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錯上加錯
(一)
歐陽家族的人似乎每個都是那麽出眾。
讓人驚歎的好武功,頗有少年英雄之感。
但是我們看曆史,誰也不會在第一位置坐太久。
歐陽夏之身姿矯健,挑戰他的是青海幫的沙漠毒蛛。這個江湖外號起的十分合適,他的勾子就像是蜘蛛的觸角,一勾索命。
能看得出沙漠毒蛛的絕招是十分詭異的,他手中的暗器在一瞬間如撒黃豆一樣飛了出去。
歐陽夏之竟然用自己的衣服做盾牌,一瞬間在原地開始轉動,極強的內力行為讓青海幫的人不禁黯然失色。
誰能看清歐陽夏之的身法,誰就已經可以稱之為高手了,高手與高手一般彼此都互相了解,歐陽家族的人似乎總有一些讓人無法戰勝的招式。
隻是淵源的家學,常年的積累,從小的苦練。
讓他們更能悟到武功中的靈動飄逸,靈活多變。
青海幫是西北一霸,可是西北畢竟是貧瘠之地,窮山惡水難處英才少年。
相傳當年青海幫是靠土匪發的家,後來勢力越來越大,直到明朝初年靈韻劍法的第一十二代傳人來到了這座馬匪幫,這才有了今天的青海幫,這是個疏於管理的幫派。
中原武林甚至厭惡他們就像討厭地痞流氓一樣。
但是似乎也沒有人和他們撕破臉皮,四本靈韻劍法似乎從來沒有人收全過,但是這本書的作者孟星魂當年隻用了其中一招天外流星便擊敗了武林上許多的劍客,後來他寫了這四本劍法便消失於江湖,而其中一本就在青海幫手裏,所以許多幫派對他們也有些忌憚。
第二本則是俞梓欣偷走的,第三本和第四本在歐陽家族手中,但是歐陽家族認為這些劍法太過於邪惡,家中也沒有人修學,所以能用出靈韻劍法的隻有青海幫。
(二)
少林寺彌撒頭陀的金剛掌曆來都是無比淩厲。
歐陽家族的歐陽夏之更是少年英雄。
兩人剛剛戰成了平手。
下麵上場的則是俞梓欣,因為秦尋真還不能過早地拋頭露麵。
俞梓欣的十六道心法似乎有種魔力,能讓她在戰鬥中隨機使用極多的功夫,看似貧於招架、雜亂無章,而實際上暗含殺招。
俞梓欣知道對麵就是她的哥哥,但是哥哥卻不知道他要戰勝的是自己的妹妹。
而看客們隻感歎如此美貌的女人如果傷在了男人手裏實在是可惜。
男人總對美麗的女人有著憐香惜玉的感情。
俞梓欣能看出他的破綻,隻要痛下殺手,必能贏了他,可是這幾招下去歐陽夏之筋脈就會盡斷。
一回合下來,兩個人也沒能分出個高下。
“夏之,你輸了。”
“母親,不可能,我下個回合必能贏了她。”
“你贏不了的,認輸吧。”
歐陽家族裏的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站了出來。
“歐陽家族這一陣已經輸了,小姑娘,我要向您討教幾招。”
容不得俞梓欣喘息。
隻見秦尋真一招“密境迷蹤”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帶著俞梓欣離開了擂台。
“你先不要著急,這次歐陽家族並沒有派別人出戰,不要這麽早暴露了身份。”
秦尋真的畫梅傘白刃閃著冷光。
江湖傳說的芷蘭在別人眼裏就是鬼魅,密境迷蹤如果是詭異,那這把畫梅傘就是煞鬼的武器。
今天到場的人卻沒有人害怕。
似乎時間總能讓精彩的故事謝幕。
但是時間不可能抹去所有心靈的傷痛,就像曾經這把傘的主人所做的事。
也一定有許多人記得。
(三)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種習慣。
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但是出頭鳥卻總是沒人敢打 敢打出頭鳥的人一般都是地位在被挑戰的人
而鳥剛出來,大家卻都是沒有膽量
但是鳥被擊敗了,自己不去出口氣似乎就對不起他們自己。
有人喜歡當鳥,好像是他們的性格,喜歡出風頭。
有人被迫當鳥,這像是他們的命運,他不得不為。
秦尋真的畫梅傘,如果不用來殺人。它可以用來裝飾牆麵,可以陪伴美女,可以遮風避雨。
可是這把傘出鞘,就一定要沾血。
“容這位姑娘休息一會兒,我來討教歐陽家族。”
秦尋真的身法如同鬼魅,隻是一刻就飄渺而來。
黑色的高頭大馬,黑色的鐵甲,帶給他們的氣氛一瞬間隻是剩下了肅殺。
一道黃色閃電從歐陽家族直接進入了擂台,宛若驚龍的身姿,高山之上仿佛除了流水的聲音就是武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女人和男人打鬥,似乎有著天然的優勢。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擂台上,男人不應該跟女人計較輸贏,男人如果總贏女人男人們就會說他小氣。所以女人們總是要壓著男人一頭。
秦尋真這次身上甚至被打出了血印,血印上的血似乎都在不停地沁出血珠。
但是這場戰鬥的最終目的不是輸贏,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這一刻卻誰也沒有手下留情,他們隨時可以停下戰鬥卻都在等著對方先停下來。
看客們不敢叫好,因為今天他們誰都得罪不起。
沒後人叫好,兩個人互相搏鬥廝殺。
這一招一式仿佛都讓他們撥雲見日,仿佛都更加接近這幾十年的真相。
真相也許會遲到,但是從不缺席。
真相的本質區別於說辭,即便他們能有相同的作用,但是隻有真相才能真正給予人力量。
(四)
戰鬥裏人沒有疲倦,看客也不知疲倦。
“你是誰,這功夫是誰教與你的。”
“是人教的,我叫芷蘭。”
“不可能,你那麽年輕絕不可能是他。”
“我知道你在說誰,他已經死了。”
“我當然知道你知道,他死了也正常,但是你為什麽活著。”
“因為我要來找你,所以我必須活著。”
“你死了也一樣可以來找我。”
隻要有錢很多事情便都很容易做到,無論你是多老的女人,你都可以活得很年輕。
歐陽霞樂的麵容卻是誰不曾衰老,甚至打扮地還有些妖豔。不過這並沒有阻礙她的殺招,她的殺意也絲毫沒有消去。
秦尋真的武功最終敵不過歐陽霞樂,但是歐陽霞樂的攻勢已經沒有那麽強烈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麽去你若真的是芷蘭,你就不會對武林盟主這樣的事感興趣。”
“我當然不感興趣,但是我們要用這個位置做一些事這個位置能給我很多東西。”
“當初若不是那人離我而去,你們早就有機會了。”
“你若有心,今晚泉水酒坊等你。”
男人骨子裏都很壞,他們不會顧忌少女的愛心,女人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極其喜歡過一個人了,而男人就總是要比她們晚幾年。
但是女人骨子裏就更喜歡不計較回報的付出。
可是偏偏女人越付出,男人就離她越遠。
誰又能懂女人的冷漠與溫柔呢。
有人認為這是一種女人生來的痛苦,她們心裏永遠有不能忘的人和事,得不到的變成了恨,得不到的就會去損壞與破壞。
(五)
李璐風見到了俞梓欣的身法,大為感歎,十六道兩兩儀心法竟然有如此的能力。
但是他不能著急,現在她還不能下手。
他現在有絕對安全的潛伏位置,當然不需要太著急
“她就是你的女兒,你的妹妹已經自盡了。”
歐陽霞樂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直勾勾地看著俞梓欣。
“你的女兒被他的父親那個夜裏帶著你的妹妹離開了南京。俞梓欣是你的女兒,俞梓欣的功夫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他父親的兩儀心法。”
歐陽霞樂不再說話。
“我今天沒來過這裏,我也不認識你們,我走了,不要來找我。”
歐陽霞樂的態度讓人十分吃驚,一個母親麵對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的冷漠。
這想必誰也無法理解。
俞梓欣明白她要給母親時間,一個女人最大的痛苦是拒絕任何人分散與觸碰的,不管隔了多遠的時空她都曾常常夢裏回憶起那些星星點點的過去與往事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這就是她必須接受的現實。
歐陽霞樂的心緒無比的慌亂,她不能說自己到底能不能讓家族認可自己的女兒,甚至家族現在都沒有原諒她所做過的事。
有女兒又不能嗬護,愛情又從此消失。
江湖上的荒誕,總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偏偏這些不可思議的事總會猝不及防地發生在你的身上。
我們在看他們的時候
這就像是看戲的人在看沒有排練過的戲一樣。
看戲的人總是看傻了。
演的人總會常常演瘋了。
歐陽霞樂的生命似乎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她根本沒想過能見到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