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乎意料
“停止吧常歌，征伐不會你的族人帶來什麽。我也知道你的為人，你不是野心勃勃想要爭霸天下的人。”
這場戰爭到現在才僅僅兩天時間，然而已經死傷慘重。
離淵知道常歌並不是個心狠手辣，充滿野心的人，他希望能夠說服常歌，別再打下去了。
常歌遠遠的看著離淵，眼眸裏有了些複雜情緒。
“嗬，如若輕易就可以停手，我自不會來這裏。淵哥，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常歌的嘴角有了一絲苦澀的笑。
“你不是魔尊嗎，為何你說的不算？”離淵橫眉冷目，盯著常歌。
然而，常歌並沒有回答離淵這個問題。
“現在給你五個數的時間讓你回去，5、4、3……”常歌正數著數，離淵催動劍氣，已然向常歌寄飛而來。
他就好像一柄清冷銳利的寶劍，直直向常歌刺去。
常歌伸出一隻手，五指展開手掌對上離淵飛過來的方向。
他們越來越近了，常歌看著離淵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變化。
緊接著，他手掌一震，千千萬萬個怨靈倏然而動，匯聚成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劈向衝過來的離淵。
刹那間，一道血光劃出一道淒涼的拋物線。
緊接著，白色的劍氣消失了……
怨靈也化作無數碎片迸濺。
一個白點極速墜落，最後被一個黑紅色的點接了住，緩緩落到地上。
離淵臉色慘白，兩邊嘴角還在湧出鮮紅的血液。
他望著抱著他的常歌，眼裏也不再隻是冰冷，隻有怒意了。
“為什麽啊……不肯收手……”離淵艱難的說著話，然後咳出一口血來。
常歌蹙眉看著離淵，“到死了，你都不忘對我這般任性。”
常歌的語氣很無奈，也很絕望。
然而離淵的唇角卻微微揚了揚，“這輩子能有個任性的人……也挺……好”
常歌歎了口氣，“傻。一直都傻，我就一直搞不明白你的想法。為什麽不能停手，因為我也隻是個傀儡。”
離淵的眸子滯住了。
“那兩個魔靈才是能夠主宰魔界的魔靈，而我隻是個載體。”常歌麵上有了一絲絲苦笑。
離淵的眼裏有了些愧疚的神色，“大哥……若沒有你照顧我……”
離淵說到這兒，身子一陣痙攣，他猛的起身，一大口獻血噴在了常歌的袍子上。
離淵的身體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趴伏在常歌的懷裏，氣若遊絲的喃喃了一句，“下輩子，如果我能聰明一點，請你不要再把我送走了，我其實挺氣的……”
常歌仰起頭來，看了看灰色的天空。
他當初隻以為離淵頭也不回的走了，卻不知道，原來他其實因為這件事而耿耿於懷。
常歌垂下頭來，一隻手抱著離淵的屍體，另一隻手按住了自己一側的太陽穴。
他用力一推，兩個黑色的小光球從他的腦袋裏飛了出來。
一同飛濺出來的還有大片的鮮血。
血順著常歌的七竅湧出，但他的麵上卻洋溢著幸福。
因為這兩個道不同的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飛濺出的兩個小黑球騰空而起，凶猛的衝撞著四下裏的仙人和鬼魔。
它們的魔力遠超過常歌的十倍，尋常仙人根本無法抵禦，被它們撞到便穿身而過。輕則缺了塊肉身，重則身亡。
此刻，天君從護擁他的仙家之中一躍而起，衝著魔靈飛來的方向縱身一躍，看樣子是準備徒手接魔靈了。
“天君慎重！”
眾仙家紛紛起身想要攔住天君，奈何天君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不顧一切治住魔靈。
他飛的極快，頭也不回。
天君看準了魔靈也衝他飛來，他兩手施法，為自己和魔靈之間施了個屏障。
緊接著魔靈衝進了天君的兩隻手裏。
天君使勁兒將魔靈握住，想用一身的仙法將魔靈粉碎。
天君和魔靈僵持了許久。
大概有多久，沒有人能說得清。
大家隻覺得度日如年，沒有什麽比那日天君和魔靈僵持過得更叫人提心吊膽。
畢竟，如果天君都降不住的東西，誰能降得住。
可，天君真的沒有降得住魔靈。
隻見天君的兩隻手忽然就爆開了，血肉模糊間，兩個黑色的光球飛躍而出。
隨之帶來的是深深地絕望。
天君從天上墜落，被仙家們接了住。
可眼下誰還能抵禦得了魔靈，莫不是這一場仙魔之戰終將由魔界取勝。
天下終將變成魔域嗎。
麵對著遍地厚厚堆積的屍體，小伍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她手腳冰涼，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雲弋陽！”小伍大喊著雲弋陽的名字，可是沒人理她。
“臭無賴雲弋陽！”小伍又喊一聲，可仍舊是沒人理她。
“你快出來！”往昔，他們甚至很少分開。可如今，小伍甚至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已經天人永隔。
遠遠的，小伍看見了眾仙家聚集在一起，她便飛奔了過去，拉著他們就問雲弋陽在不在。
而他們各個麵露焦急之色，隻是指著天上正與魔靈交戰的天君。
下一秒，天君戰敗由天而降。
身邊的仙家紛紛去查看天君的傷勢，隻有一名小將軍來到小伍身邊。
“長公主，我是明遠上神先前的主簿。方才戰勢剛起的時候，上身就被小鬼所傷，然後就……”
小將軍說到這兒，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鼻頭也紅了。
小伍不相信小將軍的話，“你開玩笑吧，他可是你們口中的上神，他會被小鬼打……”
小伍實在不敢將那個“死”字說出口。
小將軍拚了命的搖頭，“我也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啊。可是我親自去看了他的傷勢，真的就……已經往生了……”
小將軍終是哭了出來。
小伍覺得自己的頭嗡嗡直響，她不相信雲弋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死了。
她不相信那個總是吊兒郎當，牛皮吹的山響的人就這麽死了。
她不相信那個總會護著她，從來沒有失手過的師父就這麽死了！
她不相信啊啊啊！
小伍的眼睛裏露出了懾人的凶光！
你說，你會保護我的！
你說你從來不會食言的！
那你現在來保護我吧。
小伍仰起頭來看著仍在空中盤旋的魔靈，縱身一躍。
她周身的金光越來越烈，直至她整個身子遠遠看去就好像一顆燃燒的火球。
魔靈在空中停了住，仿佛是注意到了小伍。
緊接著，魔靈發出仿佛嘲笑般的聲音，迅速向小伍撞來。
下一秒，兩個沒了光澤的小黑球冒著煙從天而降，啪嘰兩聲墜落在地，發出了烤熟了的味道。
這一役，天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