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快，沈好問便想明白了，神情謙遜恭謹，卻掩不住心情激蕩。
他微微垂首：“回稟老祖，今日賦測試，沈家第三十六代嫡三女沈清瑤，召出了聖雪鳥幻靈！”
這本是令人狂喜的事，沈破聞言，卻是猛然一拂袖，深深蹙起了眉！
聖雪鳥幻靈的氣息，他閉關之時自然是感覺到了。
可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在聖雪鳥之後，他分明是又感覺到了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氣息，在沈家測靈殿上方盤旋……
那種氣息，神秘悠遠，似自洪荒亙古而來。
仿佛蘊含著地萬象，足可演化萬物！
卻又如同抓不住的精靈般，他的神識稍一接觸，那氣息便立刻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以他百餘年的閱曆來看，那絕對是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顫的強大力量！
他就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何種力量，竟然擁有如此鬼神莫測的能力。
以及這股力量，是敵，是友？
可沈好問身為沈家家主，且就在事發之地，竟然對此毫無所覺！
沈破實力高深莫測，沈好問被他那陰森可怖的目光盯得脊背發寒，完全不懂對方為何如此。
不僅如此，因為老祖的突然出現，所有沈家子弟都鼠兒見了貓般恐懼不已，早就齊齊跪伏在地。
沈沐顏則是趁亂悄然開溜，躲在一棵大樹後麵，驚魂未定。
啦嚕，這個老頭子太可怕了！
端木九陵雖然也是實力恐怖，可人家低調內斂啊。
這老爺子太招搖了，威壓也不知道收斂一下，要是站他旁邊一定會被震得吐血……
樹上。
向來不把這群人放在眼裏的端木九陵，為了穩妥起見，也心地隱匿起了所有氣息。
沒辦法，人老成精啊！
沈破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威中帶煞的目光冷冷掃了各家族來賓一眼。
一眾人頓時彎下了腰、垂下了頭，生怕和他眼神對上。
畢竟，皇城的大家族裏，能活到接近兩百歲的老怪物，還真沒有幾個了……
有老祖坐鎮，也是沈家這些年能安心發展的重要原因。
沈破已經完全收斂起所有情緒，沒人看得出來他到底為什麽事急吼吼的突然出現。
而掃視眾人之後，他也沒察覺誰有異樣神色。
看起來，這裏的人，都對方才發生的驚大事，一無所知！
沈破內心重重歎了口氣，目光又掠過沈家的那些輩，語氣漠然地詢問：“今，是賦測試的日子？”
沈好問神情肅然，微有幾分緊張，沉聲應道：“是。”
他完全沒有匯報結果的想法，老祖從來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沈破神色略有些陰沉，聲音緩慢地令人心顫：“你方才，有個娃娃召出了幻靈？”
沈好問摸不透老祖到底在想什麽，隻能如實回答：“是。”
半晌。
沈破半垂著眸，神情冷漠：“哦……”
不遠處的人群裏，隨沈家眾人一起跪地恭迎老祖的沈清瑤，死死攥著拳，指甲深深刺進了手心裏。
她臉上原來的暗喜之色煙消雲散，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任誰都以為，能召出幻靈的子弟，會得到老祖青眼相看。
不定老祖會親自教導，或者給予一些賞賜。
可老祖，隻是淡淡的，漠不關心的“哦”了一聲……
沈好問也有些心驚，未曾料到，老祖確認了消息，反應竟堪稱冷淡。
沈破靜靜站著，一身氣息卻如淵渟嶽峙。
他兀自思索片刻，淡淡道：“沈家幾個子過來，有事商議。”
在場其餘家族的管事之輩，沒有哪個是傻的，聽了這話立刻紛紛道：“晚輩告退，打擾沈老爺子了！”
他們一個比一個溜得快，全然不在意被沈破冷淡相待。
這裏所有人在他麵前都是晚了幾輩的，誰敢怪罪他啊，活得不耐煩了！
沈破所指的“沈家子”，各自對號入座。
皆是沈家這一代的長老、執事等人。
剩下一眾輩，在沈破犀利冷酷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沈好問一看，立刻命令道：“都去修煉，一刻也不準偷懶！”
沈破本來就是個修煉狂，聽了這個命令，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在族中並無實權的沈好古，神色晦暗，聲音冷沉：“你也過來！”
族中一些成年男子，隨沈破前往專用的議事廳。
另一些人則戰戰兢兢的離開，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全然不敢偷懶。
就連呂薇，也不得不放開寶貝女兒，任由她去沈家演武場那邊修煉。
沈家老祖，是他們又敬又怕的存在！
沈沐顏想了想，覺得自己也算是沈家子弟，還是跟他們一起去演武場吧，反正午膳時分就能離開。
雖然可能會有波折，但總比違逆了這個詭異莫測的老祖，被他擰下腦袋要好……
沈府外。
沈家的幾十位貴賓，已經遠離了沈府，這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極度心地竊竊私語。
在談論著今日之事，尤其是沈家老祖真實意圖何在。
“沈老爺子突然出關，可是不亞於沈清瑤召出幻靈的大事啊！”
像沈老爺子那樣的年紀，不時閉關幾年是正常的，眾人都知道的。
但是，本該在閉關，卻突然憑空出現，那就絕對不正常了。
“我看，他就是為此事出的關！沈清瑤有如此賦，若是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必然是沈家的頂梁之柱。此舉，分明是威懾！”有人眼底寒光閃閃。
“哼，偏偏裝成毫不在意的模樣，心裏恐怕已是樂開了花！”有人語氣酸溜溜的。
不少人聞言暗暗歎了口氣，內心也做同樣想法。
誰能想到，沈家竟出了一個超級才，哪怕是個女子。
沈家定然會大力培育她，二三十年之後，她會成為雄震一方的強者。
即便老祖隕落，她也能帶領沈家更上一層樓……
皇城中各大家族關係盤根錯節，一家勢大，必然會對其餘家族有所影響。
是以，各家族管事心裏，各有各的考量。
絕對沒有幾個人為沈家出現才而高興，嫉妒、忌憚都來不及，方才賀喜全是假的！
眾人談了片刻，各自回家，心中卻不約而同的，升起另一個巨大的疑問……