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英雄?
說是考慮考慮,但掛斷電話,沈建南卻滋著牙笑了一下。
蒙老李,騙老王,白變黑,綠變黃。過去人對媒婆的評價就是兩頭搗鼓,死人都能給你說活了。
但要論對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和偷換概念的能力,一千個媒婆加起來都不如被譽為無冕之王的記者和傳媒。
作為英鎊上最大的空頭,令不少人都因此而破產了,那種畫個圈圈的詛咒,沈建南用屁股都想的到。
總不能人盡敵國吧。
在大不列顛這塊土地上,如果真遭到所有人怨恨,就算收購了這裡的公司,天知道會不會有人虧太多給他一下子。
大不列顛到底是歷史悠久的國家,肯定會有不少人不爽他打劫了英格蘭銀行。
但如果有記者朋友幫忙洗白白……嫌疑犯沒準還能成英雄呢!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對於安納托利.凱利斯來說,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和煎熬。
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他面前,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著是誰打垮了英鎊,如果可以得到沈建南的獨家專訪,用屁股都能夠想的到,他將成為時下最火熱的撰稿人。
但主動權卻在沈建南手裡,他根本無法確定對方是否會給他這個機會。
滴答、滴答——
隨著鐘錶指針的搖擺,安納托利.凱利斯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起來。也許是上帝感受到了他的虔誠被打動了,又過了十五分鐘,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覺得泰晤士報的人來拜訪我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這樣就可以讓我避免更多的騷擾。你覺得呢?」
「謝謝!太謝謝了。您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出發。」
「格雷斯泰晤士河102號。」
「.……」
沒有任何耽誤,掛斷電話,安納托利.凱利斯開著自己的老爺車飛馳在了泰晤士河畔的公路上,七十年代的老爺車,愣是被他開出了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
幸好,沿河公路很平坦,柏油瀝青路面上也沒有太多行人和車輛,僅僅用了十五分鐘,凱利斯就趕到了沈建南所在的別墅。
約莫半英里長的別墅柵欄外,到處停著小汽車和摩托車,數不清的記者和撰稿人拿著長槍短炮和筆記本想要衝進別墅,但被一幫黑西裝的彪形大漢堵在了門外,也有人靈機一動想要爬牆進去,但在翻牆那一刻,一群看起來很純的德國牧羊犬就圍了過來。
四周人頭攢動,安納托利.凱利斯既慶幸自己得到了沈建南的青睞,又發愁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進去。
突然,一個看起來個子不高但很有壓迫感的男人走到了凱利斯背後,等到幾乎要靠在他身上,他才反應過來。
「你是凱利斯先生?」
「是我!先生你是?」
「沈先生讓我過來請你。」
凱利斯心裡頓時一喜,也沒有愚蠢的去問對方怎麼認識他,連忙跟著男人圍著花園繞了起來。
約莫走了十幾分鐘,混亂的人群逐漸再不可見,兩人在一段沒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凱利斯有些疑惑,但沒等他做好準備,領路的男人一個跳躍攀著兩米多高的牆蹲到了上面。
凱利斯目瞪口呆!
難道,我就要用這種方式進去?
「凱利斯先生,把你的手給我!」
老天爺啊!
我昂貴的西服。
呃.……為什麼不能脫掉西服呢?
靈機一動下,凱利斯脫掉了西裝,將帶著的採訪設備遞給了牆上的男人,再把手一伸,抓住了男人伸出來的手。
五分鐘后。
兩人在別墅的正門口停下了腳步,帶路的男人朝著安納托利.凱利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站在了門口。
頓時,凱利斯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就要來臨了。
認真套好西裝,緊了緊脖子上的領帶,在確認了自己的形象並沒有因為剛才翻牆而受損,他才深吸一口氣走入了別墅正門。
「凱利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只能以這種方式請你進來。希望你能夠諒解。」
剛進大門,一個東方面孔的男人朝著凱利斯迎了過來。
烏黑的眸子閃著亮光,五毫米的短寸看起來非常獨特,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面含微笑看起來風度翩翩特別有涵養。
凱利斯見過沈建南,但跟照片相比,真人比照片看起來年輕了太多太多,而那種精氣神,照片也無法表達出來。
年期,實在是年輕的過分。
如果不是已經得到了沈建南的確認,凱利斯實在難以相信就是眼前這個人打垮了英格蘭銀行。
終於,凱利斯察覺到自己在走神,他連忙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外面實在是太亂了,我差點以為他們想進來打劫。」
「哈哈。凱利斯先生真是風趣,這邊請。」
在沈建南帶領下,兩人在會客廳坐了下來,早有女僕端著茶具走了過來煮起了茶水。
茶是沈建南從華夏帶來的紅茶,濃郁的茶香讓凱利斯讚不絕口拍著馬屁。
「喔買噶。沈,你的泡茶技藝太厲害了,這就是你們曰本人的茶道么?」
「喔。這確實是曰本茶道。凱利斯先生還習慣么?」
「簡直是太棒了。我從未這樣喝過茶。」
「.……」
「.……」
兩人東來西扯了一會,在凱利斯喝茶都感覺濃茶淡而無味的時候,沈建南終於提到了正題。
「凱利斯先生,我這次請你過來,是想讓你給我做一個專訪。」
「喔。我正是為此而來,現在可以開始了么?」
說著,凱利斯從包里拿出了錄音設備和筆、紙工具,準備開始工作。
但沈建南卻意味深長笑了一下,笑的讓凱利斯心裡發毛,下意識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凱利斯先生,我想你也知道,有一些人似乎對我不是很友好,這次專訪,你可不可以更客觀的記錄呢?」
「.……」
客觀?
凱利斯聽懂了沈建南的暗示,所以,臉上浮現起一絲慍怒。
「尊敬的沈先生,我很感謝您給我這次專訪的機會,但《太污士報》是一家歷史悠久的傳媒機構,我也是一名職業經濟編輯,我的職責不允許我做出什麼偏頗的事情。」
「這樣啊!」
沈建南笑著說道,隨手從茶几下面抓了一樣東西丟在了桌子上。
「現在呢!」
一沓英鎊。
全是五十英鎊捆紮在一起,鮮艷的油墨令人似乎能夠聞到墨水的香味。
但凱利斯臉上的慍怒卻更盛了。
他非常崇敬傳媒這個行業,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標題黨和虛假新聞,在他從業的二十年裡,一直為自己的堅持原則所驕傲。
可現在,居然有人敢拿錢羞辱他。
憤怒之下,凱利斯站了起來。
「沈。謝謝你請我來做這次專訪,但我想,這並不適合我,我的原則不允許我這麼做。」
「喔,真是抱歉。不過我想凱利斯先生你誤會了,我一直最敬佩的就是像你這樣的記者,不然,我也不會請你來做這次專訪了。」
沈建南並沒有因為凱利斯的不識抬舉發火,反而笑著說道。
這廝說的是實話,雖然凱利斯在英國的傳媒界名譽不錯,但如果一個能夠被五千英鎊就收買的傢伙,那名譽恐怕不怎麼樣。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至少,這個傢伙的名譽似乎真的不錯。
凱利斯察覺到了沈建南的欣賞,氣勢為之一緩,又坐了下來。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喔。沒什麼。」
啪——
說著。
沈建南打了一個響指,早已等候多時的唐敦厚,拎著一隻皮箱走了進來。
咔噠——
皮箱被打開了,裡面全是整整齊齊的鈔票。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