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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老周偶爾也跟李芸通個短信。漸漸發現,這女子挺有才的,讓老周時常為自己的文筆不逮而抓耳撓腮。


  她正在長沙一家地產公司的售樓處試工,據她說,感覺挺好,剛發現自己單憑講話就可以活下去,而不必像以前在美容院那樣,光是花言巧語將客人留住還不夠,還要精心護理到對方充分舒服。而就因為不善打理日常細節,才導致自己開的美容院含恨倒閉。


  老周說:肯定不能光靠講話,還是得多掌握些專業知識吧。


  她說:那是自然,什麽房地產常識之類手冊,人人都要背的。但我另有別人不具備的東西,我老爸是教中文的,跟客戶深度交流起來,駕馭語言的本領就體現出來了。


  哦,老周仔細回想那個晚上跟她的交談,似乎想不出哪句話裏有何過人言詞,便回道:恕我眼拙,那天一起吃飯時還真沒看出來。


  她說:我那天太累,就沒想多說話。若是我想好好講話的時候,那什麽客戶都不在話下。


  老周說:你還真是塊做銷售的材料,起碼自信和激情都能隨時調動起來。


  她說:你好像有點諷刺的意思吧?至少是不相信我的潛力。


  老周頓時急了,嫌發信太慢,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卻聽那邊李芸悄聲說,你幹嘛呀,發發短信不就挺好的嗎?老周道,想聽聽你的實戰案例,光發信怎麽能說清楚。李芸道,哎呀,我現在是跟其他售樓小姐們一起住集體宿舍呢,她們有的都睡了,講話不方便。


  老周當然不便讓人家跑出來接自己電話,便隻好草草掛機。李芸老家是下麵的縣城,在長沙同樣是個漂。


  情緒受到打擊,短信也不想再繼續發了。


  片刻後,李芸卻又發來一條:天涯寄身長如客,潮汐來去秋瑟瑟。收線良久默無言,室燈淡淡人悄然。


  這可捅著老周軟肋了,甭管能不能看懂,要真是即興寫出來的,可足以證明家傳功底。


  他皺眉瞧了一會,回道:我確實水平低啊,不過能看出來,是否有點琵琶行的味道?


  她回道:還能看出來就算不俗。你這歲數的生意人,能有這種雅興的太鳳毛麟角了。


  他道:能得到三湘才女的肯定,實在倍感榮幸。


  她道:嘻嘻,挖苦俺打工妹吧。


  老周又想給她撥過去了。憋了會氣,還是隻回道:後會有期,你不說還要回來處理些事嗎?

  她道:對,有些保險方麵的關係要轉。


  老周道:來前一定告訴我。


  她道:你那麽忙,何必打擾你呢?


  老周不好說什麽了。讓她給撓得還真有點癢。


  也常跟蘇睿通個話。如今可就什麽都聊了。有時說著說著自己多年來的煎熬,她都能在電話裏哭上一頓。當然在過程中,老周始終沒忘了自己姓馬。


  老周還追問了那麽個事,就是那天,究竟為什麽不去她房間,而隻是在辦公室裏站著草草了事。她說,房間裏有我的好多玩具,怕讓你看見了不好意思。老周點頭,盡管還是不無意外。又問,你都去哪買的?不會是胡同裏那種保健品小店吧。她說,當然不是,我都郵購,那種帶震動帶音樂的,一千六百八呢。


  嗨,這空虛的欲望女人,倒也坦率,都坦率得讓人沒法再往下問了。老周隻剩了搖頭。可不坦率嗎,見麵就往下摸,如此高素質的女強人,還是很難領教的。


  老周躺在床上,想想,樂樂,再找個號打打,聊聊,感覺還真有點久違的自在。


  難得這麽清靜啊,想想離婚前、尚未分居的那些歲月,這日子來得容易嗎?跟這等自由相比,就算真是天天過年也簡直都沒啥意思。

  何況,也得分在哪兒過年。沈紅人雖說挺實誠,但一時也說不好她身上到底少點什麽東西,反正總讓老周覺得意猶未盡。或者是,壯誌未酬?

  又或許,她出現的也有點不是時候。這陣兒老周剛如困鳥出籠,還沒痛快夠呢,自然難把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若是在老周身心疲憊的當口,再給他上這麽一道煽情大餐,估計效果就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沈紅的消失還真有點神秘。


  盡管每天也來個電話,匯報一番自己正有些雜亂小事糾纏不清,很快就回來陪老周過年等等。但讓老周犯嘀咕的是,照她前段時間對自己的那番苦心來看,按說不該就這麽放鬆啊。也別拿什麽生意說事,就她那攤子買賣,哪像能掙錢的樣。而且,她來電話怎麽都是白天呢?要說在外地談生意住賓館,應該在夜深人靜時更清閑,也更適合談點曖昧話題呀。


  當然老周不會主動問這個。消停點正好,又不是沒她就耽誤了什麽。


  日常業務依舊紛紛攘攘,一天兩場的飯局更不在話下。


  有天的酒場上,一個女人蹭過來,主動介紹自己。敢情她就是沈紅的那個姊妹兒,叫陳霞。


  老周不由往後仰仰身子,仔細打量她兩眼。看著也就是個貌不驚人的奔中年女人嘛,想象不出怎麽能有當眾掌摑壯漢的魄力。便隻是點點頭,不想多招惹她。


  但到了這種女人麵前,招不招惹可就不是老周說了算了。她先是單獨跟老周敘了一番,聲稱沈紅說過她了,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過兩天單獨請周總吃飯賠罪。不過其實也不算什麽,那個挨打的家夥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混混,身後根本沒什麽人,這陣兒倒老實多了。所以對這種人就該硬碰硬的真抓實幹。總之說來說去倒是她有理了。


  然後她開始滿場撒歡。先是聲稱要替主陪買單,然後便跟在場的每個人亂碰杯,飯桌上仿佛隻是她一個人指東打西,滿頭鬈毛翻飛,一條啞嗓子始終不停叫喚。


  最後她當然少喝不了,別說買單了,怎麽回家都成了問題。當時老徐也在場,衝老周使個眼色,半扶半抬的就將她搭到了老周車上。隨後一幹人擺擺手,鳥獸散去。


  剛在車上坐定時,陳霞還故作清醒,看見路邊的什麽東西都要評論幾句,殊不知這恰好暴露了一名醉鬼的嚴重程度。當然這樣的好處是,她至少還能把回家的路線說得一清二楚。


  等老周終於繞到她住的小區門口,她整個人卻已軟癱在座位上,怎麽在耳邊吆喝都沒反應了。老周先是晃她膀子,然後是腦袋,最後是腮幫子,一概無效。


  老周歎口氣,隻好掉轉車頭,回到自己住處。將她拽下車,架在肩上,呼呼啦啦上了樓。好在天晚了,外麵沒人走動,否則就這架勢還真不好跟人解釋。


  老周將她扔在另一間房裏的床上,替她將鞋扒掉,鬈毛蓬亂的腦袋平放到枕頭上,然後自己到衛生間去洗漱了一番。


  過了一會,老周趿拉著拖鞋,身著內衣褲,夾著煙,又走進來。


  燈光下,床上的女人臉腮緋紅,嘴唇半張半合,倒也有股子性感勁兒。老周轉身去倒了杯水,一隻手將陳霞扶得坐起來,將水喂她。一杯水幾口喝完,一鬆手,她又昏昏睡去。


  老周咧嘴笑笑。再次抬起她上身,將她的外衣脫下來。又將她腰帶解開,褲子拽掉。過程中她倒挺配合似的,原本小身體軟乎乎的也不重,總之沒費多少事。


  就算是種獨特的體驗吧。


  完事後,又給她穿上內褲。然後回到自己床上,倒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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