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徐千
徐千，自稱是戰國時期，趙國鑄劍大師徐夫人後人（徐，姓；夫人，名。謂男子也），墨家工匠，善製秦弩。
??他是個中年男子，和當下大多數鐵匠一樣，黑且瘦，偏生又透著一股幹練的模樣。
??這是他第一次單獨麵見淩霄，止不住有此緊張：“小人徐千見過主家。”
??“徐師父免禮。時下諸事繁忙，我有話就直說了，你是墨家之人，自然是我信得過的。
??我和鄭老商量過，從明天開始，你任冶金所的副所長，負責第三組，直接由我領導。
??第三組是重中之重，也是絕密單位，負責各類新型武器的研發。強弩銳箭，以及墨家的連弩車、籍車、雲梯等等，均在研究之列。
??墨家有擅長這方麵的工匠，將名字報給柳坤，可以全部調至你第三組。除我同意之外，第三組不得私自用人。
??你上任之後，盡快將墨家獨門機械全部打造出來。
??另外，聽說你善製秦弩，今日找你來，便是要問此事。
??先秦統一六國，秦弩功不可沒。我且問你，你所製秦弩，幾石弩？射程幾何？”
??徐千答道：“回主家話，秦弩與漢弩款製相同，軍中所用弩，一般多為三石至五石。三石弩，射程約一百二十步；四石弩，約一百六十步；五石弩，約二百步。五石以上所見稀少，平常人很難拉開。”
??（注：一石約為30公斤，這裏指弓弩所需拉力，秦漢弩可用腳蹬借力上弦。漢代一步為六尺，一尺約22厘米。）
??淩霄點了點頭：“這個我都知道，我問的是你所製之弩，和現在軍中之弩相比如何？”
??“工藝相仿，差別並不大，可能會更加精致一些。”徐千有些不安，主家委以重任，但自己所製軍弩並沒有突出之處，感覺辜負了這份信任，不過他是匠人，說不出違心的話。
??淩霄並沒有過多失望，秦弩製作，此時並不是秘密，徐千能說出更加精致的話，已經證明他比別人強。
??“我聽說墨家的‘連弩車’可發射六十支大弩，小弩箭更是不計其數，可有此事？”
??“是。”
??“連弩車射程多少？”
??“八百步上下。”
??臥槽，一千多米的射程，比二戰步槍也不差啊。淩霄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了他最關心的一件事：“聽說連弩車已經失傳，你～你們現在可還能製作？”
??“自然可以。”
??“你真的能製作？！”
??“嗯！”
??淩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握拳在桌上錘了一下，眼裏帶著貪婪的光，死死盯著徐千，把徐千盯得發毛，視線下移至地麵，心情忐忑不安，猜不出主家意欲何為。
??淩霄道：“好！很好！徐千，我再一次提醒你，你第三組是絕密之所在，相關一切都是絕密，連至親之人也不能泄露，包括老婆孩子。
??明天你確認好人選之後，將名單報給柳坤，這些匠人上崗之前，全家老小全部搬到淩家莊來。我會單獨拔出幾間院子給你們，以後月餉加倍。
??關於弩弓，我有幾個要求，你務必要做到。
??第一，四石弩弓力最為合適，壯丁稍做訓練便可拉開，以後列為主戰弩。我要求你們，將四石弩的射程，提高到和五石弩射程一樣。
??第二，主戰弩的射程提高以後，要保證每把弩的射程均等，誤差不能超過兩步，以後正式製備，要有嚴格的檢測方法，不符要求者，全部銷毀，相關工匠，罰餉。
??第三，弩箭，八十步以內要能穿透現在軍中製甲，一百步要能射殺無甲之士，射程反而是其次。
??以上，有沒有問題？”
??“我會努力。”
??“嗯~？”淩霄臉色變得很嚴肅，直盯徐千。
??徐千有點心虛，腦門好像有汗正在淅出，不敢冒然承諾，仔細想了想道：“主家明鑒，四石弩要達到五石弩射距，略有難度，不過我們會竭盡所能，除此之外，其它要求都沒問題。”
??淩霄臉上重新掛上微笑，臉色切換之間，略顯生疏，弄得肌肉都有點抽搐。
??“必須竭盡所能啊！這世道越來越難了，不拚一拚，這好日子，怕是容易到頭，對不對？
??徐千，第三組可以再設一個小隊，專司戰甲研發，以五十步為限，若能打造出五十步以內擋住弩箭的戰甲，獎萬錢，不，獎十金！
??矛和盾，互為攻守，互相促進，方可精進。
??研發所費，無需顧忌，大膽花，我會交待柳坤，你第三組花費，不設上限，要多少給多少！
??唔～連弩車先做出來。”
??緊張之餘，徐千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按淩霄的說法，他是“工匠師”，不是工匠，對技藝研發的狂熱，本身就是墨工一脈的基因。
??淩霄最後拍了拍徐千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囑托道：“徐工啊~身為墨工中的佼佼者，你要做好表率作用，不要讓其他的工匠師看不起。第三組，我是充滿期望的，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巨子失望！
??去吧，等待你的好消息！”
??徐千剛要走，又被淩霄喊住：“等等~這弩箭，如果遇到修行中人，能否穿破其護身之法，比如儒家的浩然正氣，道家的先天罡氣？”
??兵家練體，身體的抗擊打能力，淩霄自己知道，不到一定境界，血肉之軀擋不住近距離的弩箭。
??“這個倒是不知，據說與修行境界有關，修煉到一定境界，普通弩箭奈何不得，需道家符籙加持，方可破之。”
??“道家符籙？”
??“嗯，於箭簇處刻上道家符籙。”
??“哦~墨工中可有人會刻這符籙？”
??“並未聽說過，主家可以去問巨子，巨子應該知道此法。”
??又是鄭樸！墨家！儒家！道家！……
??安排好第三組之後，淩霄把李梁和魯成喊來，叫他們抽調墨工中善於守城的工匠，一起繪製新的九霄會城郭。在塢堡的形式上進行改進，建造強大的外圍工事，將九霄會全部保護起來。
??不過他考慮到費用暫時還不夠，隻令先做規劃和圖紙，後來幹脆責令連城建一起進行規劃，省得後期再做修改。
??大亂將至，怎麽安全怎麽來。
??有了堅固的塢堡，再加上第三組開發的守城武備，優良的弩箭，想必淩家莊~哦~九霄會應該比較安全了吧。
??實在還不行，不是還有“核武器”——黑火藥麽，淩霄已經著人去搜羅民間的煉丹師了。
??晚上的會議，在各種興奮和激動中進行，九霄會未來的管理班子齊聚一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特別是那些工匠師們。
??曾幾何時，工匠能有今天的地位？能受如此的重視？
??墨工們如此，奴籍的工匠也是如此，他們看到了希望。主人明確表態：“隻要你們足夠努力，除了應得的錢財以外，貢獻特別突出的，我就脫去你的奴籍，讓你成為一名堂堂正正的人，成為受人尊敬的工匠師！”
??隻有邱香姑娘悶悶不樂，情竇初開的她，眼裏隻有淩霄一人，什麽女帳房先生、算科女教習、財戶部部長，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事情越多，離淩霄就越遠，以前起床第一個要見的是淩霄，睡前最後一個見的還是淩霄。
??自從做了這帳房先生和算科女教習後，一天都難得見淩霄一麵，這讓她無比的鬱悶。
??每天回到住處，看到越來越容光煥發的小影，她心都快碎了。
??小香坐在圈椅上，悶悶不樂，連淩霄走到他身後都全然不知，直到一雙有力的手搭上香肩，這才驚得差點跳起來。
??肩上雙手力氣加大，將她按在椅子上，耳邊有濕熱的氣息傳來，熟悉的聲音輕柔響起：“傻丫頭，想啥呢？這錢財是最緊要的事，不交給你，我怎能放心？”
??耳畔溫熱還在，熟悉的人已經走開，隻留下一個滿臉紅暈的姑娘獨自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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