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這害人的小東西
皇宮裏的地形和暗哨她早已經摸的一清二楚，輕靈矯健的身子如貓兒一般在夜色裏悄無聲息地前進，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她已經幹脆利落地翻過了高高的宮牆逃出了皇宮。
丞相府離皇宮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她深呼吸一口氣朝著家的方向飛奔。
前世在特工組織受訓的時候，她的腳程是所有學員裏最好的。這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根本難不倒她。
也許是一心記掛老頭子的關係，她竟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不遠不近地飄忽在她的身後。
丞相府
江沉魚熟練地翻過院牆，很快便找到了老頭子的書房。書房裏亮著燈，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管家，人找到了沒有？”是老頭子的聲音。
“回老爺，沒有。老奴把府裏的護衛全都派出去了，這一個多月明察暗訪，還是沒有小姐的消息。”理所當然是老管家的聲音。
“唉！”江靖安長歎口氣“這死丫頭藏的可真好。”頓了頓又說道：“老夫一生頂天立地無愧於人，唯有這一次.……唉，老夫真是無顏麵對皇上，才稱病不去上朝。還有映月，要不是為了丞相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她也不用進宮。”
“老爺……”官家也跟著長歎一聲，良久無語。
房門外，江沉魚在心裏長歎一聲。
臭老頭，虧她還那麽擔心他，搞了半天竟然是覺得心虛又負罪感十足沒臉麵對皇帝陛下才裝病，早知道她就不要這麽火急火燎的跑來了。
不過，他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看一眼身上的灰色太監服，她決定還是不進去刺激他了，就讓他以為她已經逃去浪跡江湖了。反正她也不會一輩子當太監，等玩膩的時候再回來跟他相認好了。
略帶歉意地看一眼窗戶上倒影的清瘦身影，她轉身融入夜色中。
待她走後，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她之前站定的位置。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掃一眼屋裏的人，妖紅的薄唇勾出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嘖嘖，原來那凶巴巴又沒女人味的小太監竟然是東陵丞相的女兒，有意思！
對於江沉魚上個茅房能蹲上一兩個時辰的事實，一向以‘折磨’她為樂趣的李福利竟破天荒地無視了。江沉魚揣測，可能是某人買凶殺人未遂，對她稍微有了些忌憚。
好不容易等到換班的小太監過來接班，江沉魚打著打嗬欠馬不停蹄地衝回下人舍，她實在是太困了，連早飯都直接跳過了。
火急火燎地推開自己的房門，下一刻，江沉魚那雙快要合上的貓兒眼猛地瞪大了，轉身飛快關上房門。
她的房間裏有兩個男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是元希。另一個半躺在她的床上對她騷包地眨巴著眼睛，是昨天那個中年漢子。
尼瑪一個一臉平庸的男人竟然做那麽風騷的表情，是想讓太監也懷孕嗎？
“江小魚，爺等你好久了。”漢子朝她粲然一笑，嘴唇雖然豐厚無比，嗓音卻是格外動聽。妖嬈、慵懶！
收起震驚的表情，江沉魚淡掃他一眼，抬腳朝元希走去。
這個人會來找她是意料中的事，她之所以震驚完全是因為生死不明的元希。
“放心好了，爺對沒有還手之力的廢物不感興趣。”看出了她眸中的擔憂，漢子邪笑著說道。
素手在元希鼻子上一探，確定他還有氣息後，江沉魚才寒著臉看向那搔首弄姿的漢子。“如果我記得不錯，昨天你從我身後襲擊了我，難道，那個時候你知道我有還手的能力？”
“嗬嗬”漢子不以為杵地笑笑“那不一樣，人家出錢買你的命，就算你再柔弱爺都要殺。那小太監運氣好，沒人買他的命，爺隻是打暈了他而已。”
江沉魚抽抽嘴角，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而後，視線下移到他的身上。
依舊是一身青灰色的侍衛打扮，不過，那衣服明顯有些短了，穿在他身上實在不合身。
隻這一眼她便肯定他並非這宮裏的侍衛。而且，掀開眼皮淡掃一眼那張明顯跟聲音不搭調的平庸老臉，她再次確定這一定不是他的真容。
不過，他長什麽樣，混進皇宮有什麽目的並不在她的考量中，眼下她在意的隻有一件事情。
“不想終生殘廢的話就從小爺的床上滾下去。”
她沒有潔癖，但絕不允許來曆不明的男人癱在她的床上。
漢子有求於人，又見她麵色不善，嘴巴撇了撇，從床上一躍而起，利落翻身下床。
“嘖嘖，你這女人真是半點都不解風情，活該當個小太監，成天跟一堆臭男人混在一起。”漢子陰陽怪氣地說著，順帶附送個嫌棄的小眼神。
“小爺再說最後一遍，你若不想終生殘廢，就乖乖把不該說的話給我咽回去。否則”看一眼他那綿軟無力耷拉著的胳膊，她沉聲說道：“我見你一回，卸你一回。”
這下漢子笑不出來了，眉眼微微抽搐，極力隱忍著一把掐死她的衝動。
身為習武之人，手腕被折、胳膊被卸實在是跟吃飯一樣稀鬆平常的事，可是昨天晚上他幾乎找遍了全城所有的大夫，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把他的手腕跟胳膊接回去，他這才意識到她昨天臨走時丟下的那句話的意思。
終生殘疾？可不是麽，好好的一條胳膊完全不能用了。
“你這害人的小東西”他勾唇一笑“爺我為了這條胳膊可是一夜未眠，還不快給我接回去。”
看似散漫的語調，卻強勢的讓人不容忽視。江沉魚心中腹誹：如此頤氣指使的做派，看來此人來頭定然不小。
“接回去？”她冷笑，掃一眼那癱軟的胳膊，說道：“這樣不是挺好嗎？廢了條胳膊，以後做壞事就沒那麽容易了。”
“你……”那人氣得一跺腳“爺我好歹是堂堂一國之……”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那人硬生生了住了嘴，片刻，接著說道：“反正你得給爺接回去，不然，爺就滅了你的丞相府。”
丞相府？江沉魚的眼皮跳了跳，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
此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他到底是誰？
看著她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漢子笑得那叫一個得意。能探得如此有利的情報，也不枉他昨夜忍著劇痛跟蹤她。
東陵江丞相之嫡女，這個身份被他抓在手裏，就不愁她不乖乖聽命於他。這小丫頭年紀輕輕，身手詭異，頭腦也不差，跟寂將臣和寂無憂似乎也很熟，他正需要這樣的一個人在東陵最有實權的兩個人身邊時刻監視著。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知道我的身份？”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漢子邪魅一笑，並不作答。沒有廢掉的一隻手優雅地繞著胸前一縷墨黑的發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江沉魚實在受不了他這騷包的模樣，擺出個格鬥的架勢，她緩緩舉起手刃。“我的耐心有限，別逼我出手。不然，我不敢保證你的另一隻胳膊還能完好無損。”
男子見她真的動怒，這才慵懶一笑，說道：“知道爺身份的人都已經成死人了，你還想知道嗎？”
江沉魚恨恨地瞪他一眼，不說話。
“至於爺為什麽會知道你的身份”男子說道：“很簡單，昨夜爺跟蹤了你。若你不想丞相府被一夜之間夷為平地，爺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聽爺的話。”而後，朝廢掉的胳膊一努嘴“喏，先給爺把胳膊接上。”
江沉魚找不到不聽話的理由，不悅地瞪他一眼，一把抓起他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哢嚓”一聲，胳膊歸位。
這一招是她未穿越前跟一個老特工學的，也算是她的殺手鐧之一。除了她本人，這個時空絕不會有人能接上。
漢子舒服地活動活動胳膊，臉上現出滿意的神色。“想不到堂堂丞相千金竟然身懷此等絕技，東陵真是人才輩出。”
江沉魚白他一眼，心中暗暗思忖：此人絕不是東陵人，隻不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過，他既然易容，就表示不願意讓人查到他的身份，她還是不要問的好。知道的越多，很多時候代表死的越快。
“好了，胳膊已經接回去了，你可以走了。”她不客氣地下逐客令了。
漢子並不介意她冷漠的態度，自懷裏摸出個小藥瓶丟給江沉魚，雙手抱胸邪笑著看著她。“把這裏麵的藥下給寂將臣，最遲十天，爺要看到他的屍體。”
十天？又是十天，江沉魚已經無力吐槽了。
“如果我不做，或者皇叔他沒死，會怎樣？”她試探地問道。
“他不死，你就跟丞相府一起消失。”
江沉魚冷眼看著那漢子，見他眼裏有一抹嗜血的戾氣，便絲毫不懷疑他的話了。
此人武功高強，又不是東陵人，雖易容成平凡漢子卻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高貴雍容，這三點推斷下來，他很有可能是北屹皇室中人。
這樣的一個人要滅丞相府實在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畢竟她家老爺子乃一介文官，家裏的護衛家丁武功都稀鬆平平，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強了那麽一丟丟。
伸手接過小藥瓶，她神色平靜地將它塞進懷裏。
她一直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知道怎樣抉擇對自己有利。寂將臣跟自家老頭子，她當然選擇後者。
“爺會在暗處盯著你，別做手腳，也別耍花花腸子。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涼涼地撂下一句話，漢子推開窗戶施展輕功，瞬間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江沉魚長歎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
上輩子做特工累身又勞心，最後還是被曾經的生死之交給出賣並殺害了。這輩子她隻想做個普通人，平平凡凡的生活，為毛煩心事總是自動找上她？她看上去真的有那麽好欺負嗎？
貓兒眼中浮出一抹冷厲之色，她勾唇輕笑。
威脅她？還是拿她最在乎的老頭子？臭男人，很快老娘就會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