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要將我拱手送人

  “這姑娘是塊料子啊，我就留下了。”賈老板忽而說道。


  若雨以為自己聽錯，倏地抬起頭去看賈老板，見他正含笑看著自己，那笑裏有火光在跳動，仿若能聽到“嗤嗤”的聲音。那火蛇噴薄，像是一下子就能躥過來，將若雨吞沒一樣。


  若雨趕緊躲開那眸光，看向慕皓軒。


  隻見慕皓軒麵上仍舊是原本含笑的表情，竟是沒有絲毫變化。


  慕皓軒這樣的表情，叫若雨的心一下子慌了。


  那一瞬，她仿若是被丟到了大海深處最寒冷最荒漠的地方。


  那裏漆黑不見五指，寒冷叫人不住顫抖。


  那裏有著看不清的一道道暗湧和漩渦，一個不留意就可能被卷進去，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那是犯了大錯的鮫人才會被丟到的地方。


  若雨隻是看著慕皓軒，隻看著他。


  可他也看著自己，麵含輕笑，除此之外，竟是再尋不到別的什麽表情了。


  若雨不由得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就好像若不是這樣，就要窒息一般。


  “怎樣啊，皓軒老弟。”賈老板問道。


  慕皓軒應聲回身，笑道，“這丫頭的氣質是很獨特，可惜是個啞巴，就怕大哥調教起來不甚方便。”


  “誒！啞巴又如何，又不是選歌妓。這樣不是正好麽。”賈老板麵上的笑刻意深了深。


  他欠身，提起麵前的酒壺，給慕皓軒把盞。


  慕皓軒見勢，趕緊過去雙手接住酒壺，自己拿了起來反過來給賈老板把盞。


  “嗬嗬，大哥說的是。就是這丫頭出身差了點。”慕皓軒笑道。


  賈老板麵上的笑意終是凝在了臉上，“出身算個什麽。”


  賈老板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兩三滴酒漾了出來。


  “我調教出來的那些個，現在有的都獻到宮裏專門給皇上獻舞的，也不都是出身名門。跳舞哪分貴賤。”賈老板哼道。


  慕皓軒點一點頭，回道，“大哥高見，小弟著實佩服。”


  賈老板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皓軒小弟，這其實就跟做生意一樣。賤的買進來，貴的拋出去，才能賺錢。當然，也得是挑值錢的。”


  賈老板的眸光又一次落到了若雨的身上。


  “這丫頭，我看準值錢。皓軒小弟做生意的眼光，我很欣賞啊，啊哈哈哈。”賈老板說著話，大笑起來。


  他的笑仿若洪鍾，陣陣巨響在若雨腦海裏回蕩，叫她心神不寧，頭痛不已。


  原來，他是在騙我麽。花言巧語的，隻是將我作為一個玩具，玩夠了就一腳踢給別人？

  若雨想不明白，她不相信自己愛的人忽然就變了卦。他明明先前跟自己保證過無數次，他斷不會輕易放棄她，怎麽現在別人一開口他就同意了。


  若雨雙手攥的緊緊地，望著慕皓軒。


  她還希望一切能有轉機，希望他能夠忽然變卦，將自己留下來。


  “大哥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倍感榮幸。往後，還得依仗大哥多做指點。”慕皓軒起身，背向若雨，向賈老板做了一揖。


  這一個背影，叫若雨徹底絕望了。


  那種感覺，就如同那天慕皓軒用刀劃傷她的掌心一樣。


  他給的反應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她完全看不透他的心。


  這令若雨無助，絕望。


  若就此跟了那個賈老板，自己就跟笑話沒什麽分別，還不如死了算了。


  若雨這樣想著，不由得整個人癱坐在地。


  “這女子不能給你。”


  忽而，一個聲音飄入若雨耳中。


  這是……


  若雨抬起頭來，看著那個方才說話的人。


  那是慕若霏，是那個曾在大雨中為她撐起一把油紙傘的人。


  此刻，他也在看著她，眼中的光，如當日初見時一般平靜。


  慕若霏眸光一轉，看向賈老板，“這女子我看也並非十分值錢。”


  賈老板眼中的光變了變，開口倒還算客氣，“那慕大公子覺得什麽是十分值錢？”


  慕若霏輕笑一聲，道，“這個要看賈老板你了。”


  賈老板哼哼兩聲，眸光一挑，眼風裏一道寒光直逼慕若霏，“我就看她值錢，如何。”


  慕若霏頗淡然的搖搖頭，“這筆買賣不劃算，我不做。”


  賈老板眸光凝滯片刻，忽而食指跟拇指間捏著的酒杯“啪”的一聲碎了。


  與此同時，賈老板跟慕若霏、慕皓軒身後的黑色幕布嘩啦啦一下碎成了無數塊，大約十幾個黑衣男人湧了進來。


  賈老板麵上露出得意又陰森的笑來，可這笑容並未停留許久，也就是三個數的功夫，就凝在了臉上。


  因他看見三把刀從自己的脖頸間斜插了出來，正將他的整個脖子架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