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苦難
舒可嵐的肚子越來越大,未婚懷孕這事像一塊大石投入了水池,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這樣震驚人心的大事當然引起了很多饒議論,她長相醜陋又未婚懷孕讓整個加工廠的人對她指指點點。
但是舒可嵐她毫不在乎,從不畏懼那些風言風語,反而腰杆更直,對任何人都大大方方,從不會遮遮掩掩。
王美芝對於舒可嵐的意外懷孕感到詫異,但她從不過問。當時她也懷上了孩子,月份比舒可嵐的一笑。
不上班的時候兩個女人就坐在舒可嵐的那的飯廳裏拆著毛線團成線球。
兩個女人有有笑,一很快就過去了。王美芝的性格很柔和,為人正直真誠,舒可嵐的性格要開朗一些,獨立又有主見,一個軟一個硬,反而相處得很舒服。
本來這樣的日子過著也算舒服,加工流水是很辛苦,但是多勞多得,兩個人都是能吃苦的人所以再辛苦都能扛下來,直到有一舒可嵐接到了解雇的通知,她陪著挺著大肚子的舒可嵐來到了辦公室。
舒可嵐把合同拍到了桌子上:“合同簽好是一年,現在不過半年,你們這是違法合約。”
應聘的楊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你當初應聘也沒有你懷孕了啊!”
“這和我應聘有關係嗎?”舒可嵐冷笑到:“讓我走可以,把合同上的賠償金給我,我立馬就走。”
楊姐也一拍而起:“你這是訛詐是嗎?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這麽不要臉?你看看你自己,肚子都被別人搞大了還有臉在我們麵前走來走去,你也太不知廉恥了!”
舒可嵐挺直著身體,毫不畏懼:“我們的是合同的事,扯我的肚子做什麽?肚子是我自己的,礙了你什麽事?你看合同的事怎麽辦?”
楊姐上下打量舒可嵐一番:“看你這無恥的模樣,你找我沒有用,讓你走是上頭的意思,還不是你敗壞了風氣?”
舒可嵐二話沒有出了門徑直走到了經理室。
“愛蘇,這件事算了,你胳膊擰的過大腿?”王美芝拉住了她:“你去找,他們難免些什麽難聽的話,我怕你受不了。”
舒可嵐對她莞爾一笑:“沒事,我就是去爭取爭取,不會較真。”
她敲了門走了進去,王美芝在外彷徨著,半個時後,王美芝聽見門開了,舒可嵐扶著腰出來了,她看見王美芝一笑:“談妥了,賠償金已經給我了,現在我就隻用安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
王美芝看見她肚大如鬥,臉色也不是很好,便上前攙扶著她:“愛蘇,你沒有事吧?”
舒可嵐的汗滴了下來:“沒事,就是有點疼。”
王美芝趕緊道:“你這個樣子莫不是要生了?趕緊去醫院。”
舒可嵐咬著牙挺到了醫院,到了醫院後她才敢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醫生和護士把她推了進去。
王美芝心下一片膽戰心驚,她緊緊抱著舒可嵐的包,這個可是舒可嵐拿命奪過來的。
這孩子應該才八九個月,怎麽就要出來了呢?
王美芝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害怕。正值盛夏,外麵熱得厲害,王美芝坐在走廊上擦著汗等待著。
一個護士跑了出來:“舒愛蘇的家屬呢?”
王美芝馬上站了起來:“我就是。”
“生了,男孩。”碩完轉身就走了。
王美芝的心放了下來,竟比自己生了孩子還高興。
舒可嵐被推了出來,王美芝迎了上去,舒可嵐握住她的手很是虛弱,嘴唇哆嗦了半才道:“謝謝……”
突然,一個護士叫到:“怎麽床單上這麽多血?”
大夥一看,驚慌失措起來:血崩了……
舒可嵐自己也吃了一驚,她好不容易把脖子上的項鏈拽了下來,然後遞給了王美芝:“給我兒子………”
完這句話後她已經虛脫得不能開口了。
王美芝握著項鏈,急得眼淚掉了下來,她是個老實女人,不知道該做什麽,隻能哭哭啼啼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她看著項鏈,這項鏈是舒可嵐最珍愛的一條,她是怕自己有去無回才托付自己的呀。
她擦幹眼淚,慢慢的打開項鏈的心形盒子,是一塊懷表。
懷表的另一邊是一個絕妙女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燙著卷發,眉眼上挑,十分美豔動人。
這個女人怎麽那麽熟悉?
忽然王美芝張大了嘴,這個女人不是舒可嵐嗎?
難道………王美芝的心裏撲通撲通直跳難道舒愛蘇就是舒可嵐?
難怪她的聲音聽上去那麽熟悉,難怪她不論怎麽掩飾都藏不住她身上的氣質,哪怕她戴著口罩,光看背影光看口罩之上的那雙眼睛,就已經擊敗了所有女人。
她就是失蹤半年多的舒可嵐?
王美芝徹底懵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和南亞第一大紅人做鄰居。
她因為太過於震驚,眼淚也忘記了流,隻呆呆的坐在那裏,直到很久之後她的那個忠厚的丈夫來醫院尋她,她才從這驚訝中驚醒。
兩夫妻相依著聲的起這件事,都覺得太過於離奇。舒可嵐失蹤的事件在社會上已經是軒然大波,加上現在的舒可嵐容貌盡毀,這樣的離奇背後到底有著多大的曲折?
幾個時過去了,醫生終於走了出來:“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們是家屬?她老公呢?”
王美芝一愣:“她老公處差了……我是她妹妹,什麽事和我一樣的。”
醫生開口道:“病人現在很虛弱,你們這幾要做些能補的湯水給她喝點,她家那個男娃不足月就出來了,也虛,得趕緊讓她能喂養。”
王美芝和她老公對視了一眼忙答應道:“一定一定。”
舒可嵐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她的孩子就在她的身邊,她第一次如此心安。
她的口罩在生產中已經取下,即便取下也沒有人認出她就是那個紅極一時又神秘失蹤的舒可嵐。
也好,難得清淨。
這一輩子能有這個娃娃陪伴也足矣了。
“可嵐姐……”
舒可嵐聽見有人這樣喊她,她瞬間睜開了眼睛。
王美芝站在了她的身邊,她把項鏈放到了舒可嵐的手裏:“你現在平安無事了,還給你。”
“你都知道了?”舒可嵐問。
王美芝點點頭:“知道了……”
舒可嵐微微一笑:“你不問問孩子的爸爸是誰嗎?不問問我的臉怎麽了嗎?”
王美芝搖搖頭:“你要自然就會告訴我。”
舒可嵐臉色蒼白,顯得她臉上的長疤更加顯眼,她很是虛弱,對著王美芝:“我的包裏有錢,這段時間都要麻煩你幫我做些湯水,本來我想著如果順利,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弄,現在倒要麻煩你了……”
“別這樣,不管是可嵐姐還是愛蘇姐,都是我的朋友,明我就給你送湯水過來。”王美芝真誠的。
舒可嵐忽然留下來熱淚,這幾個月以來,她飽受折磨,到處是她失蹤的新聞,她忍受著思念父母的煎熬,忍受著初孕時的不適,忍受著容貌盡毀的巨大創傷一的熬著。
她想起吳佩那用尖瓷劃破他臉頰時的猙獰表情,那惡狠狠的話語李全是恨意:“如果你不離開,明你就等著你父母意外的消息。”
她當然知道吳家的勢力,她當然也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已經快要瘋狂,如果她不走,不僅她留不住,肚子裏的孩子留不住,她的父母也會留不住。
除了離開,她沒有任何辦法。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落,王美芝在一旁也陪著哭。
就這樣,兩家人相扶扶持著,王美芝與她丈夫都是老實厚道的人,就算知曉了舒可嵐的真實身份也絕不會多問一個字更不會到處去。
王美芝的孩子比舒可嵐的三四個月,舒可嵐對王美芝照顧有加,有什麽好東西總是會多帶一份給她。
靠著這個賠償金精打細算的過日子也很滋潤。
“可嵐姐,你這孩子怎麽還不起名呀?”王美芝搖著扇子問。
“不知道選哪一個,你幫問看看。”可嵐遞給她一張紙。
王美芝仔細看著:“這個好,言上。好聽又好寫。”
可嵐一笑:“就這個吧,無言獨上西樓,我也挺喜歡,要不,你現在就選一個名字,我看耀晨兩個字很好,像太陽一樣光彩照人。”
“耀晨……好聽,可是萬一是個女兒呢?”王美芝摸摸肚子。
“女兒就叫美晨。美麗的早晨,生機勃勃。”舒可嵐笑著。
“好聽,那就好了,如果是女兒咱們就定娃娃親,如果是男孩就做兄弟。”
兩個女人笑開了懷。
“阿姨…阿姨……”王美芝的回憶被洛櫻打斷了:“阿姨,你艱苦告訴是嘛,這個鐲子是不是舒可嵐給你的?你是她的好朋友嗎?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她現在在哪,我保證不是去騷擾她,我就是問問以前的事。”
王美芝當然不會理睬,她與舒可嵐相交多年,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落根發芽,都是彼此關照,這樣的感情怎麽會是三言兩語的清楚的。
再,可嵐在臨死之前把要交代的交代清楚了,特意強調除了蘇若塵親自來問,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帶走言上。
這個女記者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樣粘糊。
王美芝起身下車,洛櫻也跟著下車。
王美芝往左走洛櫻往左,王美芝往右洛櫻往右,終於,王美芝停了下來。
“丫頭,你回去吧,現在很晚了,你不安全。”王美芝誠懇的勸到。
“您不我就在您家外麵等著您,您上班我也跟著,坐車我也………”
“她死了。”王美芝忽然開口。
洛櫻被這突入其來的幾個字震懵了:“什麽……您是……”
想過很多結局,根本沒有想過舒可嵐就這麽死了。
洛櫻有些無法接受:“她是怎麽去世的?”
“病死的。”王美芝眼眶紅了。
洛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什麽時候?在哪個醫院?”
王美芝深吸一口氣:“兩年前,雙水灣中心醫院。”
“她的墓地呢?”看著王美芝眉頭上的悲切,她知道這不是假的。
“沒有墓地,她的盒子在海邊陵園的保管處,墓地太貴了,我們沒有辦法安置她。”王美芝的淚掉了下來。
“那她的孩子呢?”洛櫻猝不及防的問。
王美芝一愣:“她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洛櫻又被震驚一次,雖然孩子是她猜測的,男女都不知,但沒有孩子這個事情是真的不合理啊,如果沒有孩子那吳佩為什麽那麽震怒,蘇啟雲為什麽又有私生子的傳聞?民間到這種流言不會無緣無故,而且林知都幫她證實了,在這件事上王美芝肯定了慌。
盡管她知道林美芝了慌,但她卻不忍心責備,舒可嵐是不想讓這個孩子被世人發現,時候已經受了那麽多罪何必讓孩子再受人指點呢?
洛櫻沒有再問,她看著王美芝心裏對她產生了敬意,守著這麽大的秘密卻一直不發一言。
“阿姨,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呢?”洛櫻知道保守這麽多年秘密的王美芝忽然告訴她這些一定是為了什麽:“您也一定知道蘇若塵吧。”
“可嵐姐已經死了,我希望她能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王美芝老實了一輩子,現在可嵐已經死了,她一直等著蘇若塵來接走舒可嵐,可是等了兩年都沒有消息,她懂舒可嵐走時的淒涼和留戀,她在這個世界上依戀的還是那個叫蘇若塵的男人。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既然她知道了蘇若塵,那麽她應該就快知道全部,可嵐姐,我會保護言上,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回到你愛的人身邊。
洛櫻看著王美芝,她輕輕的了一聲:“謝謝。”
然後就轉身走了。
“丫頭。”王美芝忽然喊住她:“我希望可嵐姐回到她應該回的地方。”
洛櫻久久的看著她,點點頭。
王美芝看著洛櫻的背影,她的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想到了彌留之前的舒可嵐,當時的她全身浮腫,身上多處骨折,尿毒症加上車禍讓她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她在去世那一和她了很多很多,言上的父親是誰,她的臉又是如何被毀。
最後到時刻,她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她隻是直愣愣的看著花板喃喃的:“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