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真相
蕭宴忱總以為這是個夢。
好想伸手掐自己一下,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夢。
不是夢,是事實。
“現在想起來,才知道這個想法真的不成熟。向你逼婚。看起來很奇怪吧?”
尤其是看在外婆眼裏,她一定會認為是自己上趕著貼著他的,那樣老太太應該會更不放心吧。本來是想把事情定下來給老太太吃上一顆定心丸的,現在想來,如果真的那麽做了,恐怕會適得其反。
“怎麽會?我巴不得呢。”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戒指還戴在手上,他的手上也有一枚,隻是鑽石小了許多, 不那麽招搖而已。
手指發燙,沈涼夏卻沒有抽回來,隻是那樣任他握著。
“逼婚,說出去蕭先生豈不是很丟人?”
小丫頭好像已經想象到了那個畫麵,再想想如果逼婚這個事真的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一定是非常可樂的。
“不丟人,我還會很自豪,隻不過我雖然心裏很遺憾這事沒有真的發生,但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求婚這事還是要我來做才好。”
他看著她,目光如泉水,清澈溫柔不摻一絲雜質。
“說好的,你享受,我付出,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多在乎你!”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挨著鼻尖,嘴唇貼著嘴唇,所有的情意都相濡以沫。
女孩的目光純然而依賴,有些掙紮的說道:“蕭宴忱,我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很獨立的一個人。”
偏偏現在,她的依賴心越來越重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什麽事,就是先去看他,天大的事,總覺得有他在,就一定沒問題。
明明以前她自己也可以解決一切麻煩的。
“你依然是獨立的個體,隻是我願意做你的騎士,做你的守護神,希望能幫你解決一切煩惱,然後……”
他緩緩說道:“你空出來的時間,正好給我。”
下飛機第一時間,兩個人就接到三個消息。
南園殺人的罪證已經找齊了,隻等到了日子開庭,宣判。
吳家也是大家族,吳奇雖然資質平平,但也是吳家唯一的繼承人,他出了事,吳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正在四處找關係想要 把這個罪魁禍首判個重刑。
其實本來吳家是可以和沈家聯手的。
隻是何冰鳶出了事。
警察局接到了舉報,一個自稱是沈家曾經的管家的中年男人來到了警察局,一瓶過期十六年的藥,還有一個錄音,足以證明何冰鳶是曾經謀害沈涼夏母親的真凶。
在何冰鳶被逮捕之後,醫院方麵宣布,沈蕤手術無效,已經死亡。
“沈夫人,手術失敗了,您的女兒,她是真的去了,這是事實,您隻能接受!”
看守所裏,隔著長長的一張桌子,律師將何清澤的話隻字不改的傳達給她。何冰鳶悲傷哭泣,律師頗為無奈。
隻能坐在那靜靜的看著。等她徹底平靜下來,再開始說案情。
已經沒有翻案的可能性了,現在能做的,也僅隻是要怎麽樣才能減輕罪責。
也是可悲,這樣的案子若是再過幾年,就失去了它的時效性,隻是沒想到會被人翻出來。
現在還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何冰鳶出事了,沈蕤是沈氏的繼承人,可是,現在沈蕤也死了,沈氏要如何。
何冰鳶咬著牙說道:“找清澤,公司寧願交給他,也不能落到沈涼夏的手上。”
律師點點頭,心中有了數。
沈建國的葬禮。
死去的沈建國並沒有他生前的那麽風光。
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哭成一團。
他們萬萬想不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再也見不到兒子的麵。
葬禮上並沒有幾個人,連昔日的故舊親朋,都不曾出現,現在的沈家,早已是今非昔比。
沈蕤也去世了,她的葬禮由何家負責。
兩個老人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墓地的位置還算不錯,沈涼夏給選的,比不上有錢人,可也沒讓他徹底的敗落下去。
沈涼夏沒有戴孝,隻是穿了一身素服,以示尊重,站在他身邊的是蕭宴忱。
三十二歲的商業帝王,身材頎長,神色冷雋,渾身上下都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兩個人看著沈建國下葬,墓碑立起,葬禮結束,就準備離開,沈涼夏自始至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兩個老人是被一個遠房侄子送過來的,此時見到沈涼夏,老太太本想上前和這個唯一的孫女說說話,卻被老頭給拽住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涼夏拄著拐杖和蕭宴忱一起離開。
老太太去看老爺子,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咱們家,就隻剩下她了,我去和她說說話?”
“說什麽?你就不怕說完了她會想要和你爭公司?”
“你?”
“我們什麽也沒有了,總要活下去吧,活著就需要錢啊?”老爺子長歎一口氣……
警察那裏查到了沈建國同房的一個獄友身上。
以前混過黑的,是個亡命之徒,隻要有錢,什麽都能幹。是在沈建國進去之後才進去的。
平時和沈建國並沒有什麽接觸,所以,那天晚上做了什麽,才一直不被懷疑。
殺人不眨眼的人,想要製服一個沈建國,再用尖銳的牙刷柄割破他手腕上的動脈血管,簡直是太輕鬆的一點事了。
這人,時候來自己坦白交代的。
他之所以殺了沈建國,是因為有人給了他一筆錢,一筆足夠他刑滿釋放之後逍遙自在的錢。
給他錢的人,就是何冰鳶,他在海外開設了一個賬戶,何冰鳶透過別人的賬戶將錢轉進了他的那個戶頭。
一切做的天衣無縫,當然如果不是這個人主動交代的話,事情還不會這麽快就暴露。
何冰鳶似乎翻身無望了。
警方也有一點是想不明白的,那就是為什麽連著兩個人都是自首的。
問到這個問題,一個說是因為在沈家幹了一輩子,結果何冰鳶絲毫不顧多年以來他為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毫不留情的將人趕走了。
這個說法似乎說得通。
可是,另一個的說法就有些敷衍了,隻說是住在那裏,每天晚上都會作噩夢,感覺那個號子陰森森的讓人心生恐懼,沒辦法,他隻能坦白交代,以求寬大處理。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竟然害怕冤魂索命,這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不管這背後的動機是什麽,案子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真要追究那個亡命徒話裏的真假,也留到以後再去追究吧。
因為那個管家,再一次提供了另一條線索。
何冰鳶曾經讓他拿了兩百萬,交給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前些日子撞了沈涼夏之後,又車毀人亡的那個卡車司機。
又是一樁命案。
辦案人員倒吸一口氣。
提審何冰鳶的時候,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神都變了。
明明是那麽高貴典雅的人,竟然是這樣的狠毒。
三條人命。這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丈夫。
再想到最近隔壁組受理的另一個案子,那個案子的受害者是她的女兒。
不免想到因果報應四個字。
何冰鳶聽到這些事的時候,一開始是很慌亂的,可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哥哥,托律師給帶出話去,讓哥哥們想辦法。
她可以坐牢,她不在乎,大不了出去以後再找沈涼夏算賬。
律師刻板而製式的告訴她,這件事恐怕沒那麽容易,畢竟是三條人命。
“怎麽會不行,有沈氏,還有何家,大不了全都抵押出去,換錢,你和他們說,隻要把我救出去,將來我一定會百倍千倍的還回去給他們。”
“錢,並不能解決一切。而你,也並不是最有錢的那個。”
這話說的很有深意,何冰鳶卻拒絕去想,她隻是執著著自己的想法:“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不幫我,你還有誰能幫我。”
律師將何冰鳶的原話一字不露的轉述給了何清澤。
斯文俊秀的年輕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費解道:“我姑姑,明明很聰明的,怎麽關鍵時刻,蠢成這副德行,她腦子裏裝的是屎麽?”
彼時,他正在一個知名的私家菜館,吃一道很有名的禁菜。
滾燙的油澆下去,桌子底下的生物還在吱吱叫喚。
律師不忍直視,撇開了眼睛,他卻吃的津津有味。
眯著眼睛,細細品嚐,表情陶醉而迷離。
“你不吃,還真可惜,這種菜,之所以稱為禁菜,不是沒有它的道理,鮮香味美,隻可惜,吃的時候不能光明正大。”
他蹙眉,像是十分的費解:“其實根本沒必要列位禁菜,不要說什麽殘忍不殘忍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強者生存,弱者,隻能被淘汰,淪為食物鏈的最底層,就像我那個姑姑一樣,自作聰明,實則愚蠢,自己把自己作到了食物的最低層,有什麽遭遇,那也是她活該,誰讓她不夠強大,你說,是麽?”
明明是很認真很虔誠的請教。
律師卻覺得不寒而栗。
雙腿交疊,雙手放在身前,一貫冷靜從容的他已經本能的擺出防禦的姿勢。
何清澤輕笑一聲:“您太膽小了,這可是幹不成什麽大事的,算了,這是我們家的事,您啊,還是別發表意見了。”
律師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中有了一個決定,下一次,絕對沒有下一次,他再也不會和這個人合作了,哪怕是給他再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