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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周尷尬的笑笑，她倒真夠心直口快。但老周搖搖頭，啥也不說，這在日後也至少可以證明自己沒撒過謊。


  “沒關係，四哥，往後有用得你妹妹的地方，盡管吱聲。你可能還不了解你妹妹，我別的本事沒有，要說給你找個對象，那可再沒人比我更合適了。行，咱以後再聊吧，你跟我表姐一塊唱一首怎麽樣？她會的歌可多了。”小青說著衝那邊一招手，“姐，點個在雨中，你跟我四哥一塊唱。”


  喧鬧聲裏，老周不知該怎麽表達才好。欲做手勢對小青說自己唱得不好，被小青一抬手製止住了，意思無非聽我安排好了。


  此時正唱的是沈紅和王校長，倆人在唱一首老影視插曲，其間老徐不時冒出來吼一嗓子。沈紅一見老周有了空閑，馬上走過來遞話筒。老周忙擺手示意讓她繼續唱，她卻很堅決的一定要讓。老周畢竟不好太幹擾別人，也就怎麽都不肯接受。這麽一來二去，那首歌卻結束了。老周便攤開雙手，表情上呈現出萬分的過意不去。沈紅則順勢坐了過來，話筒丟在桌上。


  “周總，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沈紅這樣開場，樣子還挺天真似的。


  老周心裏暗笑，想這一招實在太好用了，擱誰身上都合適。嘴上卻說：“有可能，我這人拋頭露麵的地方多，成天瞎忙。”


  看上去，這個沈紅的模樣倒不算太簡陋，隻是，怎麽說呢，氣質上顯得江湖了一點。這是老周發明的一種描述，與風塵、滄桑等概念大有區別。何為江湖？隻可意會，道可道非常道，大約就是閱人較多、功利動機較重的那麽種人物吧。


  倆人很快交換了手機號，反正一時也沒法聊更多，盡在不言中。沈紅一笑而去。


  小青補償方才虧欠似的連唱了兩首，水準直追專業，全場一片掌聲。


  接著是小蘭，她點的是“無言的結局”。老徐把另一隻話筒遞給老周：“來，跟我們蘭兒唱一個。”


  老周道：“這才剛認識就無言結局了。”


  小蘭嫣然一笑：“我就會這一首。”


  “不會吧，蘭兒，”老徐道，“我明白了，你這等於是告訴所有跟你唱歌的人，不要對你有什麽想法。”


  “我確實跟誰都唱這一首。”小蘭似乎對老徐話裏的曖昧毫不介意，又似乎在宣布什麽。


  隨即，小蘭跟老周開始慢慢唱起來。相比於小青那種對自己的業餘地位極度不服的作派，她便正相反，是那種聲音放不太開且又毫不介意的類型。


  老周站起來，邊唱邊掃視全場。老徐正跟王校長在表情陰暗的嘀咕著什麽，估計八成是在分析小蘭受過的刺激，心靈上一定有難以撫平的創傷，所以才把這首歌走哪唱到哪。見老周看自己，似乎也明白被老周看穿了，遂同時綻放出滿臉奸笑。老周知道尤其老徐這家夥今天會比較壓抑，畢竟熟人麵前不好太放肆，所以便幹脆隻跟道貌岸然的王校長廝混在一起，顯得對女歌手秋毫無犯，特有教養。

  小龐一直在微笑著磕瓜子，馮夏則隻是默默在點歌機前為大家服務。其實他倆都唱得不錯，起碼比沈紅和老徐強，卻隻肯悄悄做配角。社會呀社會。


  再看不遠處正跟自己對唱的小蘭，渾身的線條真叫一個圓潤，簡直哪兒哪兒都是小肉，分明正處於即將突破肥胖警戒線的時期。眼下還基本可算是性感，再稍一發展就要直奔臃腫而去了。不過是否必然會突破也很難講，有些女人就是能多年保持著一種比胖人少點臃腫，又比瘦人豐腴許多的狀態，個中苦心及辛勞，隻有她們自己知道。反正老周不是太喜歡這種肥胖型的，平日他始終履行一條海選原則，寧要排骨胸，不要貴妃奶。對此老馬卻是嚴重持有保留意見。


  尤其，老周還以明察秋毫的眼光，看出了小蘭的身上的最大問題，就是其前胸。眼下看著似乎傲然挺拔，能催出毛頭小子的鼻血，但從其顫動幅度來看，真實狀況肯定耷拉，也就是，隻要一解開胸罩，便將成為兩隻重型麵口袋，足以在女上位時將男人砸個鼻青臉腫。


  想到這裏，老周不禁有點揭了人家隱私般的虧心感。一扭頭，正碰上老徐不懷好意的目光，似乎也被他看穿了一樣。兩人不禁相視大笑，讓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然後漸漸開始亂唱，酒也慢慢喝得有些暈起來。老周印象中馮夏也唱了幾首，似乎還挺不錯。小青安排她點的那首在雨中，早不知排到哪兒去了，或者是被別人唱了，反正誰都沒再想起來。


  半夜了，八人才搖晃出來。站在院裏的車前，分配送人任務。按路線，還是老徐送沈紅小蘭，小青馮夏則到了老周車上，王校長仍跟著老周。於是紛紛招手道別。老徐執意要老周的車先走，似乎這也能體現出什麽禮節似的。反正這一晚上，是把老周的突出地位給墊踏實了。老周搖下車窗，衝車下諸位再次致意。老徐仍是一團標誌性奸笑，沈紅臉上則似頗有不舍之意。


  路上燈火闌珊，車行幾無聲息。


  “王校長，咱就這麽回去睡覺嗎？”老周道。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看應該去洗澡。”王校長道。


  “哈哈，我也這意思，老同學你太了解我了。”老周手撫方向盤大笑，隨即叫道，“小青，馮主任，我想請大家一起去洗浴中心放鬆一下，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坐在後排的小青馬上響應，她顯然連玩三天三夜都不會膩。但馮夏道，太晚了，我們倆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