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危機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呢？”雲弋陽站在這和小六掌門聊久了，覺得渾身沒勁，就後退了兩步，撿了個椅子坐下。


  小六掌門見他這樣，隻是習慣的笑笑，“師兄還是這般能坐著就不站著。”


  “我不過是……”雲弋陽剛想反駁說他不過是不大舒服，但想想把這些告訴小六，似乎隻能是徒增對方的擔憂，除此之外，什麽益處都沒有。


  自己這一身……


  雲弋陽雙手抱臂，實際上是在感受自身的仙力。


  然而，許久也沒有感受到一絲一縷的仙力在湧動。


  雲弋陽屏氣凝神，將全部意識聚集在右手指尖，過了那麽三四個數的時間，指尖上才恍恍惚惚有那麽一丁點的藍色光芒。


  若是往昔，隨手一點，仙力就炸開了。


  小六掌門也看著雲弋陽之間的弱光，眉眼間的神情辨不清楚。


  雲弋陽收了手，抬頭看向小六掌門。


  小六掌門被他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瞪著，略略有些不自在的收斂了神情。


  “我認為，大師兄的心魔，早晚一天將成為反噬軒明閣的最危險因素。”小六掌門說到這兒，臉色變得極其陰沉。


  雲弋陽眼風一虛，反駁道，“他被師父帶回來就有這毛病了。師父並沒有說過你這觀點，我覺得也不必對此顧忌太深。”


  小六掌門緩緩搖頭，“我之前也是這樣認為，但時代不同了。”


  時代不同了，是個很虛幻的說法。


  雲弋陽從未聽說過，時間的變遷還能對一個本身就有心病的人有新的影響？


  “怎麽講？”雲弋陽倒是很感興趣小六掌門有何高見。


  小六掌門雙目微合，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近日，我已經能夠感覺出大地上有強勁的黑暗力量在暗潮湧動。”


  雲弋陽眨了下眼睛，“你說過啊。”


  小六掌門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說道，“可怕的是，我深夜睡不著，去大師兄閉關的地方附近查看，我看見有無數道黑暗力量向著塔內湧入，源源不斷……”


  小六掌門說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的臉都冷峻下來。


  哪怕隻是回憶當天的事，他的臉色也灰白毫無血絲。


  “你在怕什麽？”雲弋陽目光炯炯，依舊是方才鎮定自若的樣子，一針見血的問小六掌門。


  “因為不知道大師兄的心魔究竟有沒有被壓製，如若沒有被成功壓製，那麽就可能已經將大師兄的神識吞沒。這樣，大師兄在塔裏就是為魔界養神，將來出關就成為了人間最大的威脅。”小六掌門字字鏗鏘，句句鑿鑿，頗有說服力。


  雲弋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小六掌門看了許久。


  “你若不信，可與我今晚去塔下看看。”小六掌門倒是很直接。


  雲弋陽的眼神卻忽然變了，眼裏含笑，看著小六掌門似乎別有深意了。


  小六掌門也算是適應了雲弋陽這忽然就不著調的舉動，對於雲弋陽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表情隻給了白眼球。


  出了正殿 ，雲弋陽就瞅見石階下，一群身著道服的小弟子正圍著一個人熱情洋溢的聊著天。


  那站在一群人中間的，正是他的關門大弟子小伍。


  雲弋陽眉頭霎時就擰出了兩座小山，三步並兩步默不作聲的飄到了小伍身邊。


  “師……師公伯……”其中一名小弟子看到了遠處飄來的雲弋陽，身子一僵，隨即衝著雲弋陽躬身行禮。


  其餘的幾名弟子也隨著對雲弋陽行禮。


  雲弋陽雙手背在身後，昂著頭，掃視一圈向他行禮的人，隨即來了句，“行了，都回去吧。”


  這一句“都回去吧”著實是很到位了。


  意思就是你們離小伍遠點遠點，我都來了你們圍這不合適。


  “啊……”結果還是有個小夥子不太懂人情世故，“師公伯，我們正向小伍師姐討教功法。”


  這一名小弟子長得倒是很俊俏，隻是身高矮了些，身板瘦了些。


  “功法啊……”雲弋陽念著這兩個字，斜眼看向小伍。見小伍也在看他，就收斂了眼神，“你們小伍師姐功法都是我教的，你們有什麽疑問可以問我。”


  意思是，有什麽事衝我來，離我的小伍遠一點。


  “那麽，可否鬥膽與師公伯過兩招？”


  這小夥子大概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


  尋常時候，這種師公伯輩分的人都是傳說中的人了，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大多數人見到這個地位的人，都是遠遠打個招呼，然後目送著大佬離開就完事了。


  結果，這小子竟然要和大佬過招？不要命了？


  在場的幾乎所有小弟子都是這樣想。


  雲弋陽斜眼看向小伍，結果小伍仍舊是在看著他，似乎還有些期待的意思？

  雲弋陽嗬嗬一笑，“凡事要遵循個順序。等你步入高級弟子階段，再來找我不遲。”


  雲弋陽話罷，一甩衣袖，順手拉著小伍就往山後走。


  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意思。


  然後誰又知道呢，現在的雲弋陽和一名普通凡人沒什麽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