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當斷則斷（6）

  軒轅翼何等聰明？聽這太醫一說，馬上聯想到了瀟瀟。十六年前，雖然他才隻有四歲，但是偏偏已經有了記憶，那年瀟瀟出生，皇室有派人祝賀，隻不過聽說那場宴會不歡而散，說是有人毒害夜無霜，今日算是舊事重提，軒轅翼自小生長在皇室，對這種事情很是敏感。這麽一出戲，不管是誰鬧出來的，目的都很明顯——針對可能是下毒的人——夜瀟瀟。 十六年前，夜無霜夫人在生下孩子的當晚服毒自盡，下午，夜無霜中毒昏迷。後來宮廷檔案裏寫著，夜無霜夫人害夜無霜未成，怕事情暴露，服毒自盡。這也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夜家案。舊事重提，說不是針對夜瀟瀟的，軒轅翼都不相信。 皇帝震怒，喝道：“這毒不是已經絕跡了嗎？怎麽還會出現？難道夜家大夫人詐屍？荒唐，荒唐。” 皇帝拂袖，一雙大手狠狠捶在桌子上，怒氣非常。 太醫俯首，沉聲道：“不排除……有夜家大夫人的親戚。畢竟當年的事情，陛下寬大處理，沒有殃及她們家的其他人，說不準他們回來複仇了呢？” “陛下，老奴還記得，夜家一位小姐就是那大夫人所生的。”皇帝身邊的一個老太監站出來，膩歪的聲音讓軒轅翼越加不爽起來。 他們的矛頭果然指向了瀟瀟。 “抓住她，不管她是否有嫌疑。”皇帝說是這麽說，但語氣已經不言而喻，他認定瀟瀟就是內應了。 “父皇，兒臣有事要稟。”軒轅翼突然一撩長袍，跪在地上，低垂眉目，道：“那夜家，由大夫人所生的孩子，正是兒臣的王妃，夜瀟瀟。” 這件事事起突然，軒轅翼實在沒時間準備對策，想要抱住夜瀟瀟，隻能試試打機會渺茫的親情牌了：“父皇，兒臣摯愛瀟瀟，相信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兒臣，願以晉王位擔保，立下軍令狀。” 夜瀟瀟這種女孩子，在天辰國，他不會遇到第二個，他跟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夠了，因為不是所有愛情都需要時間的沉澱。 若說這是第一點，那麽第二點，就是軒轅翼明白，這一件事如果被有心人挑明，放大，夜家大夫人一族恐怕會被屠戮殆盡。他的父皇雖然已經垂垂老矣，但是手段還在。父皇的龍鱗，依舊不能逆。 “就是今天跟你一起覲見的女孩？”皇帝的腦海中馬上閃過了瀟瀟的樣貌，半邊斜劉海，掩了部分妝容，但是仍能看出來，這是個美人坯子。 “是，父皇。”軒轅翼微微抬眸，看得清皇帝眼中的一抹憐惜。 “吉祥啊，找幾個人帶她來，朕要好好問問她。”既然軒轅翼發話了，皇帝不得不給些情麵。好歹軒轅翼是他最愛的一個兒子，要真毀在了這麽一個女人身上，實在不值得。 “不用陛下找，兒媳來了。”皇帝的話音未落，就另有一個清亮的女聲遠遠傳來。擁擠的房間內，所有人都轉過頭去，透著幾乎已經落盡的夕陽，他們看到了兩個輪廓，一高一矮，朝著他們步履堅定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