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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假如他死了

  林九是林慶認下的幹兒子,因為他聰明機靈又懂事,而且有眼色,當然最主要的是林慶沒有兒子,所以便認了他,隻不過這是他跟趙子慕兩人在一起之前的事了。


  但如果現在再讓林慶認一個幹兒子的話的林慶肯定是不樂意的,甚至誰敢提這事他跟誰急。


  認個兒子幹什麽?他本來就不能生兒子認個兒子給自己添堵嗎?

  林慶現在身邊已經有了趙子慕,如果在放個“兒子”在自己身邊那不是給趙子慕刺激嗎?如果她哪天跟自己說想要個親生的,那是他生還是她生?

  林慶肯定生不了,如果趙子慕生的話林慶絕對會瘋的!

  所以要兒子幹什麽?他沒有兒子!都滾得遠遠的!


  所以林慶打從跟趙子慕在一起之後便疏遠了林九,從不帶他回千歲府,就好像林九已經從他的幹兒子降格為了他手下一個普通的小太監一樣。


  不過林慶對他的培養還是沒有變的,因此宮中的一些事也照樣是交給他打理。


  林九這個人優點很多,會辦事更會討人歡心,但是野心也不小。


  因此在林慶離開了後他便以林慶的名義和司徒文瑞走的很近,幾乎是完全一邊倒了,幫助司徒文瑞鬥倒了一堆的大臣,司禮監的召獄在林慶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幾乎是被鮮血重新洗刷了一遍,血腥味撲鼻,甚至是一到了晚上就比以前更陰森了,可見那裏的又增加了不知多少的冤魂厲鬼。


  林慶將手中的事物交給了林九之後,林九便全心的輔佐司徒文瑞與司徒耀華做鬥爭,因為隻要林慶一直在,司徒文瑞想要將司徒耀華鬥下台來似乎也沒什麽不可能,到時隻要司徒文瑞成為大梁的皇帝,那麽林九就對會成為了他最親近的人之一,因此,他不惜鞍前馬後隻為討得司徒文瑞的歡心。


  但林慶被逼入了草原,而且很有可能永遠回不了來,那麽景惠帝就必須重新找一個人代替林慶的位置,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林九。


  但林九是司徒文瑞的人,又幫助他得罪了不少人,提拔他成為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司徒耀華會同意嗎?眾多的朝臣會同意嗎?不用想林九也猜得到結果,而且憑司徒文瑞一個人是占不了司徒耀華便宜的。


  司徒文瑞幾乎沒有獲勝的可能,司徒耀華一個嫡子的身份就可以將司徒文瑞壓得死死的,而且朝中的一半文武大臣這時都已經站在了司徒耀華的那邊,司徒文瑞想要將他的大哥拉下來自己再坐在那個位置上隻能說是癡人說夢了。


  既然林慶已經沒辦法再出現了,那麽他所留下的龐大勢力便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美餐,不論是剝奪還是占有都足以讓人瘋狂。


  已經因為林慶的放權而品嚐到了權利滋味的林九,怎能甘心陪著司徒文瑞一起步入甚至丟了性命的失敗者的深淵呢?

  因此林九開始將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司徒耀華,可見能讓林九忠心的並不是林慶而是利益。


  而此時的司徒耀華春風得意,東宮太子府,司徒耀華端坐於案牘前,俊郎的臉上表情認真,眼神專注,沉穩有力的手輕握狼毫,在白而細滑的宣紙上優雅地將丹青一筆一畫渲染,很快那張質地一看就是極品的宣紙上便漸漸的勾勒出了一個完美的人物。


  紙上的人麵色冷清,眼神淡漠,卻又隱隱地透出一絲神采,冷清的麵容卻顯得很柔和。


  司徒耀華最後提筆在她的眼睛上點了一點,畫中的人就好像活了過來,出塵而又冷秀的氣息好像穿透了畫卷直向人撲麵而來,懾人心魂。


  司徒耀華目光始終沒有從畫上離開,隻是淡淡地對他身後跪著的一個人道:“事情辦得很好,告訴他,本宮不會虧待他的。”


  身後的人立刻恭敬地道:“是!”


  “還有,我交給你的另一件事情辦得怎樣?”


  身後的人似乎有點遲疑地道:“屬下聽從您的命令已經將整個千歲府的找遍了,卻始終沒有找到您要屬下找的人,請太子贖罪!”


  司徒耀華將毛筆擱在筆架上的手一頓,眉頭一皺,語氣沉凝地道:“怎麽會沒有?找,給我仔細地在找一遍,任何相似的人都不可以放過!”


  沒錯,司徒耀華要找的人就是趙子慕,沒辦法,趙子慕身上的氣質太特別了,讓人自然而然的就無法忘記她,隻要她願意,就可以輕易地將任何一個人吸引住,司徒耀華也不例外。


  僅僅見了四次麵司徒耀華心裏便悄悄地記住了這個人,想要把她據為己有,隻是他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而已。


  司徒耀華的屬下一聽司徒耀華的口氣就知道這件事不好辦了,他已經將林慶府裏的人挨個都仔細看了一遍,根本就沒有太子殿下要找的人,再讓他去一趟可能也是白去,可是既然司徒耀華已經下了令,那麽他就不得不遵從。


  屬下低頭恭敬地領命後就離開了,司徒耀華的手突然觸上了畫中人的臉,很輕緩,很小心,可是眼神中卻透著攝人的冰冷,司徒耀華緩緩地道:“或許我從來也沒有看透你的真麵目,不過現在林慶已經回不來了,既然你不願意跟著我,那麽便和林慶一起消失吧。”


  尊貴而驕傲,優雅又殘忍,這也是司徒耀華。


  自從暗中收買了西北的某個將領將林慶逼得生死不知了之後,司徒耀華的形勢便一下好轉了起來了,和司徒文瑞的鬥爭也占了上風,隻要稍微再進一步,司徒文瑞就可能輸得什麽都沒有了。


  因此司徒耀華近來過得很順心,但人一旦舒適了就想獲得更多,既然林慶都可能已經被他弄得死活不知了,那麽他的東西就理所應當成為自己的戰利品,他的女人就應該臣服於自己的身下。


  因此司徒耀華便派人去了林慶的府邸,想要把他看中的人接出來,讓她看看她到底應該臣服於誰。


  可是司徒耀華的算盤明顯打錯了,他想要找的人早就不在了京城,因此他就算將千歲府翻個底朝天也不會發現趙子慕的半點痕跡。


  司徒耀華望著畫卷上的人,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突然眼神中閃過一道利光,露出不可思議地喃喃聲道:“難道她竟然跟著林慶走了?”


  砰地一聲,墨汁被濺了滿桌子,司徒耀華壓著怒氣看著桌子上的人道:“他到底有哪裏比得上本宮,一個沒卵的閹人而已,本宮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然而這些失意得,得意的,搞不清狀況的人都不會想到,隻需要再過幾天時間,這一切的情況便會又將翻一個個,到時候朝堂又會是一番大的震動。


  ……


  ……


  西北大草原,陳敬等人拚死和狼群作戰,打得你死我活,但架不住狼多凶狠,很快他們之中便產生了人員傷亡。


  狼叫聲和人的嘶吼聲很快混雜在一起,人血和狼血也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了,很多將士都受了傷,被咬的鮮血淋漓,皮肉都一塊一塊掉了下來,而那些狼也死了好幾匹。


  頭狼的目光很凶殘,它的身邊也總有幾匹狼在圍繞著它,不斷地嚎叫著,對狼群下達指令。


  陳敬對這種麵對麵的布陣對敵作戰很有一套,因為狼群眾多,所以他將他手下的人分為幾人一組形成許多圓陣圓點型作戰方式,


  圓陣外的人在不同方位砍殺狼群,陣內弓箭手抽冷空放箭。


  沒多久過去後,狼群的傷亡便增大了起來,頭狼惱怒的叫聲在漆黑的夜空中更嘹亮的響起。


  而鈴兒也在這嘈雜中睡醒了過來,捂著沉重的額頭迷迷瞪瞪地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後,眼神中慢慢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別亂動!”陳敬對她喝到,為了保護她,陳敬和他的幾名親兵留在了她的身邊,此時見她醒了過來,連忙喝道。


  三刻鍾之後狼群的第一波攻擊停了下來,雙方損失都有點慘重,狼群的那一方死了五六隻野狼,但陳敬的這一方也有一人被狼群咬死了,一人重傷,輕傷不計其數。


  頭狼不甘心地看著這一群戰力比普通草原牧民強悍的人,一聲嚎叫便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狼群來時無聲無息,走時像洶湧的潮水撤退一樣,並留下了幾具狼屍和帶走了一個將士的生命。


  陳敬沉默地命令眾人原地處理傷口,篝火又被燃了起來,火光劈啪四響,即使狼群再來他們也有震懾的工具。


  草原上不止人凶險,狼更凶險。


  鈴兒緩緩走到陳敬的身邊看著他被咬傷的手臂,喏喏地道:“對不起。”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會受傷。


  鈴兒還發著燒呢,見陳敬沒有回答她,便迷迷糊糊地道:“我會讓我們家小姐補償你們。”


  “你們家小姐是誰?”陳敬一邊將自己身上一塊幹淨的布條撕了下來,隨意地綁在自己受傷的手臂上,又再次撕下了一塊,用水弄濕,然後讓鈴兒躺了下來,將其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小姐……”鈴兒真的是燒糊塗了,感覺到額頭上一涼後,便往坐在她旁邊的陳敬膝蓋上蹭了過去,整個人像麵條一樣的靠在了他腿邊。


  陳敬僵了一下,不過沒有推開她,裝作沒有看見地將眼神撇向了另一邊。


  算了,就這樣吧,因為她是病人。陳敬心中想,隻不過看著別處的目光卻分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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