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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悲傷就像一道疤,想要愈合,總是需要時間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悲傷就像一道疤,想要愈合,總是需要時間的。


  這個男人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之中不能自拔,無論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都無濟於事。


  生命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再大的刺激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


  他們隻能去找梁鈺,沒辦法,兄弟幾個當中,對這兩人的事情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梁鈺了。


  他們去了幾次,梁鈺都不肯過來。


  這一次來了,卻沒想著要勸人,更多的是一種自己都說不出來的感覺,隻覺得看到蕭宴忱這個樣子,心裏就特別的痛快。


  他說的保護,他說的一生一世,原來就是這樣子的,涼夏為了救他,中了槍,杳無蹤影。


  兩個月過去了,人還是沒找到,那麽大的風浪,擺明了人是凶多吉少。


  誰也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人還活著,人沒有死。


  當初的蕭宴忱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啊,愛情,家庭,似乎唾手可得。


  可是,不過轉瞬間,一切似乎就成了浮光掠影。


  女孩就這樣消失了,消失的幹淨利落,幹淨利落到他們隻能給她立一個衣冠塚,連屍骨都找不到。


  痛快過後,心裏又忽然很不舒服。


  眼前的這個人是蕭宴忱,是和他有十幾年兄弟情義的人,他們的感情比親兄弟更深。


  可是,現在,就是這個他曾經以為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男人,他看的和親人一樣重要的兄弟,竟然頹敗成這樣。


  像一具行屍走肉,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別的思維,禁錮著自己的精神,不肯讓自己解脫。


  梁鈺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到嘴邊,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要怎麽安慰呢?

  逝去的人不會因為幾句安慰就在活過來。


  悲傷就像一道疤,想要愈合,總是需要時間的。


  上一段感情,蕭宴忱尚且用了那麽長時間才走出來。


  沈涼夏?會成為他一輩子的魔障吧。


  “你不能光想著自己,你還要想想別人,對涼夏來說,還有人是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你應該照顧她。”


  沈涼夏簽下的那紙協議早已經算不得什麽秘密,他在背後也曾嘲笑過小丫頭的天真愚蠢。


  可是,現在想起來,倒是佩服她的。


  她把一個人看的究竟有多重要,從來不會說出來,她隻會去做。


  為了顧潮汐撞車,為了外婆賣掉自己的生命,為了蕭宴忱擋槍子……


  真是個傻丫頭,有些事情光說說就行了,沒必要去做的,為什麽她不說隻做呢?

  多傻的姑娘啊!笨到家了。


  涼夏,惦記,外婆……


  男人的神色終於有所變化,說出的話卻讓人好想揍他一頓。


  “我還有臉去見外婆麽?我要怎麽樣才能還給她一個外孫女?”


  “你不一定要去見她。”梁鈺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總要為她以後的生活負責,涼夏——”


  他自己也是最不願意提起這話的,每每說到這個,總會覺得很痛苦:“她已經不在了,老人家那裏還需要大筆的醫藥費和治療費。還有,你還要考慮一下這件事到底要不要讓她知道,我個人是傾向於瞞著她的。”

  這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老人家那麽大年紀了,病得又那麽重,是肯定受不住這個打擊的。


  梁鈺是這麽想的,大舅媽和三舅媽也是這麽想的。


  回老家的隻有她們兩個人,薑穎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沈涼夏出事之後,她就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離開了,從三舅媽的手裏借了錢,說是要和同學一起去旅行。


  去哪?不說,和誰一起,也不說,問得多了,幹脆直接發火。三舅媽沒有給她錢,都出了那麽大的事,涼夏生死未卜,她居然還有心思去旅遊。


  當時這個侄女看三舅媽的眼神讓人頗為害怕。


  不過本來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又是個翻臉無情的家夥,妯娌之間的關係也並不是多和睦,也就沒人關心她那麽多。


  沒想到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親眼看著沈涼夏被抓走的,蕭宴忱來問她綁匪的特征的時候,她還在裝傻說自己不知道。


  這是親表姐妹,就算是兩人之間有諸多齷蹉,也不至於涼薄至此吧?

  大舅媽三舅媽想起來就不免唏噓。也怪不得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原來是怕被秋後算賬。


  二舅媽自始至終沒有因為女兒的失蹤來找她們鬧過,三舅媽和大舅媽心中就已經有了數,看來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去哪裏了,不然的話,也不會不吵不鬧的。


  到底還是瞞著老太太了。


  不能說實話,說了實話會刺激到老人的。


  至於能瞞到哪一天,誰也不知道,隻能聽天由命。


  老太太不糊塗,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全家人想起這件事來就不免膽戰心驚。


  總害怕這個謊言隨時會被戳破。


  老太太到底還是聰明的。


  那一天是大表哥大表嫂在跟前照顧。老太太忽然開口了:“你們都去參加他們兩個的婚禮了?”


  兩夫妻對視一眼,還是表嫂反應快:“是啊,奶奶,我們都去了。”


  “那婚禮怎麽樣啊?囡囡的性子,有沒有在婚禮上鬧得不耐煩啊?你們也是的,回來以後一直都不跟我講這些事情。”


  “我們還以為三嬸給您講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嬸天生一張巧嘴,那多會說啊,什麽事她要是說起來,跟聽評書似得。”說話的還是表嫂。


  表哥拿起水壺說是去打水,實際上躲出去了。


  “得了吧,就你三嬸,說話跟倒豆子一樣,還聽評書,你可別糟蹋那個評書了,要是所有的評書都講成她那個樣子,哪裏還有人會聽啊。”


  表嫂笑得十分尷尬。


  “你還沒說涼夏的婚禮究竟是怎麽樣的呢?”


  又繞了回來。


  表嫂隻能按照自己印象中的所謂豪門婚禮來描述:“來了好多人,都是電視上會看到的,場外的豪車排成幾排,還真沒見過那麽多有錢人,那場麵,真的是不小,我們都不怎麽敢說話了,生怕給涼夏丟人……”


  “有什麽好丟人的,你們是她親戚,說不說話你們還不都是那個樣子,不過現在不是都流行那個婚禮錄像麽,涼夏也錄了吧,你們怎麽不把那錄像拿回來給我看看呢?”


  “我們忘記了……”


  “你們啊……去和他們說說,把錄像給我拿回來看看,這樣我就算是沒去過現場,也沒什麽遺憾了。”

  “……”表嫂額頭上的汗珠一層一層的往外冒,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心中隻希望老公能快點回來,偏偏表哥還真的就是一去不複返了。


  事情是劉秘書解決的。


  一盤錄像放到老太太的麵前:“這個,是他們照婚紗照的時候拍攝的,婚禮的錄像因為涉及到各種原因已經被銷毀了。”


  “涉及到什麽原因,他們兩個又不是什麽名人,結個婚還不能錄像了?”


  “怎麽不是名人?boss的身份遠比您知道的擁有著更大的能量,參加婚禮的自然都是政商名流,那樣的錄像哪能隨便流出來。”


  一本正經的編織著謊言,一個老太太,又好幾年不接觸外麵的事情了,她還真就不信騙不到她。


  冷著臉作嚴肅狀,給自己所說的事情增加更高的可信度,事實上從病房出來之後,就灌下了一瓶礦泉水。


  這樣的謊話真的折騰人。


  簡直是一種折磨。


  再想想自己去取那個拍結婚照的錄像的時候,那種壓迫也不比現在的小,boss那個樣子,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是堂堂蕭宴忱。


  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淺。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一輩子,要是能遇到這麽一個肯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人,也算是圓滿了。


  沈涼夏,還真是勇敢的讓人敬佩呢,那個沒心沒肺,那個她曾經以為有點配不上boss的女孩。


  現在想想,她配不上,又有誰配呢?

  她叫葉羨魚,是個孤兒,職業是護士,她愛上了自己的雇主,並且在他被人襲擊的時候幫他擋了一槍,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緩緩地睜開眼,入眼的是陌生的環境。


  不過倒是挺豪華的,那個吊燈是水晶的吧?地板,牆上掛著的畫,雖然她不懂藝術,直覺這些東西也應該是價格不菲的。


  身下躺著的大床,地上鋪著的長毛地毯。


  還有眼前的那個歪果仁。


  容恩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他會這麽有錢?


  心中想的不知不覺的就問了出來。


  耳邊聽著有什麽動靜,很快,一張陌生的麵孔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睡一覺竟然把我忘記了,該罰。”


  菲薄的唇翹起一個弧度,一雙細長的鳳眼彎起來很漂亮。


  男人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到完美,讓她不免有驚豔的感覺。


  “是好像有點忘記了,記憶中你好像不是長這樣的。”


  她歪著頭,神色間全是困惑。


  對方的微笑更好看了一些:“那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搖搖頭,水潤的眸子像一隻懵懂的小動物,什麽動物呢?鹿吧?

  單純可憐又不諳世事。


  可不就是鹿麽。


  “不知道,想不起來,我也記不清是不是真的應該是這個樣子了。”蠢兮兮的,自己都說不清究竟該是什麽樣的。


  男人還是笑:“一覺醒來,就把我給忘了,我要看看,你到底是沒有那麽愛我,還是打麻藥把腦子打壞了。不然的話,怎麽會連我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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