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給人活路
有時候想想，安東尼奧都感覺自己被狗給日了。
好不容易扛過了冷戰，扛過了海灣戰爭結束，卻特么又碰上歐洲金融距離動蕩帶來的經濟危機，弄的公司市值已經跌破發行價，財務狀況愈發糟糕。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任由共和黨那幫石油大亨和軍火販子搞下去，高通根本就沒法正常發展，必須得支持民主黨執政，才能夠為科技公司帶來發展的機會。
為了參加這次的宴會，安東尼奧私人掏腰包花了整整二十萬美元從法國一名古董商手裡買下的這隻瓷器。
別以為二十萬美元是小錢。
要知道，安東尼奧的年薪也不過就十萬美元。
「本件拍品底價為一萬美元，每次競價加價不得少於一千美元。現在，拍賣開始。」
「一萬零五千！」
「兩萬零六千！」
「.……」
「五萬.……」
「.……」
「八萬零五千，還有沒有高的。」
「.……」
「十萬美元。」
在戴安·蓮恩的主持下，四周賓客們紛紛舉著事先拿到的牌子，為安東尼奧貢獻的拍賣品進行著加價。
只是很顯然，當價格飆升到十萬美元，競價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頓。
「十萬美元還有沒有更高的。」
「十萬美元一次。」
沈建南隨著索羅斯的腳步，接過侍應生送來的牌號，饒有興緻看著這場虛偽的拍賣會。
很快，兩人到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小圈子的人群里，一名帶著金邊眼鏡的老者轉過身露出爽朗笑容看了一眼沈建南，同索羅斯打起了招呼。
「嗨。喬治。這是你的朋友么？」
「喔。沃倫。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沈，我想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沈。這是我的朋友沃倫.巴菲特。」
巴菲特出現在這裡，對於沈建南來說，既感覺意外又不算意外。
柯林頓的上任，背後最大支持者都是金融大亨以及新興經濟產業的代表，作為美國第五代股神，這位已經開始步入史冊的投資大師，從利益上和需求上來支持柯林頓當然都無可厚非。
當然，以沈建南的秉性，對於這個世界都缺少敬畏，何況只是一個在外衣包裹下的股神。
他可是親眼見證了無數個巴菲特沒有見過的波瀾壯闊。
那個段子是怎麼說來著。
巴菲特：我活了9歲，只見過四次美股熔斷，我太年輕了…
而沈建南，可是十天之內見過四次美國股市熔斷的人，更是見過原油不可思議跌到負數的掛逼。
輪年齡.……巴菲特實在是太年輕了。
有這些打破歷史和邏輯的見識，沈建南骨子裡都覺得自己要比這個時代的人更有底蘊。
「你好，我是沈建南。很高興認識你。」
在索羅斯介紹下，沈建南有禮有節朝巴菲特伸出了手，無論怎麼說，巴菲特都是美國金融市場的標誌性人物，甚至幾乎成了投資這個詞的化身，任何人有所進步，可能都會在他身上吸取到經驗。
面對著搞垮歐洲金融體系的資本巨鱷，巴菲特也不敢大意，不卑不亢伸出手和沈建南握了握。
「你好，沈先生。久仰大名，真的非常榮幸能夠認識你。」
「巴菲特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你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能夠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才是。」
台上，蓮恩露著笑容，朝著四周的賓客們喊道。
「十萬美元二次！還有更高的出價么！」
索羅斯並沒有再介紹四周一些滿臉諂媚和渴望看著這邊的人給沈建南認識，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台上的拍賣會。蓮恩的吶喊落地，他輕輕揚起了手裡的牌子。
「二十萬美元。」
一次加價十萬美元，場內所有目光頓時都凝聚到了索羅斯身上，臉色很是難看的安東尼奧也一臉感激看著索羅斯，感激索羅斯讓他避免了自己再加價把拍品拍回去的尷尬局面。
「這位先生出價二十萬美元。還有沒有更高的。」
「二十萬美元一次。」
誰腦袋瓦特了才會用更高的價格去買一個來自法國的瓷器，雖然說，這是一場政治參選經費籌集，但也沒誰錢是大風吹來多到要燒得地步。
「本件拍品，現在有三號買家所有。讓我們一起恭喜和讚美他的慷慨和大方。」
啪啪啪——
掌聲中，索羅斯只是微微點頭笑了笑，就自顧自個巴菲特以及沈建南交流起來。在他眼裡，在場能夠入他眼睛並且有資格對話的人，只有眼前這兩個人。
「下面的拍品，是一件美麗多彩的藍寶石，來自英國，有著三百多年的古老歷史，曾經在維多利亞女王受眾備受青睞。它有橋水基金基金雷伊·達里奧先生提供。」
「啪啪啪——」
「本件拍品起拍價為兩萬美元。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美元。」
「.……」
「這是一件來自曰本戰國時期的戰甲，它有伯克希爾哈撒韋管理人沃倫.巴菲特提供.……」
「啪啪啪——」
「本件拍品起拍價為兩萬美元。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美元。」
一件，兩間，三件.……
各種稀奇古怪的拍品令人眼花繚亂，有的東西價值連城拍出了一個很高的價格，有的東西看起來一文不值，但也拍出了令外人可能無法理解的價格。
沈建南感覺很有意思。
相對於後來的總統競選直接拉贊助，這種拍賣的商業互吹和利益牽涉，似乎更加的含蓄和美觀。
至少，少了一種粗狂的爆發戶味道多了一層遮羞布。
「下面。是一款做工精細保存完好的懷錶，有沃倫.巴菲特先生提供。」
「起拍價一千美元。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美元。」
名利，自古以來都是不分家的。
在投資這行更是如此。
自從沃倫.巴菲特收購伯克希爾哈撒韋砍掉紡織行業走金融路線，這家貶值到七美元的公司就以奇迹般煥發了新的生機，股價以幾何倍率連年上升。
到後來，這家公司投資的領域遍布各行各業，股價更是匪夷所思的飆升到了三十四萬七千美元。
雖然，現在這家公司的股價還在八千美元徘徊，但一千多倍的利潤，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奇迹。
可以說，巴菲特創造了一個投資歷史長盛不衰的奇迹，第五代股神之名當之無愧。
而這一切，都是從巴菲特以獨特的眼光收購GEI公司開始。
GEI公司全名是政府僱員保險公司，創建於四十年代，主要是做政府職員的汽車保險業務，經過格雷厄姆的高明經營，政府僱員保險公司飛速發展，十多年的時間就成為了美國第五大汽車保險公司，市值最高時一度超過十億美元！
只不過在976年石油危機中，格雷厄姆早已離開GEI公司不再擔任董事長一職，並於這一年逝世，GEI公司的管理層在保險理賠成本評估上犯下了一系列的錯誤，致使公司理賠成本大增，GEI公司陷入虧損，幾乎瀕臨破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巴菲特動手了，用過伯克希爾哈撒韋開始介入從市場抄底了GEI公司的股票。
用了足足四年的時間，巴菲特完成了蛇吞象的行為，以伯克希爾哈撒韋不到八千萬市值吞掉了GEI公司百分之二十七點三的股權。
也正是因此，伯克希爾哈撒韋實現了一次蛻變式的膨脹增長，市值膨脹了好幾倍。
拋開巴菲特借用他父親的身份而言，這無疑是一種超人的投資眼光。
所以，當主持人喊出巴菲特捐贈的懷錶，四周的賓客們紛紛看了一眼巴菲特本尊，有的更是迫不及待舉起了手裡的拍賣牌。
「一萬。我出一萬美元。」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舉起牌子漲紅脖子高喊道，激動的樣子大有捨我其誰的架勢。
但可惜，並沒有人買他的賬，緊跟著，就有一個中年人也舉起了手裡的牌子。
「兩萬。我出兩萬美元。」
「三萬。我出三萬美元。」
「.……」
「五萬。五萬美元。」
也許是想沾沾股神的好運，也或者是想通過拍賣舔一下股神的味道，也可能是想趁機討好股神得到一些投資上的青睞。
僅僅幾分鐘，底價一千美元的普通懷錶就蹭蹭蹭漲到了五萬美元，令人不由懷疑被拍賣的懷錶是不是金子做的。
聽著每次都是上萬美元的加價，激烈緊張的競爭氣氛令羅·韋恩拳頭不由攥了下，忍受著因為心臟不爭氣狂跳的焦慮和煩躁，他來參加這次拍賣會除了覺得支持柯林頓當選總統更符合蘋果公司的利益，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
那就是，得到沃倫.巴菲特的關注，為蘋果公司瀕臨破產的財務尋找一線生機。
巴菲特會來參加這場宴會，是維恩費了很大功夫才從朋友打聽來的消息，為此，維恩做了許多準備，希望能夠一舉拿下巴菲特捐贈的拍品。
這樣的話，巴菲特就能夠關注他，並且，他也可以以此為理由，試著登門拜訪巴菲特。
可現在，每次加價都是上萬美元，似乎抱著跟自己目的的人非常多，照著這個情況下去，自己準備的錢恐怕根本就無法拿下拍品。
「十萬，十萬美元！十八號線上出價十萬美元。」
「十二萬。」
從一千美元競價到了十二萬美元，作為主持的蓮恩也格外興奮，她激動朝著場內喊道：
「二十二號先生出價十二萬美元，還有沒有更多的。」
可能是價格飆升到這個程度，超過了不少人的預期，畢竟一百多倍的溢價有一種很強的心理層次落差。
競拍者逐漸稀少，足足幾秒鐘，都沒有新的繼續叫價者。
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羅·韋恩忍著興奮，趕緊舉起了手裡的牌子，並且大喊道：「二十萬美元。」
「喔。老天。三十五號先生出價二十萬美元。他實在是太慷慨了。」
「還有沒有其他競價的。」
二十萬美元買一隻普通懷錶，怎麼看都是白痴行為。
不少人看了看韋恩，不得不將想要繼續競價的想法按下去，這麼多錢可不是開玩笑的，足以買下一套豪宅外加幾輛賓士汽車了。
就為蹭蹭運氣，或者被巴菲特看一眼，有些太不值的了。
「二十萬美元一次。」
台上，蓮恩露著美麗的笑容，拿起鎚子進行了倒計時。
哪怕她也是明星，都很震驚這種二十萬買一隻普通懷錶的敗家行為，傻子才會出更高價格呢。
「沃倫。今晚這場宴會你覺得怎麼樣？」
一處並不算很顯眼的位置，索羅斯朝巴菲特笑著說道，但看似無意識的一句問話，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義。
巴菲特笑而不語，微微搖搖頭，似乎有些責怪與索羅斯的咄咄逼人。
他很清楚，索羅斯這句話其實是跟沈建南說的。
沈建南當然也聽得出來，不過，索羅斯玩笑的語氣倒不至於令人生氣，在這個充斥著利益交織的大染缸里，不做些什麼才會真的怪異。
「二十萬美元二次。」
隨著蓮恩的叫喊，沈建南舉起了手裡的牌子輕鬆寫意喊道：「一百萬美元。」
猶如使壞的小屁孩，索羅斯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巴菲特輕輕撫了下腦門，似乎有些羞恥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愛熱鬧。
但對於四周的賓客來說，就被震撼了。
一百萬美元。
這個數字令喧囂的大廳為之一靜，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建南身上，就連充當主持人的蓮恩都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一時間忘了叫喊。
一百萬美元買一隻普通的懷錶，這傢伙腦子是瓦特了么？
終於，有人回過神。
「那是誰？看起來似乎是曰本人。」
「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但一時想不起來。」
「他跟巴菲特和索羅斯站在一起，我想，恐怕不是一般人。」
「喔。老天，那不是來自東方的那個魔鬼么。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
「一次出一百萬美元，如果我能夠得到他的青睞，也今晚夜沒有白來。」
「.……」
美國終究不是歐洲，這個時代也終究不是互聯網信息爆炸的時代。
不少人望著沈建南年輕的面孔，都在猜測著他的身份。
紳士們震驚於他的出手闊綽，貴婦們震驚於他的年輕和帥氣，女郎們則被一百萬美元這個數字所打洞，心裡想著該怎麼接近才能傍上這種年輕而又多金的富豪。
而一些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人，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那個把歐洲搞到雞飛狗跳的混蛋。
當然，也有一些人認出來沈建南的身份，但懾於在那個圈子四周隱隱站著的保鏢，沒有人傻到大肆宣揚什麼。
但對於羅.韋恩來說，一切簡直糟糕透了。
這個不知道哪裡跳出來的王八蛋，在他以為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又將他踹進了溝里。
該死的混蛋！
「一百萬美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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