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接栓子
江秋月沒怎麽猶豫就點了頭。
張爸把跟楊曉嬋談論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這才看向江秋月:“目前的設想就是這樣,江知青覺得怎麽樣?”
江秋月忍不住抿了唇。
這是她下鄉以來,感受最深的在乎。盡管村長一家是彌補,但,卻也讓她羨慕。
她點了頭:“就這麽辦吧。我會配合的。”
楊曉嬋送江秋月回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沒開口。
還是到了知青點,楊曉嬋要走了,江秋月才轉身回頭:“曉嬋。”
楊曉嬋轉頭疑惑:“怎麽了?”
江秋月微微抿唇,沉默半晌才道:“我覺得有些對不住你。畢竟我遷怒你了。”
楊曉嬋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她能理解,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能相信的人,結果卻發現,這個人背後插了一刀,肯定會受傷的。
“沒事,當時你會誤會也很正常。”
“所以,我們還能成好朋友嗎?”
楊曉嬋眨眨眼:“當然,你的書還在我那呢,我有什麽不會的,還等著跟你請教呢。”
江秋月這才笑著重重點了頭。
隻是在兩個人道了別之後,楊曉嬋往回走的時候,隱約聽到背後很輕的一句話。
“我其實,有些羨慕張安華。”
楊曉嬋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當天晚上,她就再次重溫了那本書。
在快終章,已經死掉的原主被回家休假的男女主提起來的時候,其中就描寫了江秋月。
“你們還記得那個被人搶了大學名額的那個傻女人嗎?她終於回城了。聽說,她爸媽早就離婚了,她外婆家出事,還是她爸舉報的。即使知青下鄉結束了,那又怎樣?她外婆家,什麽人都不剩下了,她媽也瘋了,結果所有人都瞞著她。回城沒地方住,也沒有錢,自己撞死了……”
楊曉嬋是被嚇醒的。
她沒想到,江秋月的結局原來是這樣的。
她想,自己穿書一場,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讓這些前世受到不公的人,得到公平的機會的。
第二天一早,才吃了飯,江秋月就過來了。
楊曉嬋還有些怔愣:“你怎麽過來了?”
看的出來江秋月還是有點不自然:“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楊曉嬋眼神裏閃過一個人影。
她一拍腦子,臉上全是懊惱:“我可憐的栓子!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昨天說好的,她要送栓子回家的,卻被忽然冒出來的江秋月被毀了名聲的事情,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懊惱一聲,楊曉嬋拉了江秋月就往外走:“栓子肯定要恨死我了。”
江秋月第一次看到楊曉嬋臉上,浮現出跟她年齡相符合的情緒。
如果不是知道,楊曉嬋現在年紀還小,她真的會以為,她也有二十多歲了呢。
楊曉嬋現在沒空管江秋月的想法。
她朝著屋子裏喊了一聲:“爸媽,我要出去一會兒。”
就跟江秋月一起走了。
兩個人剛進了江大夫的門,就見一道影子,朝著楊曉嬋撲了過來:“姐,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楊曉嬋有些訕訕:“姐這不是忘記了嗎?”
她拉起栓子,細細看了看:“嗯,看著氣色好了不少啊。剛才衝過來的時候,速度也很快,是不是身子好全了?”
栓子點了點頭,眼神裏很是悲憤:“我其實昨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一直等著你過來呢,結果你沒過來,我就想去找你去。偏偏江大夫死活不放我走!”
楊曉嬋聽的一巴掌拍上去:“人家江大夫還白養你兩天呢。你賺便宜了,還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栓子捂著腦袋,也沒敢反抗。
“江大夫呢?”
栓子四下看了看,搖頭:“不知道,不過江大夫很多時候都不在家的。他說他要去挖藥材,應該上山了吧。”
其實,紅旗村距離山上有些遠了。
那座山旁邊其實是沒住人家的,沒辦法一旦下雨,有泥石流。
從紅旗村到那座山,走路差不多跟去城裏差不多了。
也隻有一些窮困的吃不起飯的人,才會去山上尋點吃的。其他人,平時都不愛去的。
山上有藥材,江大夫會願意過去,也很正常。
江秋月聞言輕聲道:“既然我叔叔不在,那正好你下次再來還了他好了。”
也沒其他法子了。
接了栓子之後,楊曉嬋就要帶著他回去楊老二家了。
江秋月識趣的沒有跟著。
所以,姐弟倆慢慢朝著楊老二家走去。
一路上,栓子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姐,我們真的要回那個家嗎?我一點都不想回去。”
楊曉嬋心說,如果換做是我,我也絕對不會想回去的。這樣的人家,回去就是受苦的。
她猶豫半晌,這才最終下定決心:“不想回去,那就別回去了,我去問問張家那邊,能不能讓你多留幾天。”
栓子聽到這話很開心,他就知道,哪怕是他一句牢騷,他姐姐也願意為他想辦法。
可是,他姐姐肯去找張家那邊幫忙,他卻是不願意的。
姐姐好不容易才在張家待的住,還沒生下孩子,萬一惹了那邊不高興,可怎麽辦?
因此,他隻是笑了笑:“姐,我不去張家。如果真去了張家,別說咱爸那邊三番兩頭的找我了。別提多煩了,姐,你不是知道嗎?我在裁縫店當學徒工。那家店有幾個學徒工是能住在那的,我想我也去申請一下,應該能行的!”
小小年紀栓子就想脫離楊老二家,而且竟然還想了那麽多。
作為姐姐,還有什麽能阻攔的呢?
楊曉嬋摸了一把栓子的頭,安撫道:“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那我們就去裁縫店看看好了。”
栓子忍不住皺眉,似乎很是驚訝:“姐,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
楊曉嬋有些好笑:“你才十五歲,即使你真想要離開家,去裁縫店生活,我也總得知道,那個地方究竟靠譜不靠譜吧?”
竟無法反駁。
栓子撓了撓頭,隻能答應下來。
楊曉嬋真覺得這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