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族人反目
“拉貝，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想要自由——盛炯，這也是你五百年來最想要的吧。”
??聞言，樂臻和晴虹不分先後地看向盛炯，他眸中分明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被肅穆取而代之。
??“你忘記了你的使命，我卻沒有。”
??“哼。”拉貝冷笑一聲，“那我們便無話可說。”話音剛落，天空的花骨朵慢慢綻放開來，五瓣花瓣，中央的花蕊有著鮮紅的點綴。
??“阿母，那是什麽？”晴虹心神不寧地問道，她從未見過這般妖異的花朵。
??“是噬靈花。一旦被它的花粉沾身，所有靈力盡失，無法還手。”
??“樂臻，立即下傳召術，讓所有族民去聖塔集合。再把晴虹和千丈帶走。”
??“阿爹，我不離開。”
??“族長，我也要留下來。”
??“千丈，不準違背族長之令。”樓陽回眸訓道千丈。
??“是，阿爹。”千丈收緊下頜，正聲應道。
??盛炯側身望著晴虹的臉，溫柔勸道，“聽話，不要讓我有後顧之憂。”他鮮少用這般哄人的語氣對她說話，晴虹鼻尖一酸，默默點了點頭。
??樂臻施完傳召術，立即走向盛炯，意味深長地許諾道，“我會回來的。”
??“好。”盛炯的右手覆在她的肩上良久，最後淡淡揚唇，“快去快回。”
??“走吧。”樂臻召喚出一條方形鳥獸紋巨毯，大約長兩米，寬一米，將三人穩穩罩住。這是需要千年修為才能鍛煉而成的防禦類神器，但使用時間隻有短短一炷香。
??見樂臻等人正欲走遠，拉貝喚出一把五弦圓形直頸琵琶，中央一弦是黃色，其餘四弦為黑色，琵琶麵為桐木，紋理細致，底部有參差不齊的漣漪斷紋。她斜抱琵琶，右手按弦，左手輕輕一撥，噬靈花頓時像一隻隻睜著血盆大口的妖怪，躥向四麵八方，到處吸食靈力。
??還好有巨毯護體，無論噬靈花如何攻擊，都無法衝破這層防禦。晴虹和千丈的目光在各自親人的身上凝滯了許久，直至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除了桃花塢，曠野草原上也是一片幽暗，不少族民、靈獸和噬靈花以命廝鬥相搏，戰況異常激烈。
??“阿母，為何不開靈門？”
??“靈門一開，噬靈花也會跟著去到聖塔。”
??“可是……”晴虹看著遍地鮮血，於心不忍。
??“等到了聖塔之後，我會來救他們。”
??“阿母，我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晴虹，不要忘記你阿爹的囑咐，你是他最大的希望。”
??“可阿爹不會希望我視族民於不顧。”
??“你……”樂臻話沒說完，晴虹就已經擅自離開巨毯的保護區域。離他們不遠處，菁茗揮舞著九節藤鞭，就快要招架不住。晴虹飛快地奔向她，同時甩出手中的長簫，長簫在空中接連旋轉了幾圈，粉碎了十多朵噬靈花。
??菁茗轉過身，看見晴虹出手相助，內心一慟，竟也放下往日的獨傲，輕聲道了一句感謝。
??晴虹彎唇一笑，將長簫置於口前，輕輕吹奏起一曲鎮魂。
??站在巨毯下的樂臻望著晴虹，急中生智以手中的陶鈴相和，方圓十裏的噬靈花逐漸放慢速度，許多族民得以逃脫，紛紛踏上飛寧橋。
??桃花塢這邊也是形勢大好，區區噬靈花根本不及盛炯等人的靈力修為，戚錦救女心切，執劍向著拉貝而去，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之上，威脅道，“把九畹交出來。”
??“你可還記得，我是你的姐姐？”拉貝眼神憂傷，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戚錦怔了怔，收回長劍，又肅聲道，“隻要你不傷害九畹，我絕不會傷你。”
??“哈哈哈哈。”拉貝仰天長笑，而後又目光陰毒地望了一眼戚錦，抱起琵琶，執撥彈奏，悠長的樂聲響起，哀婉纏綿，聞者無不愴然神傷。
??戚錦眼眶通紅，再次揚起長劍，卻轉身刺向慕青。與此同時，慕青也向著戚錦揮扇，扇的隔層飛出五道尖利的竹片。
??“我曾經守護了你們五百年，我亦被困在這思過崖五百年，可你們有一人曾來過？哪怕是給我隻言片語的安慰？今日，你們一個也逃不了，我會讓你們都嚐嚐我這五百年來所忍受的空虛、孤獨、寂寞、還有仇恨。”拉貝的語氣裏有輕微的嫌惡，還有強烈的控訴。
??***
??飛寧橋下，琵琶聲不絕於耳。原本被晴虹和樂臻鎮定下來的噬靈花毫無預兆地再次瘋狂，族人們紛紛開始怨聲載道，自相殘殺。
??千丈手握三叉戟，滿目凶光地走出巨毯，直直刺向晴虹，晴虹亦是美目圓瞪，和千丈鬥得不分上下。
??“為何你每次都站在九畹那側？”
??“你是族長之女，要什麽有什麽，怎會在意我的偏袒？”
??“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
??“對。”
??“哼，你別以為你好到哪裏去，九畹根本就沒把你當男人看！她對別的男人那麽上心，你特別不是滋味吧！”
??須臾之間，飛禽的尖叫聲，族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曲畔。原來這曲子同拉貝人一樣，有勾魂之效，讓好友愛人之間反目成仇，就連盛炯也有片刻的恍神。
??“拉貝，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恢複神智的盛炯駭然色變，他的背後忽然炸開刺眼的紫色光暈，不少噬靈花密密麻麻落下。
??“醒醒！”一聲怒吼，仍然還是叫不醒被琵琶音控製的兩對夫妻。
??“盛炯，憑你一人，根本敵不過我的噬魂曲。”拉貝加快琵琶的節奏，族人之間的怨咒愈演愈烈。
??盛炯撚緊拳頭，揮開雙臂，他的背後乍然顯現一對雙刀，長約五丈，刺有狼圖騰。他拔出雙刀，狠狠砍向拉貝。拉貝的身體被一分為四，但噬魂曲依然不止，再轉眼，她又合體出現在另一株桃樹前。
??隻憑拉貝的靈力，不足以和他的柯狼刀相敵，難道這五百年，她的修為突飛猛進了？
??“狼胥矯！”盛炯不甘示弱，將身體前伸，雙刀化身為兩隻紫狼，並驅而行，張牙咧嘴，仰天怒號。震耳欲聾的狼嚎聲把琵琶聲壓了下去，大家總算恢複神智，從漫長的噩夢中蘇醒，在短時間的惘然後，他們紛紛與相愛的人擁抱在一起。
??“千丈，對不起。”晴虹麵有悔色，誠心致歉道。
??千丈神色肅穆地望著她，嘴巴抿成一條線，右手慢慢抓緊三叉戟，重重落在地上。晴虹踉蹌了一步，旋即扁起嘴，蹙著眉頭看他，“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不肯罷休，想必我當真是說到你的心裏去了吧？！”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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