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自殺or他殺
還是那隻煙灰缸,砸在了沈蕤的腦袋上。
保安在監控室裏注意到情況之後趕過來的時候,沈蕤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張臉血肉模糊,看的那些保安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硫酸的化學作用還在揮發,能眼看著皮膚正在被硫酸腐蝕的情況。砸破的額頭上有血液流出來,女人躺在地上,早已經不省人事。
這樣的殘忍可怖,誰也不曾見識過,一個女人坐在沈蕤的旁邊,用手指著她一直胡言亂語。
倒像是已經瘋癲了一般,還是保安隊長見多識廣,認出來了這是南園,也曾經是風光無限的大小姐,沒想到會這個樣子出現在這裏。
保衛科長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躺在地上的女人此時雖然已經麵容模糊,可是根據她的衣著打扮,還有身邊跟著的人,依然可以辨認出來是沈總經理,當下連忙打電話報警,報警電話掛了之後,又打了120急救,然後給何冰鳶打了電話。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的猝不及防,何冰鳶本來是正要去警察局的,丈夫突然自殺身亡,警察剛剛通知她,沒想到還沒等出發,就被一個電話給震驚了。
當時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身邊的助理及時扶住了她,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等電話那邊再說什麽,就急匆匆的坐上車出發了,車子走到一半,保衛科長就再一次打了電話,醫院的急救車取得比較及時,現在,人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電話裏說清楚了醫院地址,讓何冰鳶不至於撲個空。
報應吧,是不是報應,為什麽會是這樣,何冰鳶抱著手機在發抖,她簡直不敢想象女兒遭遇了什麽。
保衛科長電話裏說女兒被人潑了硫酸。
會是誰?為什麽她要這麽做?
沈涼夏嗎?
那個小孽種。
不然的話除了她還有誰?她女兒那麽好,那麽乖巧,除了沈涼夏以外,她就再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了。
沈涼夏,為什麽你要這麽惡毒呢?
阿蕤哪點對不起你?
心髒,沒換。
阿蕤喜歡的男人,都已經被你搶去了,你還想怎麽樣,莫不是真的要致我們母女於死地你才開心麽?
沈涼夏,你該死,你真該死!
你為什麽不能像你那個女表子媽一樣,早點死去,痛痛快快的,不給別人留一點羅亂。
停車場內,現場被保護起來了。
案子完全沒有什麽懸疑。
凶手就在那裏,手裏還拿著凶器,地上一個裝硫酸水的瓶子在那扔著。
雖然南園瘋瘋癲癲神神叨叨的,但是,還有錄像作證,足以證明凶手就是南園。
來辦案的警察很是有些不耐,看看凶手,再想想那個被害人,當場就毫不客氣的抱怨出來了:“就是這些人才愛搞事,視法律如無物,想怎麽地就怎麽地,有兩個臭錢就真當自己是上帝了,那麽厲害,咋不上天呢?”
他還有話沒說,當老子的坑害老百姓,這回好,這兩個千金小姐互相坑了。
南園被帶去了警察局,同時被帶走的還有那個被滅火器砸了腦袋,剛剛蘇醒的助理,再加上保衛科的一幹目擊者。
諾大的沈氏,就算是沒了老板也可以照常運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著。
隻是茶水間,和廁所,今天成了八卦聚集地,每個人工作都心不在焉的,那裏總是聚集了一堆人,八卦兮兮的議論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蕭宴忱帶著沈涼夏去了警察局。
小丫頭自從聽到那個消息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早餐也沒吃,就隻喝了一杯水。
眼神空洞,麵無表情。
偏偏蕭宴忱想要安慰她的時候,女孩直接用話堵住了他的嘴:“傷心什麽?有什麽好傷心的,那是誰,沈建國,死了就死了,我有什麽好傷心的。”
她不哭,她不傷心,死的是沈建國,又不是她的什麽人,她為什麽要傷心。
那個無情無義的沈建國,那個都不知道“父親”兩個字意味著什麽的沈建國,她為什麽要為了他傷心,那個天底下最大最爛的人渣,害了她媽一輩子,死了活該,她憑什麽要為他傷心。
死了就死了嗎!
自殺,自殺又怎麽樣?
自殺了就能抹殺她曾經做過的一切嗎?
一個人渣而已,即使是死了,他也隻是個人渣。
她說的滿不在乎,可偏偏越是這樣,蕭宴忱就越是擔心。
握著她的手不敢鬆開,心裏說不出是在害怕什麽,就是一直握著。
“這事,和我脫不了關係。”
男人狠勁的抹娑著臉:“他的那個律師,是我派過去的,本意其實就是想要挑撥他與何冰鳶之間的關係。”
他有些語無倫次,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何冰鳶的本意就是不想救他,就是想要棄卒保車,是吧?”
小姑娘的聲音向她的眼神一樣木木的,有一種摸不透看不清,又沁入骨髓的冰冷。
蕭宴忱點頭。
“你也隻是將計就計而已。這算不得什麽,而且,那個律師也並沒有做什麽,他隻要完整的做完何冰鳶交代他的事情就行了。”
“是的。”
男人不點頭了,他盡可能多的哄著她說話。
“甚至都不需要添油加醋的挑撥,因為何冰鳶本來就沒想過讓沈建國走出那裏。”
“是的。”
“沈建國說要見我們,昨天晚上接到的電話,即使是你,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晚上可以隨意的出入那裏,而且,我並沒有要求立刻就去見他,哪怕是他的手裏握著我媽媽去世的真相。是吧!”
“沒錯!”還是兩個字,蕭宴忱此時此刻突然恨起了自己的這張嘴,笨的可以,明明是想要多說兩句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偏偏居然不會說話了,要是梁鈺在這裏就好了,那個家夥巧舌如簧,一定會有許多話要說的,可以開解涼夏。
“那就結了,你派去的律師並沒有做過什麽,頂多是讓你知道沈建國和何冰鳶對這個案子的辦法和措施,還有對這個案子所持的態度,沈建國雖然想見你和我,但是,那麽晚了,我們又不可能去見他,而且,我昨天情緒不好,壓根不想那麽快見到他,那麽這樣分析下來,整件事,和你明明一點關係都沒有,蕭宴忱,你有什麽可自責的?”
蕭宴忱,你有什麽可自責的?
道理他明白,可是,看到小丫頭的模樣,他就是忍不住去自責啊:“如果我可以早點洞悉一切,甚至我可以早一點查明你母親去世的真相,或許沈建國就不會死了……”
“你不是先知,蕭宴忱就算是牛叉到天上去,也隻不過是一介凡人,哪裏能預知那麽多的事情呢?”
“我沒有好好地保護你……”
“這就更可笑了,我又沒有受一點點傷,你對我已經很好了,還要怎麽保護?”
這種保護並不隻是那種簡簡單單的保護,蕭宴忱言語捉急,實在是說不明白,偏偏越是看沈涼夏那副模樣,他越是想要說個明白。
好在警察局很快就到了。
自然有專人帶他們去看死者的屍體。
因為死者的遺願是將心髒捐給大女兒,所以,警察局的人一直再聯係死者的其他家屬,屍體並沒有放進冷藏室。
蕭宴忱想說不要去看了,沈涼夏已經跟著辦案人員進了放屍體的房間,看著躺在冰冷的床上隻改這一層白布的屍體,沈涼夏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倒是好久都沒見到他了,上次見到他,他還在醫院裏和我擺出一副慈父的模樣來,想要從你這謀取些利益呢。倒是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呢,他連裝模作樣都做不到了,不過還好,他也不用裝模作樣了,就老老實實的去那邊好好的給我媽媽賠禮道歉吧!就是太瘦了,又胡子拉碴的,而且還這麽老,我媽媽都二十多年沒見過他了,蕭宴忱,你說我媽媽還能認得出他來麽?”
隨後又像想起什麽來一樣,沈涼夏轉而看了躺在那裏的人一眼,皺著眉頭頗為苦悶的看這蕭宴忱:“你說我媽比他多做了那麽多年的鬼,應該能壓製住他吧,她可別再一心軟犯蠢,就又被他騙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看到了那張遺書,沈涼夏再一次木木的說道:“看吧,本來就已經爛了心肝的人,這心又不帶下去,豈不是更是沒心沒肺,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麽事來呢?或許會跟傻子一樣,哎,警察叔叔,你說他們那些做鬼的會和傻子一樣麽?”
隨行的警官十分的尷尬,隻能去看蕭宴忱的臉色說話。
偏偏這個時候何冰鳶帶人來了。
她的臉色並不比裏麵躺著的那個好看多少。甚至更加的難看。
一走進就看見了裏麵站著的沈涼夏,以及一直摟著她的蕭宴忱,頓時恨意橫生,那副模樣,倒像是恨不得立刻衝上來將沈涼夏撕碎了一般。
隻是當目光接觸到蕭宴忱的時候,氣焰失了一半,再被身邊的人一勸,這怒火硬生生的給壓住了。
對警官道:“我是沈建國的家屬,是你們通知我過來的。”
掃了一眼沈涼夏手上的那封遺書,何冰鳶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我看到了遺書上的內容,我想問,這個捐贈,現在可以執行麽?因為我的女兒,此時此刻,正躺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