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獻舞

  若雨本就心軟，慕皓軒親自開口求她，再甜言蜜語兩句，若雨自是答應了下來。


  若雨原本以為那一天會很遙遠，卻沒想到就是三天之後。


  那一天下午一開工，若雨就被兩個中年女人帶到了一個無人的屋裏打扮。


  上岸這麽久，若雨還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自己的麵容。


  這一張略消瘦的麵龐與自己先前的容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一雙淡淡的柳葉眉，一雙怯生生的清眸，秀氣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清清淡淡的長相，在若雨眼中看來，並無甚過人之處。


  若雨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兩邊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一絲生澀的笑來。


  “哎呀，姑娘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身旁的老大姐忽然讚道。


  她這一句，引來了另一個大姐亦是讚不絕口。


  若雨再度看看自己已經抹了半邊胭脂的麵容，想著女為悅己者容。


  可這樣的妝容，稍後卻不僅僅要給慕皓軒一人看，若雨的情緒就又低了下去。


  梳妝完畢，兩個大姐給若雨挑選了一件火紅的衣裙。


  若雨瞧著這一身衣衫，忽而想起那日新婚身著紅衣的慕皓軒。不知，若自己有機會與他修成一世之好，是不是也有機會穿這樣一件紅衣……


  若雨這樣想著，不由得陷入幻想的漩渦……


  天色逐漸暗下來，若雨一直候在酒館的隔間裏，等待著召喚。


  她知道，慕皓軒跟那個賈老板就在隔壁的大廳裏飲酒談生意。


  隻要稍一想象待會兒自己去獻舞的情形，若雨的手心就會滲出一層汗來。她隻認真跳過一次舞，就是被慕皓軒看到的那一次。她不知道所謂跳得好應該是什麽樣子，她隻知道，若是當著慕皓軒的麵跳舞，她定是要出錯的。


  就在若雨不停糾結的時候，一名小廝走了進來。


  “姑娘，到你出場了。你要跳什麽曲子？”小廝問。


  什麽曲子……不知道哦……


  若不是小廝提到曲子，若雨完全沒有想到還有曲子這一回事。


  若雨隻得搖頭。


  咦？你不會說話啊？這回兒小廝倒著急了，“那你要跳什麽舞你知道吧，你給我跳兩步看看！”


  若雨被他影響得也有些著急，她趕緊跳了兩步給小廝看。這兩步難免跳的有些笨拙。


  “嘖嘖，”小廝砸著嘴，說道，“奇怪了，你是鞋子穿的不對麽，怎麽跳成這樣了。”


  小廝疑惑的看著若雨。


  這話，叫本就沒有信心的若雨聽得更加鬱鬱。


  “行吧，步子我記下了，隨便給你選個曲子叫樂師準備了。你快過來準備出場。”小廝一甩手，扭頭走人了。


  若雨被晾在原地，聳著肩，感到萬分沮喪。


  門外，依稀能聽到幾個人的說笑聲，卻辨不清哪一個聲音是慕皓軒的。


  若雨伸手摸了摸薄薄的牆壁，她回憶著他對她說過的話，她知道這一場酒席對他有多重要，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門旁。


  此刻，外麵的樂師已經奏起了樂曲。


  若雨緊緊閉上雙眼，咬了咬嘴唇。


  踩著編鍾的聲音，出了屋子。


  整個大廳，此刻隻點了幾盞小燈，亮度隻夠看到彼此的神情而已。


  若雨驚訝的發現，在場的人並不隻有慕皓軒和賈老板，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是慕若霏。


  若雨條件反射的轉了個身。


  她萬沒想到慕若霏會在這個場合出現，慕皓軒不是說，這單生意會幫他確立在慕家的地位嗎，那為何慕若霏會在？

  若雨又轉過身子，看向慕皓軒，見慕皓軒正麵含波瀾不驚的笑意看著她。


  眸光一斜，再去看慕若霏，卻見慕若霏此刻的神情與慕皓軒竟是一模一樣。


  他們二人真不愧是兄弟，不但長相相似，此刻的神情更是活脫脫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若雨的眸光遊離到坐在正中央的賈老板臉上，隻一下，若雨就收回了眸光。


  若雨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但這樣的眼神叫若雨有些害怕，而不敢再看第二眼。


  一支舞並不長，除了看了他們三人幾眼，若雨再不敢多分神，隻是小心翼翼的留意著每一個步伐，每一個動作，極盡所能將這支舞跳得好看。


  直到曲終，若雨躬身行禮之時，才像是卸了一塊大石一般呼出一口氣來。


  席上響起掌聲來。


  “好！人美，舞美！真是開眼界啊。”


  這是個陌生的聲音，當是賈老板的聲音。


  “兄弟，這舞女在咱們昌興城可是從未見過啊。”賈老板說道。


  “這姑娘是小弟偶爾在街頭遇見的，並非酒樓裏的舞女。”慕皓軒回道。


  “噢？”賈老板饒有興致的噢了一聲。


  “小弟知道大哥喜歡賞舞，就將這姑娘帶來了。不知能不能入大哥的眼。”慕皓軒笑道。


  “哈哈哈哈。”賈老板連聲笑道，“這舞跳得略顯生澀，想必定不是舞女出身。然而，勝就勝在不是舞女出身，少了份刻意，多了份渾然天成的……魅惑。”


  賈老板的話，讓垂首低眉的若雨兩臂發麻，似要起雞皮疙瘩了。


  “嗬嗬。”慕皓軒在一旁笑了兩聲。


  “這姑娘是塊料子啊，我就留下了。”賈老板忽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