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朝廷裏的那些事
陳敬等人的運氣很背,包圍他們的狼群足足有一百多匹,數量如此眾多的狼群就算見慣了野狼的匈奴人也很少見,隻能說陳敬等人夠倒黴。
而且陳敬等人雖然也有一百多點人,可是跟這狼群比起來數量上還是差距很大的,更何況他們這邊還有一個病號。
狼群中高大威武的頭狼站在一處高地,筆直有力的前肢將他的身軀拉的挺直,氣勢淩人,它的身邊還圍著一隻隻身軀幾乎和他同樣健壯的狼,但卻屬它的目光最凶殘冷冽。
頭狼用嗜血的眼神盯著麵前已經結成了陣的將士,又將目光移向了陳敬處,一人一狼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刻瞬間擦出了火花,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狠意和堅定。
頭狼收回了目光,一個仰頭,對著頭頂漆黑的夜空和朦朧的一輪明月,發出了慎人而又悠長的嚎叫。
……
……
西北軍的大營,林慶陰沉著臉坐在陳靳的帥帳裏,陳靳就坐在他的對麵目光有點忐忑地看著他。
因為陳靳總統西北,所以張信在回來得了林慶的受意之後,便將在草原所發生的事向他稟報了,陳靳才知道這位的手底下竟然有著如此凶猛的虎將,而且那個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軍營,還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慶到底想幹什麽?而且他手上又抓著自己的把柄,諸多的不安和疑問隻讓陳靳覺得自己已經大白的頭發愁得更白了。
四千兵馬就敢在大草原上縱橫,還滅了匈奴的好幾個部落,而且還單槍匹馬地闖進了匈奴的營帳將林慶和一幹被俘虜的將士都救了回來,並將整個匈奴王庭弄得人仰馬翻損失慘重,這樣的人卻默默無聞地在自己手下的軍營裏當著一個小兵,到底是好是壞呢?
可無論是好是壞,隻要有林慶這尊大佛在他頭頂上鎮著,他就不敢對那個叫趙重的有任何的動作,更何況此人卻實是個人才。
而且他此次立了大功,不用他過問林慶肯定就會主動向朝廷替他邀功,說不定以後他便會在整個西北占領一席之地了。
這次的事情他已經寫了折子以八百裏加急的快馬向朝廷遞上去了,相信朝廷不久就會有安排下來。
陳靳思緒萬千,林慶對著他緩緩開口道:“陳將軍,你兒子去了賽外沒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嗎?而且你的軍中少了人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林慶這話問得實在沒有道理,陳敬在帶著鈴兒獨自去進草原之前早就已經跟手下交代了,如果陳敬問了起來就說他去巡邊了,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
趙子慕就更別提了,本來就隻是一個小兵,一個小兵失蹤了用得著驚動整個西北最大的大佬嗎?更何況這個小兵身份神秘,那處百戶營的營長也沒膽子管她的事,她的行蹤陳靳又如何知道呢?
陳靳無言地看著林慶,苦笑地道:“千歲,犬子自幼喜歡自由慣了,他會去哪裏老夫從不多管,而且您所說的我軍中少的人到底是誰?可否直接告知老夫,老夫真的不知道千歲所說的是何人,整個西北這麽大老夫也不能事事周到,望千歲體諒。”
砰!
桌子上的茶杯被林慶拍得差點飛了起來,茶葉渣子都飄出來了幾粒。
“你兒子去哪我不會管,可是他竟然把我的人也給帶走了!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陳靳一呆,瞬間感覺被什麽劈了一下似得,林慶的人被自家兒子帶走了,這怎麽聽起來都有種不對勁的味道?
到底帶了誰?男的女的?是林慶的什麽人?現在他們在哪裏?這些思緒快速地在陳靳的腦海閃過,陳靳感覺自己都快被這些疑問堵的暴走了。
本來因為之前的事就讓他在林慶的麵前不自覺地矮了三分,現在他家的小子又給他搞出了這種讓他三屍神爆跳的事情,那小子是不是嫌他太長壽了!
心中狂吼如雷的陳靳隻能在臉上擠出了一朵堪稱老菊花似得微笑麵對林慶,希望他能指點他一二。
“你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你自己不知道?!”林慶也快要跳腳了,剛回來就發現自己手下少了人,而且趙子慕那個混蛋也因為這個又跑草原去了,讓林慶如何不怒。
現在林慶就是有種很糟心的感覺,喜歡的人對自己一個人好就可以了,但卻沒想到她為了別人照樣可以連命也不要,不得不說,他現在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而且趙子慕為了他在草原上奔波了大半個月,回來沒有多久甚至連一個好覺都沒睡過就又風風火火地往最危險的地方衝去了,真當那裏是她家了嗎?!
“你的好兒子已經帶著我的手下一個叫做鈴兒的丫頭進草原了,她是女扮男裝的身份,這件事你不要給我張揚出去,還有趙重已經去找他們了,你現在就派人給我進草原偷偷找到他們並帶回來,什麽名義都可以,甚至主動給匈奴人開戰也可以,如果有人敢找你麻煩的話,陛下那裏我替你擔著,我隻有一個要求,將她們給我安全地帶回來!少了一個人你就給我等著吧!”
這是林慶第一次這麽直白地對陳靳說出威脅的話,可見這兩人在林慶心中的地位有多麽重要。
陳靳在聽到自己的兒子把在林慶身邊的女子帶走了之後,感覺自己又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全身氣血逆湧又冒熱汗的同時,覺得自己就算沒得病也快被自己的兒子氣死了!
那小兔崽子真是不想活了,不但將林慶的女人拐跑了,而且還帶到了大草原,他想幹什麽?
可是陳靳現在已經顧不得生氣了,他們不見應該有大半個月了,現在首要的就是將他們找回來。
陳敬想也沒想便立刻將門外的將士喚了進來,立刻將尋找他們的命令傳了下去,但他還要坐鎮整個西北所以不能親自尋找,隻能親自監督。
向林慶告辭就想離開的陳靳腳步又停了下來,躊躇的目光看向了林慶,欲言又止地道:“敢問那個女子是千歲的什麽人?”
“女人。”反射性的林慶就將正在想的趙子慕說了出來,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陳靳問的是鈴兒。
不過錯就錯了吧,反正如此說也能讓陳靳更上心點,而聽完了那句話之後陳靳早就消失在大帳之內了。
內心此時就像是萬馬奔騰,陳靳現在隻覺得生了那麽一個兒子自己肯定要折壽!
而此時早就收到林慶失蹤,遠在千裏之外梁京的許多還以為林慶絕對回不來了的人正在暗暗的或慶祝,或驚慌,或失措。
雲華殿裏慧妃憂心衝衝地捏著自己手裏的帕子,手下的宮女正在向她稟報這些日子以來景惠帝的去向,末了,宮女向慧妃詢問道:“娘娘,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探望探望陛下?”
宮女的聲音落在了慧妃的耳中,慧妃聽了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不必了,這些日子德妃姐姐和後宮的姐妹們也怪想念陛下的,我們不能總是將陛下留在身邊,這樣會被姐姐和妹妹怪罪的,好了,你下去吧。”
宮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緩緩退下去了。
慧妃揉了揉自己疲憊的額頭,眼中露出了憂色,這些天景惠帝又開始沉迷於後庭的美色了,但慧妃卻也沒有多挽留,因為如果消息真的像傳回來的那樣的話,那麽慧妃就真的不能再去爭奪景惠帝的寵愛了。
因為慧妃的娘家勢力弱,如果沒有林慶在背後的支持那麽慧妃即使讓景惠帝將萬千寵愛都集於她一身,也隻會給她招來災難。
慧妃是個聰明的女子,所以她不會去爭奪自己沒有能力保住的東西,所以對景惠帝這些日子以來的去向也是聽之任之。
而司禮監,要說林慶出事如果影響最大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集強權與自私於一身的機構,任何人隻要掌控了這裏那麽就相當於有了可以在暗中操控整個朝堂的權利,所以掌控這裏的人從來也不是一個人,可是即使不是一個人,隻要在這裏有了決斷權,也足可以笑傲整個朝堂。
但林慶被逼入草原消失傳回來了之後,首要影響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林慶是死是活?還回不回得來?司禮監裏最關心這個問題的一個人當屬林九了。
林九作為代理林慶事物的一個人,自然最關心這個問題。
林慶走了之後,代理林慶事物的林九便與林慶名義上的盟友司徒文瑞繼續展開合作,但力度之大卻遠遠超出了林慶在時的程度。
幫著司徒文瑞攬權攬勢,與朝臣鬥,與皇子鬥,弄得整個朝廷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司徒耀華與司徒文瑞的爭鬥更是激烈了許多,雙方人馬不斷的損失又不斷的上位,朝堂中的人事變動真的快得像走馬觀花一樣讓人眼花繚亂。
而損失比較大的自然還是司徒文瑞,不管怎麽說東宮身為正統畢竟比他更得人心,雖然他令司徒耀華損失慘重但他吃的虧更大,可司徒文瑞沒有時間了,過了這個年之後他便要回自己被封的屬地去了,那時他還怎麽跟司徒耀華爭?
如果不在此時再努力一下他真的不甘心。
可是令司徒文瑞沒有想到的是林慶竟然會出這種事,如果沒有林慶的支持他與司徒耀華爭鬥的資本就會超出了他的負荷。
而且在收到了林慶出事的消息之後,一向喜歡討好他的林九竟然迅速地轉變了對他的態度,並竟然有偏向司徒耀華的趨勢,這讓司徒文瑞出離了的憤怒。
此人若真的敢背叛他,他絕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