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絕望

  人類姑娘的眸光直直盯著慕皓軒，略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是的，不過也沒有費很多力罷了，你被海浪帶到近海的地方，我就給你救上來了……”


  人類姑娘這句話方一出口，若雨的心便重重一顫！

  她在說謊！


  若雨在心裏不停地念著這句話，可她卻無法開口告之慕皓軒。


  不待人類姑娘把話說完，慕皓軒就急切的追問道，“那我的兄弟呢？”


  人類姑娘眸光一斜，順勢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慕皓軒身子立時僵了住，隨即垂首雙手捂住臉麵，哽咽著道了句類似“難道”這樣的話。久久，才似想起什麽般抬起頭來，徐徐轉過身看向若雨。


  這還是若雨第一次與慕皓軒這麽近的目光交匯。


  往昔，她曾無數次的在海中遠遠望著他。偶爾他看向她那邊，眸光落在了若雨所在的地方，就好似對視一般。


  即便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對視，也能夠叫若雨的心猛烈跳動好久，好久。


  可是，眼下，慕皓軒的雙眸紅得厲害，他的眼中不是往日的風采奕奕，而是仿若蘊著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席卷而來。


  若雨下意識用還在流著血的手捂在了胸口的地方，怯怯的看著慕皓軒。


  她想告訴他真相，卻又無能為力。


  慕皓軒的麵色也變得極為陰沉，他指著若雨，開口竟是一聲低吼，“方才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莫不是你這個妖孽喚來的！害我兄弟性命！還我兄弟！”


  什麽兄弟？什麽大雨？是說翻船的事嗎？

  若雨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形在人類眼中就是怪物，可她並不是個會害人的妖精。


  她平素不愛練法術，至今還什麽都不會，更別提呼喚風雨之術了。


  她方才還拚了全力來救他，真正要害他的人其實是現在躲在他身後偷偷發笑的人類姑娘。


  難道就因為自己這個異類的模樣，就要背負壞人的罪責嗎？

  若雨感到焦急和彷徨，她隻能不停的揮動雙臂來表達一切並不是慕皓軒所想的那樣。


  若雨手掌上流出的血隨著她雙臂的揮動而一點一滴甩在眼前的海岸上。


  人類姑娘從慕皓軒身後裝模作樣拉了一把，說道，“公子小心啊，這怪物手裏灑出來的不知是什麽東西，恐害了公子。”


  人類姑娘話罷，竟又撿起了地上的匕首，一步跨到慕皓軒身前，將慕皓軒擋在了身後。


  “公子你才轉醒，身體恐未恢複，由我來對付這個怪物。”人類姑娘看著若雨的時候，明明是笑得一臉得意。但口中的話，卻說得並不確定，甚至有些怯怯，有些強裝鎮定的意味在裏頭。


  慕皓軒又將人類姑娘攔在了身後，奪過人類姑娘手中的匕首，挑眉怒視若雨道，“吾乃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叫你這樣的女子單獨麵對妖獸。更何況，你已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恩人。如今我已醒轉，怎還能讓你犯險。這妖獸害了我的兄弟，我定要手刃她，將她抽筋拔骨，為我兄弟報仇。”


  慕皓軒話罷，提起匕首直指若雨。他的眸光銳利，在若雨看來，要比他手中的匕首還要鋒利，叫人膽寒。


  “還我兄弟的性命！”慕皓軒橫眉怒目，嘶吼聲直灌入若雨耳中，震得若雨心中一顫，仿若要與若雨拚個你死我活。


  六百多年，若雨還是第一次有了絕望的感覺。


  眼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事實的原貌展現給慕皓軒了。


  她就這麽的被扣上了害人的妖孽的帽子。


  她就這樣成了她愛慕的人的仇敵。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自己被他殺了才能平息他內心的仇恨？

  若雨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自己愛慕的人手中匕首落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