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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背叛

  沙影慢慢將臉轉過來,冷峻的目光越過含羞帶怯的姑娘們,投向梅樹聲:“愣著幹嘛,截圖……快把我英俊的臉記下來,將來畫他幾千幾萬張,想來閨閣中的姑娘們,應該都很願意買。”


  “把我的純真還給我!”梅樹聲悲憤,“我剛才是被母豬親了才會覺得你還挺有氣質。”


  沙影大笑:“你怎麽覺得不重要,付錢的人覺得值得花錢買我就行了。”


  氣氛有些古怪,梅樹聲陷入沉思,表情複雜的看著他:“我以為你是賣藝不賣身的。”


  “年輕人,我認為你需要重新定義一下‘賣身’,身是什麽,是一個人擁有的時間,還是一個人擁有的身體使用權,還是組織身體的脂肪、闌尾還有像你並不需要的大腦本身呢?”


  梅樹聲被沉思徹底淹沒,他非常認真的在思考沙影剛剛提出的觀點。


  “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眼看著就要被你弄瘋了。”雲墨小聲嘀咕。


  “你怎麽能這樣小看人家?自古藝術哲學不分家,他一個搞美術的,順便搞搞哲學,不是很好嗎?”沙影覺得梅樹聲一個人說不定就可以搞一次文藝複興。


  雲墨困惑的轉頭看了一眼細胳膊細腿的梅樹聲:“他?哲學?會被人打死的。”


  “唉?為什麽?”


  “哲學不是一種摔跤術嗎?”


  沙影微微眯起眼:“你怎麽知道的?”


  “聽別人說的,據說是船隊上的人聽海外異客這麽說過。嗨,都是人傳人,誰知道。”


  沙影的臉上保持著平靜,心裏已經是激情澎湃,這個用詞,說明在海的那一端,一定能夠通向差不多與自己生活時間相似的時間節點,他暗暗想:


  “也許傳送地點是傳說中的瑪雅金字塔,說不定是失落的古國亞特蘭蒂斯,又或者是《山海經》作者到過的地方。那些隻在曆史上留下傳奇的東西,也許真的存在,隻是在自己所居住的那個世界已經消失殆盡。


  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在這個沒有空調沒有wifi的時代,想吃個荔枝都得進宮為妃。


  唉……要是有荔枝的話,女裝一下混進宮也沒什麽不可以。


  要是真的到了時空隧道,結果穿越回家,發現是在高考考場應該怎麽辦?臥槽,題都忘光了,我要不要從現在開始重新刷題?要是再高考一次,我肯定不選醫學院了,真是專業選得好,年年像高考。哎?不對,我都已經學過一遍了,沒道理不如別人,嘿,我還可以感受一下當學霸的感覺……”


  在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已經到達峽穀的出口,勝利在望,眾人加快腳步通過。


  此時韋雩不知什麽時候也到了隊伍的最尾,與沙影並肩而行,她似乎有話想說,幾經糾結又沒有說出口,沙影看著她的樣子都快急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如果不說我怎麽知道呢?”沙影急切的催促。

  “我,我一直想跟你說……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韋雩紅著臉,再一次的欲言又止。


  “想清楚再說吧,如果覺得不知當講不當講,就千萬不要講。”沙影最煩這種把話說一半的,也不知道是想把難題拋給誰。


  “那我可說了,你別生氣。”韋雩笑嘻嘻的說。


  “啊,說吧。”


  韋雩靠近他,忽然手中亮出一把包著白布的測試用劍,紮在沙影的心窩上。


  “我是測試的關卡之一。”


  沙影低頭看了看紮在自己心口上那一道顯眼的白痕。


  “不好意思啊。收錢辦事。”韋雩聳聳肩,連個“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懶得裝。


  沙影輕輕歎了一口氣:“收了多少錢?有黃金萬兩嗎?”


  “呃,請你對自己的身價有一個理性的認識。給了一百兩,這個價格我已經很滿意了。”


  韋雩彈了彈木劍:“幹咱們這行的人都是這樣,無情無義不要臉,這是你教我的,還記得嗎?”


  記得個鬼啊!!!

  沙影隻想仰天長嘯:“尼瑪,我以前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坑爹啊……哦不,坑自己啊。”


  “就算我死了,我心裏,還是惦記著你。”沙影長長歎了口氣,“無論過去,我做了什麽,都是因為我在意你。”


  “???”韋雩震驚的看著他,又將手中的木劍舉在眼前,仔細看:“這劍上難道有毒?碰一下衣服就能發瘋?”


  “你知道嗎,一個男人在訥於言辭的時候,就會用各種可笑的方式吸引心愛的女孩子的注意。我過去……”沙影又歎了一口氣。


  韋雩懷疑的看著他:“包括搶我的生意,奪我的客戶,害我收不到錢,每次從中作梗完了,還要專門寫一萬字來嘲笑我?”


  “那是希望你能給我回信。”沙影沉沉的看著她,眼中似有柔情無限。


  韋雩愣了一愣:“連個地址都沒有,讓我回哪兒?”


  “沒有看見就算了。”沙影故作很受傷的樣子,輕輕取過那把測試用的木劍,“也許我們之間注定有緣無份吧。”


  緊接著他反手一劍,正正刺在韋雩的眉心上,一點白痕無比顯眼的留在那裏,好像壽昌公主曾經的梅花妝。


  韋雩又好氣又好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紮我有什麽用,你已經是死人了!!死人做的任何行為都是沒有用的!”


  此時,已經走出峽穀,出穀的考生都站在那裏,所有人都眼睜睜的見證了這莫名其妙的反殺一幕。


  包括監考官周皓靈。


  “你們……這是……”梅樹聲懵逼。


  白墨心摸著下巴:“難道是逼x不成,所以惱羞成怒,動手殺了姑娘?”


  “你腦子都裝著什麽黃色廢料!”沙影指指韋雩:“她是監考官在我們中間埋伏下的奸細,捅了我一刀。”

  “你已經死了。”周皓靈緩緩開口。


  沙影胸口的那道白痕,清晰可見,正正的插在心口上。


  “是啊,這要是再不死,就沒天理了。”有人低聲附和著。


  梅樹聲大聲:“不一定!有人的心髒就長在右邊的,紮在這裏不會死!”


  周皓靈冷冷道:“難道,你是說,他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右心者?好事全讓他碰上了,他難道有主角光環?”


  “沒有光環。”沙影老老實實的回答。


  周皓靈轉身對等著的其他考生說:“剩下的人……”


  “等一下。”沙影朗聲叫道。


  周皓靈再轉過身的時候,沙影已經將外衣脫下。


  “脫衣服耍流氓對我來說也是沒有用的。”周皓靈冷笑道,“在軍營裏隨便就能看見幾百個不穿上衣的男人,個個都比你身材好的多。”


  沙影無奈,不是說古代女人都很害羞很內斂的嗎?這個非主流古代的女人怎麽作風如此大膽。


  “你仔細瞧瞧。”沙影指著自己的胸口。


  “嗯,粉紅色,不錯,然後呢?”


  “他的胸口,有一道傷疤。”杜書彥緩緩說道。


  周皓靈上前仔細觀看,才發現,確實有一道微微突起的傷痕,已經與膚色相同,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


  沙影又轉過身,背後相同位置,也有一道相同寬度的傷痕:“一劍刺穿。”


  他又舉起衣服,亮出白色的痕跡。


  兩相對比,位置一模一樣,甚至這道傷口的傷,還要再寬一些。


  “我曾經在這個位置受過同樣的傷,沒有死,沒有殘,還站在這裏,應該有點說服力吧?”沙影淡淡一笑。


  周皓靈扯扯嘴角,她的確沒有什麽理由將沙影淘汰。


  她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理由:“可是,那你也已經重傷,後麵的路,必須有人抬著你走,否則,還是不算通過。”


  “有這件衣服在,我可以自己走。”沙影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衣服。


  “相信以郡主的實力,應該能認得出來,這件衣服,是用什麽做的吧?”


  蒼色的衣衫,在陽光下,隱隱閃著光澤。


  “霓光錦衣?!!”


  傳說中采自極北之地的綠色霓光下的冰海之中,有一種奇異貝類會在水中吐出足絲。


  比蠶絲更輕,比鋼鐵還要韌,即使是不畏嚴寒的當地人,下海打撈一百次,也隻能取得一小把,能製成這樣一件衣衫,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


  整個大雍,隻有鎮北王有一件,而他送給了心愛的女兒做為嫁妝。


  鎮北王家的新婚郡馬,正是杜書彥。


  周皓靈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杜書彥,杜書彥轉頭看著雲墨。

  雲墨低頭看螞蟻打架,嘴裏嘀咕著:“天太黑了,我看不見嘛,怎麽能怪我。”


  “居然真的拿了你媳婦兒的嫁妝做衣服,真不要臉!!!”周皓靈爆發了。


  沙影眨眨眼睛,女人的關注點真奇怪。


  不過也沒什麽錯。


  大雍女子的嫁妝,本來就不是給夫家用的,就算將來改嫁,這嫁妝也可以原封不動的帶走,要是哪家男人用了媳婦的嫁妝,會被當成笑柄,隻有家族江河日下,實在撐不下去了才會這樣做。


  杜書彥並不以為意:“這是夫人送給我的生辰賀禮。”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是她親手做的。”


  沙影默默扭過頭:“我是來考試的,不是來被塞狗糧的。”


  有霓光錦衣在,對沙影傷勢的判斷,隻能再次調低。


  於是,現在沙影被判定為輕傷,可以自己走路。


  韋雩向被判定為“陣亡”的人群走去,被沙影攔住:“去哪?”


  “我已經死了。”


  “沒有啊,你隻是額頭被我擦破了一點皮而已。”


  “啥???”韋雩震驚了,還可以這麽操作的嗎?


  出手的人都這麽說了,判定者也沒有什麽立場說不是。


  反正都已經放了一個,不在乎再放第二個。


  周皓靈破罐子破摔般的無奈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往前到小樓裏找魏瀾,自己悄然離開了。


  “你明知道我是奸細,還放我?有什麽企圖?”韋雩百思不得其解。


  沙影笑道:“那你明知刺在這裏,我是死不了的,你還刺?有什麽企圖?”


  昨夜,沙影為了救人,曾當著韋雩的麵脫下衣服,韋雩離的很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身上的傷疤。


  不偏不倚又捅在這個位置,就是為了完成任務,又不會對沙影有真正的影響。現在的殺手啊,真是職業道德淪喪,素質低下,人性敗壞……


  “雲墨也是你買通的?”沙影不相信一個跟在杜書彥身旁這麽久的書童會拿錯衣服。


  韋雩搖搖頭:“那你可想太多了,我買不起他。你還沒說,為什麽要放我一馬?難道……”


  說到一半,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江湖傳言:沙影是個無能的太監,當年被稱為青樓第一名花的西域奸細,不著寸縷的跪在他麵前求他饒命,他說殺就殺,就像殺一頭豬一樣,內心毫無波動。


  韋雩懷疑的看著他:“到底有什麽企圖?”


  “你的雇主接下來肯定還有活要找你。有財一起發?”沙影雙眼放光的搓著手。


  韋雩感歎人心不古:“說好的節操呢?”


  “我一殺手,要什麽節操?”沙影對自我的認識十分到位。


  韋雩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他:“你什麽時候當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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