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悟3
出了門，外麵是破舊的走廊，穿過走廊，盡頭是一個廢棄大廳，裏麵坐著幾個紋著花臂的大漢。
男人粗暴地將喬都扔到地上，喬都腦袋一下被磕到地麵，頓時她一陣頭昏眼花。
等緩過神，她轉頭看向幾個大漢，冷聲道：“你們想幹什麽？”
大漢們轉頭看向她。
中間坐著的壯漢臉上有一道橫跨整張臉的傷疤，他稀奇地笑了聲，卻更顯的凶神惡煞。
他一臉稀奇，“呦！你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啊！小不點像個大人似的。”
喬都滿臉冷漠，她：“你們到底想怎麽樣？綁架？勒索？”
壯漢笑了聲：“你還挺明白啊，可是呢，我們這不叫勒索，我們隻是簡單的交易。”
喬都嘲諷的笑了聲，“交易？有這樣的交易？”
壯漢拍拍喬都的腦袋，喬都撇頭躲開。
他不以為意，收回手，後背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理所當然道：“當然有這樣的交易，我們做生意都是這樣，方便快捷。”
喬都冷眼看他，“我爸會救我的。”
壯漢嗤笑一聲，搖搖頭，道：“行了，我也不跟你這個小玩意浪費時間了，黃狗，撥電話。”
旁邊唯一一個瘦溜溜的男人拿出一部手機，撥了一個號，按了免提，“嘟嘟”聲響在整個大廳裏。
喬都聽見聲音，心裏一緊。
很快，那邊接通了。
“喂！”熟悉的男人聲音響在整個大廳。
喬都抿緊了嘴。
壯漢抽出一把刀，手指在鋒利的刀刃邊摩挲著，“喂？喬先生嗎？你好，我想你也應該猜出我是什麽人了。”
“你想怎麽樣？！”喬睿軒冷聲質問。
“你女兒在我手裏，想要她全須全尾回去就準備兩千萬，兩個小時之內放在東華橋下。想必喬先生也明白，時間不等人。所以呢，如果錯過時間你就隻能等到你女兒的屍體了。”
喬睿軒語氣更加冰冷：“休想！”隨即掛斷電話。
聽著再次變成“嘟嘟”的手機，喬都一怔，心頭一哽，酸楚從心底溢出。
片刻後，她恍然。
對，就是這樣，他就是這麽果斷。
她怎麽忘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呢？
這五年，她怎麽就被簡單的溫情蒙蔽了呢？！
他們從來就是那麽絕情才對。
壯漢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不生氣也不意外，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到喬都臉上。
看著喬都臉上怔然的表情，他忍不住道：“你不是說你爸能救你嗎？”
喬都猛地低頭，抱住雙腿，臉埋進雙膝，誰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壯漢彈了下手上的刀身，銳利的刀尖前後搖晃兩下，他玩著刀：“哎——無聊啊！”
三個小時過去。
壯漢瞥了眼保持抱膝一動不動的喬都，問旁邊的人：“錢到了嗎？”
“老大，還沒到。”黃狗湊近道，“我們還等嗎？”
壯漢冷笑起身，“等什麽等？這次行動終止，撤退！”
“那這個小孩？”黃狗指向喬都，
壯漢邁步離開，“處理掉。”
黃狗：“是。”
腳步聲越來越近，喬都還埋著頭。
黃狗看著旁邊幾個大漢拿著小刀逼近喬都，道：“小屁孩，對不起了，是你爸不要你的，不要怪我們。”說完，他一揮手。
大漢們點頭，舉起小刀就往喬都身上刺。
這時，喬都驀地抬頭，眼裏一片冰冷的血紅，渾身戾氣。
小刀已經到了眼前，她閃電般出拳打飛前麵兩個大漢，隨即雙手撐地，用腿直接將後麵兩個大漢踢飛。
黃狗驚恐地看著喬都：“你，你你你——呃。”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脖子飛射出一片血紅，整個人倒地，瞬間便了無生息。
喬都小小的身體直直地站在地上，手裏握著帶血的小刀，滿臉血珠。
她走到被她踢飛的大漢麵前，大漢已經站不起來了，趴在地上企圖爬出去。
喬都一揮手，一條血劍噴射出來。
一條命被收割。
她麵無表情，一閃身，另外三條性命瞬間被了結。
站在屍體麵前，喬都滿身的紅色，衣服已被血液完全浸染，她的眼睛越來越紅，紅的詭異。
突然，她砰一下倒在地上，閉上了猩紅的雙眼。
*
畫麵一轉，一處雜草叢生的山溝旁，穿著粗布麻衣的男人麵容枯槁，滿臉苦色，抱著繈褓猶豫不決。
半晌，他終是閉眼狠狠心彎腰將繈褓放在山溝旁，頭也不回地走了。
繈褓裏的嬰兒又瘦又小，臉頰凹陷，顯得雙眼極大。
男人剛走，嬰兒就張開了雙眼，眼底一絲猩紅劃過，隨後恢複正常。
嬰兒正是喬都。
她看了眼走遠的人，閉上了眼睛。
這是又被拋棄了？
喬都嘲諷一笑。
嗬，真是！
該說命呢？
還是命？！
傍晚，天氣漸涼，霧氣微濃。
喬都餓的肚子直叫，身上被涼風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哎？大哥，你看那裏有個東西。”遠處一個瘦杆少年叫著。
他身邊一個高一些的瘦弱年輕人望了望：“在哪？”
“那裏，那個山溝旁邊，我們去看看？”
“好。”
兩人接近山溝。
瘦杆少年看見了繈褓，“大哥，這是不是個小嬰孩？”
瘦弱年輕人蹲下翻了翻喬都身上的破布，露出她的小臉，蹙眉，“確實是個孩子。”
喬都半睜著眼睛看著他們。
瘦杆少年看著她的眼睛，感歎，“這小孩太可憐了，就這麽被扔了。”
瘦弱年輕人也是一臉憐憫，“是啊，現在這世道，天災人禍的，很多過不下去的人家都把剛出生的小孩扔了，真是作孽。”
喬都眨眨眼，打起精神，看向他們兄弟兩。
兩人都是粗布衣服，古代裝束，身上到處都是補丁。
“大哥，我們把她撿回去吧。”
瘦弱年輕人沉吟片刻，“我們都要養活不了自己了。”
“大哥，她吃不了多少，再說我們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可以帶著她，不然留她自己在這，不餓死也凍死了。”
“……好。”
瘦杆少年高興了，上前小心將喬都抱起來，捂在懷裏。
兩人就這樣帶著喬都回去了。
城外，不遠處樹林裏的小茅草院裏，兩位穿著破舊麻衣的婦人殷殷望著門外的小路。
一個鬢角發白、已是四十多歲的婦人，是兩兄弟的母親。
一個二十多歲、麵皮略帶粗糙的女人，是大哥的妻子。
不大一會兒，小路上出現兩個人影。
兩個婦人看見，頓時滿臉喜色。
兩兄弟腳程很快，隻一會兒，他們就到家了。
兩婦人趕緊接人，走進了才看見瘦杆少年懷裏的繈褓。
母親疑惑地問：“這是？”
瘦杆少年道：“這是我們在路上撿的，一個嬰孩，被扔在山溝旁邊，看著挺可憐的。”
母親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歎了口氣，道：“先進屋吧，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