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實的想法
雲弋陽閉上雙眼重重搖了搖頭，“並不全是因為這個。你先將她記憶抹去，留不留在天界再說。”
淩天君怒問，“為什麽一定要抹去她的記憶？”
雲弋陽的眸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破碎。
“是我的錯，讓她遭受了苦難。她本不該承受這些。哀莫大於心死。我不想她的世界裏有了別的顏色。”雲弋陽懇求般說道。
淩天君幾乎是嗬斥的語氣，“卿明遠！你醒醒吧！你和我哪個不是曆了各種劫難才走到這一步的！都是命裏帶的，怎麽她就不能背負這些？你這要求我辦不到。你去找司命上神吧！去改她的命本子啊！恕我無能為力！”
淩天君一甩衣袂，再次轉過身去。
雲弋陽歎了口氣，“若是，這是她該曆的劫也就罷了。”
“你又不是他爹！你犯得著對她這麽溺愛嗎？”淩天君簡直想敲開雲弋陽的腦殼看看裏麵裝的什麽。
“可我是她師父。”雲弋陽頗為認真的說道。
“師父？”淩天君斜睨雲弋陽，眼風再一次虛了虛。
雲弋陽看出了淩天君神情的異樣，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你這……”淩天君背過身去，仰起頭來，緩緩說道，“怕不是師徒的情誼吧。”
然而，雲弋陽並沒有在意淩天君的話。
“我隻信任你一個，念在我過去對你的相助，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雲弋陽這話說的，大有他大限將至臨終托孤的意思。
淩天君也聽明白了雲弋陽話裏的意思。
他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應該是下定了決心的。
自己也確實承了他的處處點撥，才能在天界站穩腳跟，一步步走到今日。
“我是個凡人修上來的，我沒有那麽多的仙力做這個事。如果你願意用你的仙力，我可以一試。”
那個秘術，雖然效果驚人，但卻需要極大的仙力才能夠催動。
所以，至今也沒有幾個人掌握，就更少有人真的用他。
“需要多少仙力？”雲弋陽問。
淩天君回眸，深深看了一眼雲弋陽。他走過來，一隻手握住了雲弋陽的手。
片刻後，他抬眼看雲弋陽，“即便是你，或許也要用盡全身的仙力。”
“好。”雲弋陽眼都沒有眨，就應了淩天君的話。
“不是！你！”淩天君簡直要原地爆炸了，他沒想到代價這麽巨大，眼前這個愣頭白虎竟然也同意？
“你是不是傻啊！你付出這麽多，就為了抹掉她的記憶？圖什麽啊？帶著這記憶她又不會死！”淩天君氣得已經口無遮攔了。
“誤塵，你知道身上的傷好愈合，但心頭的傷卻很難複原吧。”雲弋陽說到這兒，一雙眼睛看著小伍，滿滿都是憐惜。
“特別是女孩子，那些夢魘可能要困擾到她十年、百年、甚至於一輩子。她自小在我身邊，我隻見過她笑的樣子，我沒見過她流淚……”
“行了……”淩天君打斷了雲弋陽的話。
雲弋陽再說下去淩天君的檸檬快要不夠吃的了。
“你想怎麽都隨便。但是你答應我了做一件事對不對！”
淩天君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指向雲弋陽。
“對。”雲弋陽回答得很坦蕩。
“也許，今後你再也沒機會回天界了，今天就把這件事辦了吧。”
一個時辰之後，雲弋陽從淩天君的屋子裏走出來。
站在院子裏的雲弋陽已經漸漸不能抵禦這天界仙氣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
他雙手抱臂，低下頭去苦苦笑了兩聲，淡淡的自嘲了一句，“看來，這天界注定是不適合我。”
話罷，雲弋陽身形一抖，變回了白虎模樣，腳下一蹬，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這一場夢，好像睡了很久。
夢裏混沌一片。
若是想，到也想不起什麽來。
隻是，覺得好像一直會聽到師父那個笨蛋在不停的喊“小伍、小伍……”
但是無論小伍怎麽回應他，好像他都聽不到一樣。
真是個呆子。
小伍悠悠轉醒。
抬起眼皮來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竟然不是在自家的床榻上！
小伍驚坐起身，左右環顧。
四周陳設顯然是個修道之人的房間，但是都是極簡單的。
想到這個屋子的主人也是個淡泊的人。
“你醒了。”此時，一個人的聲音打門外而來。
待小伍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個人已經走進了屋裏。
小伍疑惑的看著他，剛要發問，那人就先開了口，“不用擔心。我是你師父的朋友。你先前身體有恙，目下已經被我醫好。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養傷。二是去找他。”
淩天君緩緩走到小伍麵前，竭盡所能擺出一副慈善的麵孔，對小伍說道。
小伍動了動胳膊，覺得自己身體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她下了床，衝淩天君做了一揖。
“小伍感謝您的大恩。不知道要如何回報。”
淩天君擺擺手，“你師父已經付了報酬。”
雖然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受了傷，傷在哪。
不過，是師父將她送到這兒來的，那定是沒什麽大事了。
小伍點點頭，“我現在覺得身體已無大礙，那我就不多做打擾了，我去找他。”
淩天君凝望著小伍，卻不說話，看得小伍有些不自在了。
“嗯……你去吧。”片刻後，淩天君闔眼，雙手背在了身後。
“謝謝！”小伍覺得眼前這個人十分奇怪。
但又好像是個人物。畢竟自己從小一般小傷都是師父親自給她療傷什麽的，這次竟然托付給外人了，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個大人物吧。
小伍衝淩天君抱了抱拳，隨即從淩天君身側走過。但沒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請問出門要怎麽走才能離開這裏。”
淩天君沒有動，隻是淡淡的問了句，“你要去哪？”
“我師父在哪你知道嗎？”小伍這句話將將問出口，眼前就是一黑。
淩天君牙根咬得緊緊的，他簡直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共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