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訣別

  小伍死死咬著下唇。


  雲弋陽抱著雙臂，神情漠然。


  小六掌門一邊哭一邊磕著狗糧。


  “你哭什麽？”雲弋陽斜睨小六掌門，眸光裏透露著鄙視的神情。


  “不感人嘛，為了愛，就把自己的愛人送走了。”小六掌門用衣袖擦一擦眼角的淚水。


  “你咬著下唇做什麽？”雲弋陽偏頭看著小伍，關切的問。


  “不過分嗎？為了自己的心裏舒服，就不管不顧自己愛的人。”小伍咬牙切齒的說道。


  雲弋陽悄悄拿起筆在《仙道萌途》上寫上了一筆，“讀者關注的點都不一樣，真的眾口難調。”


  然後麻溜的藏好書和筆，安撫小伍道，“害，自救才是人的本能，愛是附帶品。”


  “是嗎……”


  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小伍的內心，她忽然就落寞了。


  “哦……也可能不是吧。”雲弋陽望著自己的手心，感受到自己即將消失殆盡的靈力，默默地說道。


  最終，烏衣巷還是下達了除掉離淵的命令。


  雖然在離淵的立場，他已經不適合再做殺手。


  在常歌的立場，他隻想離淵過得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在烏衣巷的立場，離淵就是叛徒無異。


  不出所料，常歌接下了這個任務。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離淵了。


  這一次見到他，他要比離開的時候氣色更加好一點。整個人也不再是被心魔困住時那種膽怯和迷茫。


  雖還沒有恢複初見時候那般少年意氣，但也不會那麽叫人心疼了。


  常歌故意放水，被離淵刺中了右胸。


  離淵手中的劍跌落在地。


  “你……對不起……”離淵站在原地，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常歌對他露出了笑容，就像他們初見那一天。


  “你的恩，我已經還了，就此別過。”


  常歌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轉了個身背對著離淵。


  我並非來殺你，隻是來幫你斷了與烏衣巷的糾葛。


  常歌在心裏默默地將心意說了一遍，之後昂頭暢快的大笑三聲。


  就此別過……


  但願，我可以做到。


  有雨滴落在了常歌的臉上。


  他抬頭，兩滴雨水落進了他的眼裏。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把傘吧。”離淵對常歌的背影說道。


  可常歌並沒有理會他，徑直離開了離淵的視線。


  小伍眨著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猶豫著對雲弋陽說道，“不太對。”


  “哪裏有問題。”雲弋陽問道。


  “這麽看，離淵師伯是個渣男啊。”小伍悄聲說道，像是怕在離淵師兄的神識裏說這他，能夠被他聽到一樣。


  “誒。感情的事，哪分的那麽清楚。”雲弋陽捧著個不知哪來的瓜，一邊啃一邊說。


  “你怎麽有瓜？”小伍看了眼雲弋陽，又看了看小六掌門也在吃瓜。


  “我們兩個都在這認真的吃瓜，就你在那認真的看故事。”雲弋陽破有深意的對小伍笑著說。


  “嗨喲，這不是幫著離淵師伯找出心魔麽。”小伍在雲弋陽的腳上踩了下去。


  “誒喲，女俠饒命，分你一塊瓜還不行嗎！”雲弋陽抱著腳疼得跳了起來。


  小伍拿了塊瓜，又說道，“看來，離淵師伯的瓜，啊不是。離淵師伯的心魔不是因為感情了，完全是因為選錯了職業。”


  “我看是。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就是這個道理。他就如常歌說的，根本不適合這個職業，但是他意氣用事，逼著自己做自己不愛做的事。最後就悲劇了。”雲弋陽偷摸在《仙道萌途》上這一卷寫了個結尾。


  “這有救嗎？”小伍看著離淵師伯的痛苦，心有不忍。


  “師父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雲弋陽一副無賴的樣子，仿佛這次幽夢吟就是來看八卦的。


  “那你為什麽要進來看離淵師伯的神識啊，就為了八卦嗎？”小伍跺著腳，問雲弋陽。


  “不是啊，是因為小六吵吵著要看看……”雲弋陽說著話，和小伍一起看向半天不說話的小六掌門。


  隻見他笑眯眯的看著雲弋陽和小伍，“聽說，當你們進入幽夢吟之後，隻要破壞掉你們的肉體，你們就會被困在這裏再也出不去了。”


  小六掌門笑得眼睛眯在了一起，眼縫裏的光卻陰森可怖。


  “你……”小伍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被算計了。


  雲弋陽則是輕聲笑了笑，說道，“破壞掉我們的肉體這件事可不好玩，甚至於你自己的小命可能都要不保了。”


  “嗯？事已至此，你還嘴硬？”小六掌門忽然睜開了雙眼，一雙血色的眼瞳緊緊盯著雲弋陽。


  “事已到哪了呢？”雲弋陽泰然自若的笑道。


  “你？難道你看出我是假的小六？”小六掌門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


  “哼。我們小六斷不會做出窺探師兄往事的事情。”雲弋陽一臉正色的喝道。


  是啊，這事就你能幹得出來。


  小伍在雲弋陽身後腹誹道。


  “既然這樣，我就叫你們死在這神識裏！”小六掌門狂叫一聲，雙手一震就要發功。


  “小伍快回去，別叫他把師兄神識給毀了。”雲弋陽急迫的對小伍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