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一段過往

  “師兄，你身上的仙力呢？”小六掌門的聲音裏能夠聽出些擔憂來。


  “嗯？”雲弋陽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因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並沒有作答。


  他維持著雙手插腰的姿勢看著小六掌門。


  小六掌門也不說話，隻是保持著原本的姿態站在雲弋陽的對麵看他。


  “唉。”久久，雲弋陽長歎了一口氣。


  “很明顯嗎？”雲弋陽問了一句。


  “我雖不似師父那般道行修為甚高，也沒有大師兄那般天資聰穎，道緣深厚。但好歹修了這些年，也是能夠感受到你體內的仙力大約已不到往常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了，對吧。”小六掌門最後兩個字問的極輕，像是擔心會將原本的平靜打碎一般。


  雲弋陽臉上表情略有些沉重，他搖了搖頭，表情就又恢複如常了，“或許連一丟丟都不剩了。不過不打緊。活了一千多年了，也該是嚐嚐做個凡人的滋味了。”


  雲弋陽仰起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六掌門默默在一旁看著雲弋陽，什麽都沒有說。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雲弋陽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知所措，“哎呀，怎麽就說起這些了……”


  “師兄，你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小六掌門做了個總結。


  “嗯？怎麽說？”雲弋陽不知他指的是哪方麵。


  小六掌門瞧著雲弋陽，眼裏竟有了些許笑意，“做事情，從來都不會多想。”


  “哈哈。”雲弋陽右手手背扶了扶額頭，“也不是，我有深思熟慮過的。”


  “為了什麽，想了什麽？”小六掌門問道。


  雲弋陽回頭向門口的方向看了眼，“不就是因為程彧那小子把我徒弟搞丟了，我徒弟受了傷。為了救她。”


  小六掌門眸光緩緩流轉，“原來如此。”


  “嗯？”雲弋陽斜睨他。


  “師兄，你還記得師父怎麽說你嗎？”小六掌門笑盈盈看著雲弋陽。


  雲弋陽一擺手道，“嘿，他是我掛名師父而已。他的話，我才不記得。”


  雲弋陽他們的師父，其實是雲弋陽下凡後認識的一個道友。


  兩個人結為朋友之後，雲弋陽偶爾找他論道。


  先是幫著建起了軒明閣，然後幫著帶了幾天道友的徒弟。


  道友見他常來，想給他在軒明閣按個位置。


  但雲弋陽的性格來說，他並不想成為輩分太高的人，就跟著那些孩子喊道友為師父。


  這一喊……


  轉眼間，道友師父已經仙逝了。


  那位師父在世的時候，曾說過，雲弋陽是個很貼地氣的神仙，不似仙，更似凡人。


  也就是說，凡人有的煩惱，雲弋陽一件不落全都有。


  “小六，你幫我打聽一下程彧去哪了。”雲弋陽頗為認真的對雲弋陽說。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就算了吧。”小六掌門怕雲弋陽真的與程彧認真起來，這事落在軒明閣怕是不好解決了。所以極力勸解。


  “你別擔心。我不過是問問他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將我徒兒賣進了青樓。”雲弋陽的眼裏又一次有了因憤怒而燃氣的火光。


  “好，我去問問三師兄”小六掌門應允道。


  “好。”雲弋陽眉頭稍稍舒展開了些，他覺得與小六掌門之間的話差不多該到一段落了，想去找小伍來著，卻見小六掌門仍舊是站在原地，一臉猶豫的樣子，仿佛有什麽話想要對雲弋陽說，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雲弋陽挑眉盯著小六掌門，“小六六啊，許久未見，你卻大不一樣了。怎麽就變得這麽欲言又止了？是不是……”


  雲弋陽賊兮兮的笑著，搓了搓手掌，“我不在這些時候，偷偷搞基了？”


  雲弋陽這話，可是真的把小六掌門搞得險些要黑臉了，“誒！師兄這是說的什麽話！沒有的事。”


  小六掌門一甩衣袖，“師父將這軒明閣托付與我，我怎可能生出旁的心思。不是！我怎麽可能搞基！”


  小六掌門羞得自己差點把自己繞進去了。


  “哈哈哈哈，還是這麽不經逗。”雲弋陽笑得很得意。


  “師兄！你！不可理喻！”小六掌門臉漲得通紅，眉頭倒豎，大有哄不好了的架勢。


  “好了好了，師兄答應你的要求。”


  小六掌門小的時候，剛被師父帶入師門，本來是很害羞的。


  那個時候，雲弋陽還在軒明閣。


  無奈雲弋陽這個人吧，臉皮厚，愛逗人。


  很快就和小六混熟了。


  沒事就帶著小六，小五他們翹了練劍的環節，跑出去掏鳥窩，抓知了。


  帶他們去城裏買好吃的。


  帶他們去嚐軒明閣裏不會有的本該屬於童年的味道。


  因為是雲弋陽帶著他們搗亂，師父便不會罵的那麽凶。


  因為在師父開嗓之前，雲弋陽總能把他哄好。


  那個時候，小六有什麽想法都會和雲弋陽說。


  他最喜歡的，就是雲弋陽說的那句，“好了好了，師兄答應你的要求。”


  這句話，刻在心裏，就好像是一道密碼，輕易就能揭開往昔那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