。
他做成這樣,沈涼夏反倒是不著急了,既然著急也是一回事,還著的什麽急啊。
除了不和她說話以外,與平時沒有差別麽。
她幹脆戴著耳機聽著自己的有聲去好了。
不反省不道歉,依然故我。
蕭宴忱更生氣了。
學校的期末考已經結束了,沈涼夏不能參加,隻能等著開學補考了。
寢室裏的老大老三在放假之前來看了她一次,放假之後,老大要回老家去看看,老三也要開始試著在暑假出去找份工作,掙點零花錢再說。
說起沒有出現的老二,兩人倒是忍不住一陣唏噓:“也不愛說話了,跟誰也不親近,倒是經常自己坐在那裏發呆,冷不丁的叫她一次,她反倒還要嚇一跳。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不過是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不想說破,因為沒意思。
那兩人見問不出來什麽,也就罷了。不過是室友,感情好一點也就頂天了,誰還沒個隱私。
兩人走了,沈涼夏將目光轉向隨後進來的男人身上,因為確認那兩個室友是沒有威脅的,蕭先生就出去了,總要給沈涼夏一點私人空間,這個道理他很明白的。
自然而然的也掌握著尺度,當然,某些人是例外的。
顧潮汐來的時候,蕭宴忱就想不起來私人空間這檔子事了,一直坐在沙發上戴著耳麥和人視頻會議。
這麽一個人,就算是不看他們,不瞅他們,也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的好伐。
顧潮汐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給沈涼夏聽,卻每次要說的時候那個男人都會陰測測的看他一眼。
顧潮汐害怕了,幾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真的走出醫院,才像舅舅一樣,想起來自己為什麽要跑啊,至於這麽慫麽?
不就是一個蕭宴忱麽,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轉身回去,卻沒進去,而是拿出手機來給沈涼夏打了電話。
“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那個啥,哪天蕭宴忱不在,我再來看你。”
沈涼夏看著蕭宴忱不由得長籲短歎,要是按這樣說的話,恐怕顧潮汐一直都不用來了,那個男人擺明了沒有離開的意思麽。
雖然不想說,還是覺得好無聊啊!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直白,男人終於有所察覺,冷戰幾天之後,終於有了那麽一丟丟的慈悲之心。
“怎麽了?有意見?因為我在這礙事了,不讓你和顧潮汐說私房話?”
濃濃的酸氣,沈涼夏翻個白眼,才不去搭理他。
男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略一沉吟,隨即道:“的確,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你想把他怎麽辦?”沈涼夏瞪著眼睛看著他,莫名的覺得這話特別危險。
“我不能把他怎麽樣?隻是給他找個好去處而已。”蕭先生笑得甚是無害。
沈涼夏覺得那個笑容寒津津的,連忙替顧潮汐辯解:“我拿他當兄弟,我們之間沒什麽的。”
“要是有什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男人站在床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雙手撐在枕頭邊上,俯視的姿勢極具攻擊性與侵略性。
高鼻劍眉鳳目,當得是好俊俏的一張臉。
沈涼夏不由得有點熏熏然。
三十二歲的大叔當得起男色撩人四個字。
袖口挽起了一截,薄薄的一層淺蜜色肌膚下,是肌理分明的質感,沈姑娘的心不由得有點癢癢。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你是我的,別人不得覬覦!”
“你呢?你是不是我的?”
黏糯迤邐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分明。晶瑩的貝齒咬著唇瓣,原版的少女的誘惑,明明是一樣的動作,比起那個盜版的來,也沒高明到哪去,可就是讓人喉嚨發緊,嗓子發幹。
男人眸色變暗。身子下意識的靠近了床。
微微情動的動作透著無以言語的性感。
沈涼夏的手指有些發軟,袖口內的動作更是輕了幾分。
粉唇咬的微微發白,眼神斜斜的瞟著正上方的那張麵孔:“怎麽不說話,你是誰的?”
“你的!”
黯啞的聲音,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右手反扣,已經握住了那隻作亂的小手。
纖細的手腕,如皓玉一般,細膩,光滑,觸手溫潤。
輕輕地握著,小手指學著女孩的動作劃來劃去。
輕輕地,悄悄地,不帶一點聲音。
女孩卻已經不止手發軟了。
“為什麽是我,就因為咱們兩個睡過?嗯……”
後麵那個字百轉千回,帶鉤子一樣。
勾的人心顫,心熱,心裏無端的生出一股子燥火來。
“不是!”男人矢口否認,一臉的嚴肅,滿臉的通紅。
手上的動作卻已經有些急促。
“我認定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和那個睡沒睡過沒關係,不要妄自菲薄。”
耿直如他,很認真的給女孩掰扯這個問題。
“可我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啊,總覺得大概是要多睡幾次才能確定你真的是我的誒……”
桃花眼裏全是桃花,璀璨靡麗的勾著人。
眼角的那顆紅色小痣更是豔麗非常。
男人鬆開了領帶,解開了襯衫扣子,脫去了黑色的西裝外套。
語氣生硬的道:“那就多睡幾次……”
軍營是個好去處,紀律嚴明,作風嚴謹,少年熱血,理當如是。
蕭宴忱拿著一張通知單親自送去顧家,顧媽媽顧爸爸十分心動,他們是有心想要送兒子進去鍛煉鍛煉,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蕭宴忱送來的這張通知單部隊番號都是響當當的,不是隨便誰都能進去的,顧爸爸是打過這方麵的主意,卻沒有合適的門路,所以事情一直在拖著。
蕭宴忱可謂是及時雨。
心中卻也不是沒有疑問的,知道蕭宴忱和梁鈺兩人的關係好,但是也沒好到這種程度吧,連梁鈺外甥的心都要操。
蕭宴忱也不瞞著,直言不諱:“他喜歡我女朋友。”
這就是大事了,顧爸爸皺著眉頭罵了自家兒子不懂事,然後跟蕭宴忱道歉。
對人家的女朋友虎視眈眈,這就是自己兒子的不對麽,雖然說人家事實上隻是找個借口支開他兒子,倒也算的上仁至義盡麽。
又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兩家交情在那擺著,不然的話,蕭宴忱的手段絕對不會這麽溫和。
送走了蕭宴忱,自然是將自己兒子找回來,把這事說明白了。
顧潮汐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走,卻被顧爸爸罵的狗血淋頭,你是獨生子不假,你的確是唯一的繼承人,可是,我們不會慣著你,你小子,該吃苦就得吃苦去,該斷了的念想,就趕緊給我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