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古原草

  女媧接著說道:“此乃黃精,先天戊土精華所結,吃一顆便可憑添百年道行,就是聞一聞,也能增加三十年壽誕。”


  “還不對?這草名為祝餘,其狀如韭而青華,吃一片就可三年不饑;這是迷榖,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隻要佩戴著它,就不會迷路。”


  女媧連說帶比劃了一大圈,可陳軒隻是搖頭。


  “那我就實在不知道了,夫君你被稱作洪荒第一智者,如果你知道的話,那不如告訴我怎麽樣?”女媧有些不耐煩了,她覺得自家夫君就是來消遣自己的,“如果你說的對,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陳軒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什麽條件都可以?”


  “當然,我以道心起誓!”


  陳軒摩拳擦掌,有一件事他已經策劃許久了,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女媧接著說道:“可是如果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亦或是隻是在無理取鬧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大義滅親了!”


  好機會,大義滅親的成語是讓你用在這裏的嗎?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陳軒用腳尖點了點那株不起眼的雜草:“以我所見,這個園子之中,最為奇特的,就是這種雜草了。”


  “其他的那些仙花仙草,雖然有著種種的神奇功效,可是在我的心裏,都比不上它!”


  女媧終於可以確定,自己這夫君確實是閑著沒事,拿她來尋開心的,枉費剛剛還那麽擔心他,不為人夫!


  伸手一招,天上飛來了兩座大山,正是泰山與華山,女媧冷笑著說道:“夫君,我看你這道號還是改一下比較好呢。不要叫什麽祖安道人,改成石下道人好了!”


  “別鬧,別鬧,你聽我說啊。”陳軒連忙揮手道,“我是認真的,不是在拿你取笑。”


  女媧麵若寒霜,也不說話,泰山與華山就落在陳軒頭頂三尺之處,隻要他一個解釋不好,立馬就是石下道人的下場。


  “妹子,你看。”陳軒用手指撥弄著那株雜草,“這雜草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看起來也十分的柔軟,好像誰都可以任意的欺淩於它。”


  “這個我自然知道,你接著說。”


  知道夫君是話裏有話,女媧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你看,這雜草雖然看起來是柔軟無力,可是卻能從這堅實無比的地麵中破土而出——我相信你也見過,哪怕是在那巨石的邊緣,也能找到無數這樣的雜草。”


  “可是,那些仙花仙草,也同樣能做到啊。”


  “不一樣的,妹子。那些仙花仙草本就出身名貴,又經過了這天地之間靈氣的滋養,自然可以茁壯成長。可這種雜草,無依無靠,能夠依靠的,隻有它自己而已。”


  “就算能夠破土而出,可還要與這天鬥,與這地鬥,難道這不正是象征著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女媧的身後已經聚集起了一大批人:冥河、紅雲、鎮元子以及三宵姐妹,還有那狐媚自然也都趕來,就這樣靜靜的聽著陳軒侃侃而談。


  碧宵這個時候忍不住的說道:“師父,您這話雖然有一定道理。可是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可沒有雜草這般孱弱,可能隻是一把山火,就可以燒盡一片草原。”


  陳軒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吟道:


  “離離原上草,


  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女媧臉上原本的不滿霎時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沉思。


  碧宵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又問道:“師父,這是您做的詩嗎,這詩的名字叫什麽?”


  陳軒本來不想厚顏無恥的承認,可是他又無法解釋是怎麽抄的後世的詩詞,隻好厚著臉皮承認了:“這首詩叫古原草,是一種五言韻律。”


  碧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了,直到此時,女媧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夫君,我這次是真的服了。”


  “不過區區二十個字,卻已經是凝練到了極點,將我們修道之人一生的艱辛與磨難都包含在了其中。”


  聽到女媧的話,眾人一起開始點頭——


  修道之人雖然看起來十分強大,動輒翻山倒海,無所不能,可是平日裏修煉,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就是在與天爭奪那一線生機。


  正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修煉的資源就那麽多,你多一分,我就少一分,可謂是步步凶險,一個不小心就是道消身死,形神俱滅的下場。


  這樣看起來,這修道就好像是一條絕望之路,在那洪荒之中無數億萬生靈之中,能修煉到盡頭,得證大道的又能有幾個?

  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遁去的一就是為天下蒼生留下的一線生機,這不正是應了那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


  女媧盤腿坐下,開始參悟大道——不隻是她,悟性最高的紅雲和雲霄等人這時已經是心中有所領悟,閉目沉思不語。


  見幾位師兄師姐已經有所領悟,鎮元子是急得不行——他入門算是最晚的一個,雖然跟在陳軒身邊有些年頭,可是領悟的大道也是最淺的。


  眼看著紅雲和雲霄等人一個個都進入了悟道的狀態,他記得是抓耳撓腮,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用懇求的眼神望著陳軒。


  對於自己的弟子,陳軒向來是一視同仁的,他知道鎮元子悟性不差,隻是一時之間還沒有轉過彎來,領悟不了大道,於是點撥他道:“莫慌,莫慌。你隻是還沒有勘破識障罷了,等過了這道關卡,自然會來到一處新天地的!”


  “恩師,這‘識障’應做何解?”鎮元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由得問道。


  陳軒避而不答,反而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在修煉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一層膜裹住了自己,明知道掙脫之後就是另一方天地,可是不知道怎麽掙脫。”


  鎮元子臉上一片驚駭:“恩師是如何得知的,弟子有這種感覺已經數百年了,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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