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反派修養
扭頭看看能力反噬的神秘女子，再轉回來迎上元永澤看不出情緒的眸子，吳奈第一時間規規矩矩地把小臂向上舉，雙手打開，擺出投降的姿勢，示意自己沒有什麽壞心思。
至於掉在地上，重傷的小女孩和人不人鬼不鬼的元芳芳，這時候他就管不上太多了。
“打生打死什麽的多不好，我說小元啊，你看你進階也成功了，現在也沒人能威脅到你，要不……打個商量，就這麽著算了？”
吳奈一臉誠懇地說道。
“成功？不，差得遠呢……”
元永澤的語氣帶了點戲謔，他隻是隨手一招，元芳芳那具畸變了一半，布滿鱗片和觸須的身體便倒飛過來。
“進階算什麽？我要的是靈魂層麵的升華，這是我登上天堂的路徑，可都被有些渣滓給毀了。
不過你多餘的正義感還是幫上我一點忙了，隻要把你融進我的三重門裏，一切還有彌補的餘地。
這會是你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迷茫，覺得活著索然無味，隨波逐流。
這都是我在第一次靈魂共鳴的時候體會到的情緒。
你找不到的人生意義，我賦予你。你蹉跎掉的時間，我來利用。你下不了決心做的事情，我幫你做。”
緩緩伸出一隻手，元永澤的話富有煽動力：
“永遠被動地響應別人，活得不像個高級的動物，倒像個植物的生活，這真的是你要的麽？如果是，那你為何不甘心？如果是，你為什麽還隱隱有著期待？
廚師有廚師的廚藝，將軍有將軍的才能，我從小的經曆塑造了我叛逆而充滿野望的個性，生前受盡磨難，死後我自然要試著攀爬力量的高峰，我會成為天生的領袖者。所以我不會殺你，這是我的驕傲所在。
而你呢?吳老師，你適合幹嘛？搞笑麽？摸魚麽？混吃等死麽？當工具人麽？
不，這不是你該幹的事情。我了解你，你看起來不著調，其實穩起來比誰都靠譜，你嬉皮笑臉的背後有個嚴肅的靈魂。
你隻是天生就體會了太少的成功，所以失去了自信心。而成功這種東西，隻有我能給你！
所以，來吧！吳奈！來輔佐我！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吳奈沉默了。
元永澤的話可謂是點到了他靈魂深處的很多東西，這正是他覺醒最長的一夢以來一直所困惑的。
自己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元永澤的目的是複仇，念頭不通達就不惜賭上身家性命，也有順自己心意。
而自己要的呢？
是報複大學裏的那個表麵兄弟？
還是把那家校園貸公司給一鍋端了？
好像都不是。
正當他猶豫之際，身邊展開的靈域投影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靈體世界的強度，和靈體自身的精神力和決斷力密切相關。
倘若心如止水，巋然不動，那真就是個鐵王八，壓根沒法被打穿，最多被強力給鎮壓。
這也是為什麽氣焰囂張的林涵雷聲大雨點小的原因。
她的靈體世界穩定性太低，渾濁不堪。哪怕是掌握二階展開已經頗有些時日，但能力之內互相掣肘，明升暗降，奇詭有餘，剛強不足。
所以才會被剛剛拚得大傷元氣，一波梭哈才晉級成功的光頭一拳穿胸。
吳奈思索著，身形卻不自覺的暴退，堪堪避過了勢大力沉的一劈。
仰著頭，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刀，光頭擰了擰脖子，發出卡巴卡巴的聲音。
比起調動靈域，根基虛浮的他現在最適合的戰鬥模式，還是近身肉搏。
“吳奈啊……你真的很令我驚訝。”
一邊從元芳芳身體上汲取著怨念黑氣，元永澤一邊向著吳奈爆射而去：
“你是掌握靈域展開了吧，覺醒了什麽能力？是快速移動？還是其他什麽？居然可以避開我蓄力的一擊。”
吳奈咬著牙，看著元永澤以他不能理解的速度飛快地在血肉叢林裏彈射，他的動態視力完全跟不上，僅僅能憑借著直覺去抵抗。
這樣打下去，隻會越來越慘。
元永澤都不需要立馬打死他，隻需要壓著他打，以逸待勞，反正這是光頭兄貴的主場，客場受限的吳奈就得被迫掀開底牌。
“可惡啊，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這拿頭打？”
吳奈的雙眼已經一片茫然，整個人已經被身體的非條件反射給接管。隻是這個狀態下，他的思緒愈發雜亂，剛才元永澤蠱惑人心的話此刻湧上心頭。
“好累啊，我到底圖什麽？老老實實跟隨光頭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這都打了快一個世紀了，怎麽還沒個得道高人出來收了這個妖孽。這人世間的驅魔人還真跟老師傅說得一樣拉胯啊我透……”
雜念頻生，最長的一夢帶來的能力加持也變得不再穩定。
一時間，吳奈愈發險象環生。
險之又險地避過一根扭曲的脊椎標槍，吳奈大喊一聲：
“林涵，快用你那無敵的初戀樂園想想辦法！我頂不住了！”
話音剛落，黑黢黢的鐵拳已經轟到了吳奈的胸口，元永澤冷笑：
“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救你的。”
“哦？是嗎？”
陰柔而怨毒的女聲從元永澤身後傳來，她的身上遍體鱗傷，胸口處還有一個大洞，活僵也被撕扯得不成人形，露出白生生的骨架。
而一雙幽藍色的白骨大手已經後發先製，狠狠印在了元永澤的後心。
“拜你所賜，舍得一身臭皮囊，終成白骨觀。”
恨恨的表情從林涵臉上湧出，有如實質的怨毒凝聚成冰，將光頭兄貴禁錮起來。
“不差。”
元永澤淡淡地評點道。
“早就在防著你了。那個小女孩兒以為趁我不注意跑過來解了你的圍，就可以摁死我？
不是我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韭菜，是我晉升的階梯，你們注定隻能撲街啊……
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打中的到底是誰？！”
堅冰開裂，元永澤緩步踏出，身後元芳芳扭曲的肢體還在不住的抽搐。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異變成了生存能力堪比霍氏不死蟲的她結結實實替兒子挨了林涵一掌，像個非常想加戲的撲街龍套一樣堅持噴著墨綠色的血液，但半天不死。
而林涵，徹底失去了戰鬥能力。
“一個一個來，一個都別想跑……”
看著癱軟在地不住喘息的林涵，他大步如戰斧下劈，直接叫她沒了動靜。
學會補刀，是反派必要的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