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之情（二）
(六)
秦尋真似乎並沒有想俞梓欣心中那麽脆弱，這也隻是一次變故。
而他已經經曆了超越生死的事情，這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俞梓欣才放心自己的心。
徐徐道來的夢瑤曼青讓秦尋真開始跟著她走到了幾十年前的歲月。
“歐陽霞樂我們曾經在一起生活過，而我們兩個則是無話不談的。從小兩個人便一起玩耍生活，似乎童年和少年都過得很快，零星的一些回憶之後，他們就都懂事了。”
秦尋真似乎對這個新奇的名字並不好奇，是因為他知道等一下他就可以知道。
“而這些大家閨秀似乎都對那些充滿神秘感的人有著些許的期待與好感，就在一天的晚上，歐陽家裏樂師彈奏了這一首不同尋常卻依舊有著無比韻味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似乎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們的麵前，少女情懷，樂師浪漫，這個時候我們總會伴隨著生出些好感。”
“這個認識我的父親嗎”
“沒錯，那個時候的我們都無比純潔，未曾被這江湖所改變。我們有空的時候就總是去找他。我那個時候也姓歐陽，歐陽霞樂是我的姐姐。當時姐姐一門心思想要得到他，這在家裏簡直就是軒然大波。”
“一個樂師和你的姐姐相比實在是有些出身寒微。”
“我的姐姐甚至和家裏鬧掰了，家裏人後來也接受了這個現實。她的脾氣一直都是那麽倔強。但是我也是真心愛上了你的父親，可是……”
“妹妹永遠不能和姐姐強東西，就算搶，也搶不過。”
“但是，我也是個少女，你們也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被控製的，而我也不能免俗，而恰好家裏也不是十分同意，即便不和姐姐爭吵，但是總會不那麽愉快，所以他和姐姐的關係也一直隻是家族裏麵才曉得的。”
（七）
“你的父親似乎對我才是有好感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對我沒有像姐姐那麽主動，我隻當作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秦尋真覺得有些好笑。
“每個女人都有自己青澀的時候，我遇到你父親也是命中注定的。直到有一天他說要帶我離開南京，我甚至驚呆了。他說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後來我才知道他隻是為了光明教的秘書，然而這個時候我的整個家族似乎對他來說都已經沒有秘密。”
“你們走成了嗎？”俞梓欣甚至開始好奇。
“歐陽家族是武林盟主之家，不是那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可是他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不該愛上我？”
“是你出賣了了他？”
“是的，但是我最終還是跟他離開了，隻是我的姐姐知道，他帶走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造化弄人，姐妹決裂。家族不會對你手軟，這是你們這樣的家族的生存之道。”
秦尋真幽幽地說。
“但是我終究還是歐陽家的人。”
“我的姐姐的倔強我是知道的，她沒得到的東西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你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是他告訴我，如果你想找一個人，無論它藏在哪裏都會被你找到。我們隻在古堡裏住了沒多久。”
“我的父親應該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予了你，但是我的父親絕不會給別人拿走他東西的機會”女兒總是那麽懂父親，俞梓欣已經知道後麵所發生的事情了。
“你的父親包括光明教整個最大的財產一定是富可敵國的。就是土地，甚至歐陽家族的土地都不是他們自己的。”
“而你就選了最危險的地方對嗎？這裏，歐陽家族的旁邊。”秦尋真也猜到了後麵的地方。
“是的，歐陽家族從來沒有清查過我這裏。這麽多年，現在是兌現當初的諾言的時刻了。”
（八）
“現在開始，地契就屬於你們了。這座宅子也是你們的，而我。還是要回家了。”
“你的父母一定會殺了你，即便父母不殺你，你的姐姐也一定會。”秦尋真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是我的母親，對嗎？”
“你是我姐姐的孩子。”
“我會和這些秘密一起消失的，我叫歐陽霞光。帶著我走吧。”
秦尋真心頭咯噔一聲他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
她馬上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我在你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服下百香散了。”
俞梓欣的眼淚突然間流下，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父母為她回歸家門的贖罪。
我們在江湖上總會經曆這些令人肝腸寸斷的故事。
這不是看客們的談資，生命是不可以被玷汙的。
他們已經來不及再去歐陽家族，不過華山上一定可以找到得到他們。
他們帶走了春江花月夜的曲譜。
俞梓欣心中似乎萬籟俱寂，這個世界上的英雄一代換一代，卻終無善終。
李璐風晚上便與他們匯合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都是突然發生的。
他們不能這樣選擇逃避。命運選擇了他們，而他們也接受了命運。
如果被打到的是人還能站起來，如果是意誌那就是輸定了。
他們沒有告訴李璐風來南京經曆了什麽，他們認為這些秘密爛在肚子裏才算是善始善終。
天下間的悲歡離合，仿佛一瞬間落在了兩個人肩膀上。
他們甚至早已心連成了一條線，沒什麽能分開他們了。
快馬加鞭，決戰華山。
他們必須用快的速度回到華山，李璐風這個時候突然告訴俞梓欣
“老主人不在了，是他們兩個人幹的。”
（九）
有人說藝術比生命重要，他們可以把生命當成藝術的表達形式。
有人說生命麵前藝術隻是魚上的香菜。
沒魚誰自己會去吃香菜。
現實和理想不會完全的一致，追求的人卻一直樂此不彼。
如果你看這個世界的軌跡和秩序，興起和滅亡隻是瞬間。
書歸正傳。
李璐風知道，說的越多越容易被發覺。
自從他掌管光教的江湖眼線之後，他就變了一個人，他開始少言寡語。
而俞梓欣甚至感覺黑暗已經如同潮水一樣把她包裹了起來。
她成了輕飄飄的羽毛。
而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華山了。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她和秦尋真有了絕頂的內力，有了巨大的財富，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今後擁有的似乎隻有這些了。
這時候語言根本對他們沒有用處，可能過了這一關，他們才算叫做長大。
長大的人沒有家。
華山已是人聲鼎沸，這些年明朝的光景實在是讓人覺得安逸且複蘇。
這些尋樂子的人還在華山。
歐陽世家舉家來到華山，為首的是他們的祖父歐陽上雄，相傳歐陽家有著博大精深的家學，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武功似乎都不可能有人超越他們。
挑戰歐陽玉清的是鐵琴山莊的管家。
使用暗器的人總是為人不齒，但是鐵琴不是暗器，如果他不用來殺人，他的音色可以說超過了揚州的那些大作坊。
歐陽玉清隻要能躲開鐵家鏢就能贏。
或者管家也會認輸，不過管家似乎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輸。
人們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場驚心動魄的打鬥，管家卻讓他們失去了興趣。
剛開始沒多久，他就認輸了。
這是他第一個見到一瞬間就能躲開如此多飛鏢的人。
但是歐陽玉清絲毫沒有給他手下留情，一掌打得管家癱軟在地。
今天鐵琴先生也在這裏。
可是鐵琴先生似乎早有預料，叫人醫治管家，麵不露色。
鐵家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十）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像管家那樣自負的人。
但是自負且自大的人你也要去同情他們。
甚至你也要去佩服，他們總是死於未知的東西。
如果世界上沒有了這樣的人，似乎也就不再有人去推動這個世界的發展，我們總是被那些當初自大且自負的人所改變。
而他們總會有一些人脫穎而出，成為改變世界的人。
華山。晴空萬裏，現在萬馬齊喑。
突然來到山上的這群黑馬黑鐵甲的煞神讓整個華山的溫度都降下了一些。
他們今天竟然沒有動作，隻是觀看。
而歐陽世家也絲毫沒有慌亂，他們很平靜，認為他們不來才是不合邏輯。
沒有人能夠贏得了歐陽家族。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歐陽玉清竟然被廢了武功。
歐陽家族的家學才是他們作為常青藤的原因。
父母一輩的親曆親為
父母一輩的心口如一
更深層次的
是父母的學識、涵養、認知
再往上，便是這個家族的根基
沒有投機取巧的父母，孩子自然腳踏實地
沒有品行不端的父母，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三觀俱正
沒有你出口成髒的父母，孩子往往出口成章
沒有你斤斤計較的父母，孩子自然胸懷天下
當然沒有仁心仁義的家學，歐陽家族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這才是他們無法被戰勝的原因。
歐陽家族的家道似乎讓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